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秦啸倚着门框轻咳一声。听到响动苏婉惊喜的回过头欢心的叫了一声扑了过去:“相公!”秦啸顺势将她抱起就地转了两圈儿。
穷奇也遇到了他的肩头拿爪子拍了拍道:“小子厉害呀,想不到孤身闯入毒狼寨之后你还能完整的回来。”气氛顿时凝固,穷奇自知说错了话,心虚地拍了拍嘴:“那个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哈。”说着就要“逃离”此地。
苏婉一把抓住它后脖领那团软肉拎了回来焦急地问道:“小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穷奇瞄了一眼秦啸,见他一副要吃了自己似的表情,缩了缩脖。“你……还是问他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秦啸抑制住要抽穷奇一顿的冲动,冲满脸担忧的苏婉笑了笑说:“我把毒狼寨给灭了。”
“什么!”苏婉与穷奇同声惊呼,苏婉是担心秦啸的安全,怕他受伤;穷奇只是深知毒狼寨的水极深——不然仅以一名悟道七重的首领镇守,毒狼寨不可能在紫峰林中安然存在那么久。
秦啸温和的笑了笑。经与她们分开后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好让苏婉宽心。当然他略去了梦灵的事。
穷奇突然吞口水有些不淡定:“那个叫公子落的万毒谷公子他……还好吧。”“让我砍了。”秦啸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真猛!”穷奇只觉得无言以对。它现在只想快点儿解除那个该死的枷锁,免得到时候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主陪葬。
秦啸拍了拍腰间的芥子囊,将只剩半截的蝎龙兽肉体放出,虽然只剩下了半截,但也足足有几丈长。“今天咱们也来尝尝这异兽的滋味。”“相公,这样不太好吧。”苏婉拉拉秦啸的袖口面有忧色,“这样亵渎,会不会遭天谴?”“这你就放心吧。所谓异兽也不过是一种得到修行的兽类而已,你吃过之后也就不觉得有多么神圣。”秦啸劝说道。
穷奇神色有些古怪,传音道:“喂,你这真是要把万毒谷得罪到死啊。”“怕什么他们还能吃了我不成?”“非常可能。”穷奇点点头,不过秦啸似乎没有听到。
秦啸像苏婉借来匕首,兴致勃勃的剥着蝎龙兽的鳞甲。穷奇摇了摇头,算了大不了日后事发,跑路便是。
穷奇按秦啸的吩咐将巨鼎内注入水烧开——巨鼎有上千斤之重,是先前秦啸将山彘至烹制为肉干时在杂物中翻到的。这鼎似是颇为不凡,每当有清水注入便有淡淡的药香气传出。
剥去了外壳的蝎龙兽如同蟹肉般滑嫩,隐隐约约还有光泽闪烁。秦啸将它切成一块儿一块儿,与苏婉准备好的葱姜蒜等调味一并放入了鼎中。
秦啸又取出了截太阳龙藤与洗髓果,与蝎龙兽肉一并熬煮。看到这一幕,穷奇嘴角一抽差点扑上去与秦啸拼命。居然用灵药来做调味品,这实在是太暴殄天物。它想问灵药要留下练成宝丹,它不香吗?
秦啸将苏婉赶回屋休息后再鼎旁坐下取出阵图来研读,早在紫林峰时,他便以认出了这套阵法——红沙阵。此阵乃是灵宝天尊亲自传授的十绝阵之一,非太乙境不可破。一旦布下,在无仙的下界,足以横推一切,令诸圣饮恨。
秦啸不清楚一个小小的万毒谷如何能搞到这等级数的阵法。
穷奇见秦啸坐在那里发了凑过去道:“喂,想什么……呃?”话没说完,便被那半张构造精妙的阵图所吸引。
过了许久。它遗憾地摇摇头:“这个阵法着实奇妙,可惜缺少了最关键的部分。”秦啸笑道:“完整的阵法你就别想了,这红沙阵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的。”
“红沙阵?这个名字好。是你自创的?”穷奇问。
“欸?”这次轮到秦啸吃惊了,他清楚穷奇在阵法方面的造诣有多么可怕,可它却对这封神大劫中大放异彩的绝阵闻所未闻……突然,秦啸想起自己在刚刚复活时,身周似乎有时空碎片飞舞……难不成自己破开时空来到了过去?
想到此,秦啸出了一身冷汗,时空支线无人可以更改,哪怕至尊也不行。贸然出手必然会沾染上大因果。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哎呀,小猫站住,相公还没有吃,我们不能先开动的。”这时苏婉已经醒了,她正认真的教育着穷奇。
秦啸心中生出一股暖流,纵前方道路长满的荆棘又如何,此生有她同行便足够了。
秦啸走到苏婉身后将她苏婉住。呼吸热气落在她耳根上,让她的耳朵顿时羞得通红。脸上也带上了红霞。“相……相公。”秦啸一阵恍惚,经以为他们在一起好久已经到了白头……
鼎中有袅袅灵气升腾,伴随着龙吟如同有神龙出世,幸好有穷奇布下的法阵使小院与外界隔绝,不然香气足以令全村为之疯狂。
小院中灵气缥缈,恍若仙境,深吸一口气便要醉掉,似要羽化升仙。“相公。”苏婉怯怯地用手指戳了戳秦啸。她有些窘迫到道:“我……讲给王大娘送去一些。过去,大娘常常帮衬咱们。”“去吧。”秦啸亲手盛了一碗并为其炼化掉多余的精气,“人啊,不能忘了感恩。我支持你。”
苏婉很快便回来了,他看到秦啸还在等她一同开饭,心中一暖嘴角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理理鬓角的青丝走到秦啸身旁。芊芊玉手,十指相扣,郎有意,妾有情。
一鼎蝎龙肉很快见底,他们每个毛孔开张有源源不断的精气喷吐,此时修行事半功倍。
秦啸丹田轮海内那条混沌大道久旱逢甘露的禾苗般鲸吞牛饮,吸收着精粹。随着周身围绕的精气干涸,大道上原本似亮非亮的第四颗星辰彻底点燃。悟道四重,圆满。星辰反哺,大道又粗壮了几分。
秦啸醒来时,院子里的残羹冷炙已收拾干净。他晃晃脑袋感慨自家媳妇的贤惠进了屋。
屋内正有一名少女与苏婉谈笑。她皮肤小麦色,乌密的秀发高挑扎起成马尾状招生只有抹胸皮裙两件兽皮制成的衣物。两颊会有奇异的花纹,宛如远古部落而来的少女。
秦啸一怔,眯了眯眼问道:“你……是穷奇?”少女晏然一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羽衣,托血肉宝药的福,我的血脉进一步提纯了。”“哦,挺好的。”秦啸很随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早已知晓。
见他从容不迫,羽衣有些不淡定了:“喂,秦小子。现在知道老娘是女的,这是没点儿表态吗?”“我早知道了呀,”秦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果然是胸大无脑。如果你是公的我怎么可能把碗儿放心的交给你。”
“你……”羽衣气极。
“唔……跟我预想的差不多,前凸后翘的,是暖床的好材料。白天晚上都可以骑。”
“流氓!”羽衣脸色一变抄起烛台朝秦啸砸去。秦啸闪身躲开,并伸手抓住烛台。“别砸坏我家东西。”
秦啸撇了她一眼道,“说你蠢你还不信。我是让你给婉儿暖床。白天当保镖,晚上做陪床丫头,这样我在悬空之域,也就更放心了。”
“相公又要出远门?”一旁的苏晚突然开口听到丈夫又要离开,她十分不舍。虽然与相公相处只有短短数天,但快乐却远非那过去的一年可以比拟的。她咬咬嘴唇轻声道:“这次相公要多久才能回来?”
“不清楚少则几个月,多则……可能要几年吧。”“这么久啊。”苏婉神情落寞。秦啸安慰道:“乖,我回来有礼物送你。”
“嗯。”苏婉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水已经烧好了,婉儿服侍相公沐浴。”
秦啸叹息,他又何尝不知对苏婉来说再多的礼物也不及自己的陪伴,他不是没想过带苏婉一同去悬空之域,只是那里的凶险难以想象。恐怕到时自己都难逃一死,谈何护她周全……
庭院霭霭,如季秋霜降。苏婉坐在房顶上手托着腮看着月亮,她的衣服明显大了好几号,娇小的身躯藏于肥大的衣服里有些格格不入。
秦啸一叹,这件衣服还是去年过年时母亲为苏婉缝制的。因为她年纪尚小还在长身子,便将衣服做大了,这样可以多穿几年。看得出苏婉很爱惜它,虽然已一年有余,但依然保存的十分完好。
前世未成仙时,自己也曾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不过自己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又怎能理解其中的心酸。当亲身遇到,他感觉自己亏欠了苏婉太多。
秦啸轻轻一飘在苏婉身旁落下。“呀,相公。”苏婉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秦啸吓了一跳。秦啸温和地摸了摸她还没有干的长发道:“你也喜欢在屋顶看星空?”
苏婉意味着秦啸痴痴看着月亮道:“小时候爹爹也常常这样抱着我一家人一起赏月观花。”秦啸沉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苏婉爬起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秦啸,那双秋水瞳在月华下格外动人。
秦啸道:“这些年委屈你了,背井离乡远嫁于我,却吃尽了苦头。”“相公不要这么说。”苏婉紧张的伸出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嫁给相公婉儿很幸福。阿公和阿家还有相公对我都很好,我很满足的。”秦啸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长叹一声作罢。
“相公什么时候动身。”“还要再等几天。”秦啸轻抚着她的后背道。“相公就要走了,今天婉儿为相公唱首歌吧。”“好啊。”秦啸微笑,“为夫洗耳恭听。
“留征辔,羞泪下,燃春梅……寻个便,送将来。”
侯参仟策如泉水叮当又如黄莺出谷。秦啸嗯微微有些醉意,不是爱风流,似是红尘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