双方可谓是仇怨交缠深重,早已经没有丝毫缓解的可能,因此几乎一短兵交接的,就是你死我活的决战在一起,双方的伤亡也迅速的大了起来。也许是草原军低估了囚军的悍勇,也许是草原军被囚军的疯狂而折服,也许是囚军将士的装备更加精良,虽然人数悬殊巨大,但是战况却看上去旗鼓相当。囚军因为占据地利,甚至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稍微占据点上风,可是时间一久就渐渐支持不住了!加上城墙本就大都不超过两米,若是没了防守,对于矫健的草原汉子而言,即使不推倒也就是单手一撑的事,没一会就有更多的人突破进来,与囚军将士厮杀在一起,然后就又是更多的人翻越甚至是推倒城墙进入城内。而远处那千军万马奔腾所激起的尘土,也伴随着草原骑兵冲锋时那特有的呼叫声,迅速的朝着小石城靠近。见此情形,城内的囚军也不得不开始收缩,以确保局部的优势兵力并能够和敌人缠斗在一起,于是朝着内城且战且退。
“射!”就在囚军将士且战且退之际,一声仿佛是发泄心中怒火一般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近百支闪着银光的箭矢射向了后面追击的敌人,掩护着外城的囚军有序后撤,却是一开始惊鸿一瞥的臂弩再次登场,而且甚至比前一次还要多的样子。等到追击的草原兵反应过来,却已经又有数排的人倒下,而不等他们表达震惊,城墙上竟然有上百人如饿虎扑食一般的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然后就是一通砍杀,大有将突入的敌人一举赶出甚至是歼灭之意。但是草原兵也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聚拢并再次凭借人数众多的优势,将囚军的反击压制并分割开来,显然是意图分而歼之。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有骑兵也攻入城内,形势变得愈加对囚军不利,好在城内高矮土墙使得通道弯曲狭窄,城内又到处是殊死搏杀的人,骑兵虽然是坐的高看得清,却也是最显眼的靶子,内城不时飞出的弩箭迫使他们要不选择在城外逡巡,然后恨恨的拆毁囚军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城墙,要不则是跳下马背与悍勇的囚军将士展开殊死搏斗。即使如此,草原军还是慢慢的彻底地占据了优势,而囚军也被压制的愈加收缩到内城城墙附近。终于战鼓声再次响起,剩余的囚军加快了且战且退的步伐,不过凭借着更加精良的武器和铠甲,面对着草原几乎只套着一件皮甲的步兵,后退的倒也从容。
但是群狼噬虎防不胜防,只是草原步兵攻入城这短短一会,就已经有半数的囚军将士倒下,虽然在此之前倒在他们脚下的草原士兵更多,可见战况的惨烈。在这内城附近的偌大战场里面,有两处的战况最引人注目,其中之一是一个身穿金甲手拿斩马刀的英俊将军,领着一批人在草原兵士最扎堆的地方杀进杀出,就如同是一个战神一般。另一个则是内城敞开的城门口,一个身高将近一丈的大汉,拿着一个比他高了将近一倍的铁棒飞舞着,凡是与他交锋之人,要不抽打的当场骨断筋折惨死当场,要不就是被挑飞了出去,端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此时距离草原步兵攻城也仅仅是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而距离草原大军第一次发起进攻,也仅仅只不过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囚军将士已经是损失过半。囚军上下现在还有信心坚持到援军前来救援的,估计都已经死在了前一次的惨烈肉搏之中,只是此刻大家就连伤感和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必须重整旗鼓的面对仿佛是潮水一般涌来的草原大军。而草原一方,好像是不满足于自己军队的进展,城外又传来仿佛是催促的号角声,而且更加多骑兵也已经准备好,就等一声令下。
在草原兵士前赴后继的攻击之下,残存的囚军终于全部被逼入内城!相较于外城,内城原本就保留的更加完整,因此也要修复的更加结实,单城墙就有将近一丈,虽然很多城墙看上去斑驳的仿佛是一碰就要碎了,但是真正接触之后就会发现,经历了数百年的风沙和冷热洗礼,竟然难得的坚固。也正因为此,墙体由于侵蚀严重而变得利于攀爬,身手敏捷的草原汉子几乎单凭双手就能够爬上城墙,而囚军能够用于防守和攻击的人员总计还不到四百人,平均一人得兼顾一米多的防御面,加上不时有人被偷射而来的流箭射中或被对方的弯刀长矛所伤,身死或受了重伤,于是压力就更大,很快冲破内城城墙的敌兵越来越多,直至不大的内城也变得密密麻麻缠斗在一起。
囚军固然悍勇,又是早已经没了生死杂念,但是草原大军久攻不下也早已经是怒火三丈,恨不得将囚军之人千刀万剐,于是拼杀起来都是不要命似得,这让本就处于劣势的囚军没有丝毫休整的时间。由于人数悬殊巨大,几乎每个囚军将士都得面对两个甚至更多草原士兵的围攻,加上草原大军兵强马壮精力旺盛,而囚军更多的是凭借精神强撑,很快那仅存的体力和精力耗尽之后,那穿在身上的优良装甲就成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几乎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处于完全的下风!
“聚!”一直矗立在城中最高处的穆飞虎见此只能是大声的吼道,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几声同样的吼叫声在城中响起,然后散落的囚军兵士慢慢的向着最近的发出声音处聚集,一个个或十几人或数十人的战队缓慢形成。要知道现在越来越多的鞑子已经攻入内城,若是仍旧死守城墙,不仅无法将他们赶出去,还将因为兵力分散被各个击破,因此最好是将现有兵力聚集成队,由经验和战力强的将军们领着结成战阵组织反击,这样才有几分机会。随着鼓声的再次响起以及帅旗的摇动,大部分人都是且战且退的向着城中以及前后城门口集中了过去,隐隐想要汇聚成三个战队,在人群之中奋力拼杀,竟然再次变得不落下风,但是却也被团团的包围起来。
“谁能与我共守城门?”马如龙吼道。很快就传来一声声我能的回应声,直至汇聚成响彻云霄的声音洪流,然后就是就近的几小股战队聚集了过来,最后汇聚成了一个一百余人的大型战队。可是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却是数倍于已的草原骑兵,双方都抓住这最后的时机,手握武器警惕的直视着对方,喘着气并积蓄着最后拼杀的力量。“兄弟们,还能不能顶住?”马如龙再次大声吼道
“能。”顿时又是不知道多少附和声响起,然后就是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步并发出了战吼,将对面的大队人马震的就都是一哆嗦。
“杀进去!”感觉受到了挑衅和侮辱的草原兵士,内部有人就是愤怒的大吼一声,然后人群就也都是大吼着的,朝着城门杀了过去。现在不管是草原方还是囚军,都有足够面对死亡的勇气,只是一个是为了荣誉,一个则只不过是为了多活一时半刻、多杀一两个敌人。
“杀!”对面马如龙长刀一指的,率先冲了出去,后面紧跟着大概有一百余人,也是大吼着的冲了出去,看上去却是士气比草原还要强盛几分的样子。
“真乃人杰也!尤其是这马如龙,几可称得上是战神在世!”不知何时,草原那威严的大汗已经移步到外城城角的那处最高的的城楼上,居高临下的指点着内城之中的战斗,情不自禁的说道。
“大汗,这群南蛮子阴险,不时有流矢飞出,还请您回大帐歇息片刻。属下有罪,这就擂鼓,亲自领着敢死队将这群贼子赶尽杀绝。”俺巴孩跪着请命道。
“无妨,有你护卫在旁,孤纵使在千军万马之中也如现在这般稳如泰山!俺巴孩,没有谁比你指挥和应变的更为妥当了,只是现在我们面临着的是一群悍不畏死之人,你是孤的心腹良将,怎么能以身犯险!”大汗制止并安慰道。
俺巴孩的临阵指挥可谓是既合理又反应迅速,若非他的数次变阵,而是执着于用骑兵冲击,也许现在大军还只是在城外逡巡。只是这次的敌人实在是太过顽强,尤其是那三队人群之中,各有几个领头之人,竟然都是有万夫不当之勇,让他不由的生出一股惜才之心,只是最后他只能长叹一声,毕竟那穆飞虎是夜天子指名道姓必须要杀之人,而那马如龙又与草原仇恨无解,主将一死,以自己这段时间对他们的判断,那群剩下的兵将只会更加疯狂的厮杀。
“谢我王!孩儿们必定将他们斩尽杀绝!”俺巴孩感动的就是手按胸部的恭敬道。
“他们如此困兽之斗,让孩儿们损失不小!俺巴孩,孤赐予你动用屠龙。”大汗看了看,然后叹息了一声却又面色不变的说道。
“屠龙,可是?”俺巴孩面带震惊的说道。
“取出来吧,他们尤其是那个马如龙值得如此,杀了他,你将以此为荣耀!也只有这样,才能减少儿郎们的伤亡,振奋士气。”大汗肯定的说道。
“遵命,只是便宜了这群贼子。”俺巴孩有点不甘的说道。
“务必击而杀之,我们这次只带来了三支箭!”大汗有点惋惜的说道,说完就起身,然后朝着后方的营账而去。
“属下必不辱圣命。”俺巴孩领命而去。很快一具造型奇大的巨弓,在马车的牵引下拉到了城外一处视野良好的高处,正是草原传承了数代,有神器称号的武器屠龙,据说可以在千步之内,万人中直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为草原面对大元国步兵的一大杀器。
“吹起号角,让勇士们将贼子露出!”俺巴孩命令道。很快一阵奇怪的号角声就响起,然后就是刚才还在奋力拼杀的人群,突然就如分开的潮水一般,朝着马如龙的方向两边迅速的分开。
“射!”人群还未彻底的分开,俺巴孩的声音就响起,一阵翁声响起,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破空而去,不到一息之间就已经到了冲在最前头有点愣住了的马如龙近前。马如龙本能的就是心中一紧,一股从未有过的危险感涌出,只是他已经没有时间移动身体躲开,只是本能的将手里的斩马刀向前一顶,一阵铁器碰撞的刺耳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斩马刀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向内弯曲,而马如龙则是闷哼一声,然后整个人就是向后弹飞而去,飞出有十几米并重重的砸在后方的人群之中,竟然撞倒了一大片。对面的人群一愣之后就是一阵欢呼,口中喊起了屠龙......屠龙......。
马如龙只感觉撞得胸口生疼,然后一大口鲜血吐出,可是还未站起身,那种危险的感觉就再次涌起,然后又是那种尖啸之声直奔自己而来,只是此刻他觉得手部酥软无力,都来不及举刀阻挡,只是本能的做了个侧身躲避的动作。顿时就感觉脸部一阵火热,然后身后传来好几声闷哼惨叫声,竟然是数个人就如同串在一起放飞的风筝一般,被带着的直接飞出了数米才落地。“什么鬼东西?”马如龙想要说话,却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含糊不清,然后就又是觉得脸部巨疼无比,嘴里顿时就又感觉冷风直灌喉咙之中。
“将军,你的脸!”一旁一个已经反应过来的兵士,震惊的说道。马如龙那原本英俊的脸庞已经不复存在,此刻仿佛是被如一张生生撕开的破布一般,正外翻并血如泉涌,看起来异常的恐怖。马如龙本能的就想抬手去摸,却发现根本举不起手,而就在此时,又有一阵呼啸声过来,只是马如龙此刻就如同定住了一般,看来一眼那一串算是被自己误伤的袍泽,眼中就是一阵哀伤和不舍,然后就看到他整个人被冲击的如同一只煮熟的大虾一般向后飞去,然后又滑行了十余米,才在穆飞虎所在的高台附近停了下来。
“兄弟!”一直都淡定指挥的穆飞虎,顿时就是牙嘶眼睁的飞扑了下去,就要将马如龙扶起,却发现很难也没有必要,将近一丈的巨箭直接穿透他的胸甲,只是因为力竭没有彻底刺穿,但也因此将他整个人给带飞,然后滑行并扎入这沙土之中,让他看上去就仿佛是要挣扎着坐起一般。
“如龙!”穆飞虎跪着要去搀扶着,可是又不敢用力。
“我……我……”马如龙嘴巴一张一合的,同时挣扎的想要伸出手却抓住穆飞虎,却怎么也无法举起自己的手臂,这才意识到之前的那一箭,已然将他的双手震断,此刻绵软无力而且一动就一阵疼痛传遍全身,而数口鲜血更是从那撕开的脸庞喷涌而出。
“如龙,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纵使不能继续征战天下,即使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们也要做鬼雄,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穆飞虎安慰的说道。
“我……我终究还……还是……破……破了天……天煞……。”马如龙艰难的说着,可是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最后只能对着最好的兄弟笑了笑,只是曾经那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微笑,此刻看着却如此的骇人,挣扎了几下,最后却是头一歪的,原本还想要用力的手臂,终于彻底无力的落下,一代不死战神,就此落幕。
“对不起,兄弟,黄泉路上慢慢走。擂鼓!聚!”穆飞虎使劲的抱着马如龙那伤痕累累的躯体,浑身颤抖却没有流泪,转身对着已经聚集在一旁并哭泣的人们吼道,他没有时间去哭泣,敌人已经再次一拥而上。说完之后,穆飞虎才又缓慢将马如龙松开,然后细心的将他的头稍微的侧转,让那被撕裂的狰狞脸庞挪的靠向下边,然后拨拉过几缕头发遮挡住,看上去就如同以前一般的英俊。穆飞虎知道马如龙虽然一直讨厌他人说他长得漂亮且男生女相,但是他对于自己英俊的容貌还是很在乎的,甚至要高于他的生命,只是最后这珍如性命的东西,还是随着他的死去而毁了。
“哥哥,铁柱正杀的起劲,你叫我们回来干嘛?哎,龙哥哥怎么了?”一个高大憨厚的大汉疑惑的问道。
“你龙哥哥先睡了,不要去叫醒他,他太累了。”穆飞虎伤感的说道,一旁的人听了就是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甚至有人已经哭了出来。
“铁柱知道,不能打扰别人休息。”穆铁柱认真的说道。
“铁柱最乖了,待会会有人来打扰龙哥哥睡觉,你把他们都赶走好不好。”穆飞虎说道。
“他们都是坏人,要是他们胆敢吵醒龙哥哥,我就捏碎他们的脑袋,然后把他们都扔天上去。不然等龙哥哥醒来,就得放他们风筝了!”穆铁柱拍着胸脯有点后怕的说道。
“这是最后的一战了,对不起,没有让大家等到援兵,但是大丈夫何惧一死,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我们还有上万的弟兄等着我们团聚,等着我们征战阴曹地府,死战。”穆飞虎收起自己的佩剑,拿起一直倒插在身子不远处的一支长矛吼道。
“战战战……“,“向将军靠拢!”剩下的人自觉的吼叫着并围城一个圈,将马如龙的尸体围在了最中间,然后穆飞虎领着穆铁柱站在了最靠前,所有人都是刀剑枪对外。有了第一声的喊叫,双方就再次拼杀在一起,不死不休。
草原大军不少士兵都生出了一个错觉,若不是己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将对方层层包围,他们还以为被围杀的还是自己,都有要逃走的冲动。这就是一群疯子,他们哪怕是只有一口气,哪怕是拼着被乱刃分尸,他们也会挥砍出最后一刀一剑;即使是手里的刀剑已断,他们也会用拳头和牙齿撕咬,就是死了也不甘松手,竟然还有腿脚受伤的由手部受伤的背着做最后的冲锋和垂死挣扎。虽然包围圈内的站着的人越来越少,但是包围圈却没有丝毫的缩小,而处于最前面的穆飞虎和穆铁柱附近,两人早已经是站在层层尸体之上,而两人身上也已经有数不清的伤口,更有几支箭羽挂在他们身上。
“哥哥,我好像流血了。”好不容易杀得让敌人不敢靠近,穆铁柱突然坐倒在地的说道。
“用手按住你的脖子,不要松手。”穆飞虎只是瞥了一眼就语气焦急的说道,然后就又迅速的撕下自己的一截袖子压在他的脖子上。不知道是被羽箭还是蹦飞的刀片划伤,穆铁柱的脖颈之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此刻正是血流泉涌,半边身子都浸染的通红。
“哥哥我好冷,也好想睡。”穆铁柱一只手使劲的压着那半截袖子,整个人却无力的缓缓歪倒在人堆之上,语气有点虚弱的说道。
“没事,按住休息一会,醒来哥哥就带你去喝酒吃肉。”穆飞虎安慰道。
“好啊哥哥,那我先睡一会,困死了。”穆铁柱犹如一个小孩一般,蜷缩起身子说道,然后就是闭上眼,一开始还能看到身体随着呼吸而起伏,可是一会就一动不动的了。
“杀!”穆飞虎大吼一声的说道,眼神就如两道利剑,让与之对视的人不由得就是遍体身寒,吓的一旁原本还跃跃欲试的草原兵就一愣,然后又是感觉受到莫大侮辱一般,嗷嗷叫的一拥而上。穆飞虎感觉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暴虐像是复苏了一般,虽然知道身旁不时有战友心甘情愿的为他挡去从背后和斜地里发出的冷枪暗箭,但是他却仿佛失去了感情,眼里只有敌人,他迎着敌人而去,如同一个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他能感觉到身边跟随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只有不到十来人,也已经人人受伤,踏在一层层由尸体堆积的高台之上。
“他是魔鬼的使者,用箭,射死他!”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然后就是一枝枝的羽箭搭上弓弦,砰砰的射出,然后噗噗的射入人堆之上的几人。除了穆飞虎之外,其余人几乎第一时间就被万箭穿心并命丧当场,成为尸体堆上的一员,穆飞虎由于盔甲和战友肉盾的阻挡,倒还是站着,只不过看上去也如同是刺猬一般。
又是一波羽箭飞来,穆飞虎手里的长矛早已经被打落,看着那密密麻麻飞来的寒光,就抽出佩剑飞舞着,可是如此近距离的密集射击,又岂是他手里的一把剑能够遮挡住的,很快他就中了不知道多少箭,虽然由于锁甲的阻挡,大多数羽箭未穿透,因此倒还不足以致命,但是大量的失血却让他感觉力量开始流失,身体也开始变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起来。
穆飞虎心有不甘,暴虐的心绪被伤感代替,他还想要看一眼他的兄弟,他远在边城的亲人,可是他能够做到的,就仅仅是将佩剑扎入脚下的人体之内,然后缓缓的将头看向了后方,那里有马如龙,又因他而死的兵士们,而更加远的远方,则还有他的家人。可是这个最后的愿望注定是一件无法顺心的事,他感觉自己仿佛飞了起来,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矗立在尸体堆之上的无头躯体,不是他自己还有谁,他最后的一个想法就是:我死了啊,终究是对不起……,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住手,将军有令,不允许侮辱贼子的躯体。”有人远远的大声喝道,可是这些话穆飞虎却已经无法听到了,他的人头已经落地。只是传令兵的话显然阻挡不了兵士们的怒火,尤其是其中有人认出了囚军的贼首穆飞虎和马如龙,这两个他们恨不得生吃活剥之人,然后就是要一拥而上的将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是现在穆飞虎已经身首异处,马如龙被钉死在地上,刚要一拥而上的割下他的头颅,却看清了他那撕裂开的脸,又都惊得都是齐齐后退了几步,只是又在他的脖颈出留下一道深可见骨却不会出血的恐怖伤痕。
“如此对待已死之人,不嫌丢人!”却是俺巴孩看事情有点失控的前来制止,可是用处也不大。人群中一个穿着华丽的老人,上前就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控诉着囚军的暴行,却是那个儿子被囚军射成刺猬并示众的天水族老族长,强烈要求将囚军贼首,尤其是马如龙的尸首交给天水部落发落,让他报仇雪恨,纵使不能将他碎尸万段,也得让他如自己可怜的儿子一般,万箭穿心。
对方毕竟是长者,又是一族之长,俺巴孩也不好用强,只好不住的好言安抚和解释,最后还是不得不抬出大汗要亲自视察战场,届时还要一睹贼首们真容为由,暂时将场面给镇住,然后就又是一番好说歹说的将人驱散。此时时间早已经过了晌午,若非大汗有午餐和午睡的习惯,此刻最尴尬的非他俺巴孩莫属,面对那那临时铸就的血肉城墙,原本自己向大汗保证的一个时辰结束战斗,却在动用了步兵攻城以及神器屠龙的情况下,还是又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付出损失了数千英勇战士的代价下,才将所有敌人消灭彻底,让他觉得失了颜面。虽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大汗,但是当时的情景又不得不如此说,因为大汗的心思他懂,虽然口里不说惜才,但是意思却很明显了,他可不想留一地的残肢断臂让大汗看到。
一场激烈的功防战,就此以囚军的全军覆没而结束,但是他的影响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