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白川也失了兴致,满脑子想的还是刚刚的风花雪月。
若不是陈窈这个时候闯进来,他下一步准备把安然吃干抹净了。
“不过,你刚刚对她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些?”被自己的哥哥骂的难听,心里肯定不好受,会不会躲到哪里哭了。
“不骂这一次,下一次还是不成规矩。”
安然无言以对,“你说的算,不过,你反过头还是要好好安慰一下,小窈刚刚是哭着跑出去的。”
白川轻哼:“做了坏事还想要安慰?除了你谁别想有这个权利。”
这又是什么霸道总裁模式?“好好好,你说了算,你是老板。”
陈窈负在门后,脸上透着绯红眼里赊着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随后想起刚刚那一幕,虽然当时两人背对着自己,但也清楚在做什么事。想到这,原本绯红的脸变得阴沉。
口袋里摸到的是白程宇的联系方式。
纸条被她紧握在手心,搂成一团。
她能帮上他什么忙?
他说他喜欢安然,就算把他俩拆散了,安然也未必会同他在一起。
不过,她想起房里的俩人,露出玩味的笑容。
随后拨通电话:“怎么做?”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得如鱼得水。
白程宇料到陈窈会联系他,可没想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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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天照常,陈窈与安然关系融洽,并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
安然若是耿耿于怀,也显得心胸狭隘。
所以俩个人都看着轻松。
陈窈爸爸的情况不容乐观,陈元香有联系过陈窈,可她除了沉默和点头,再说不出比“嗯”更合适的回答。
生了大病花钱如流水,她想也是,是要见底了,陈元香联系她其实是想提钱的事,大概有愧于陈窈,于是欲言又止。
这些年来,她被甩在外婆家的日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谢军和陈元香常年在外,她同外婆生活,逢年过节虽然有回来,但是和她的感情却很陌生。
恰逢春节,年幼的陈窈看着回来的谢军和陈元香,喜出望外,满怀期待的跑向他们讨要怀抱时,陈元香却冷淡的说了句:“乖,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要求大人抱你了。”
因为陈元香的提醒,她就很少再说过这样的要求。
她长大后,无意间从旁人嘴里听到有关于她父母的事。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她却一直放在心上。直到她上了大学,离了家,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原来陈元香不爱她是有原因的。
她不过是抱养来做交代的,陈元香和谢军结婚时间长了,迟迟没有要孩子。受不了长辈的催促,陈元香不想要孩子,谢军依着她,下定决心一起做丁克。
于是他们在外住了一年,第二年把只有一个多月大的陈窈抱回家时,长辈也没有觉得有疑处。
“呵,原来我的处境才叫笑死人不偿命呢。”
她忍不住自嘲。
一个因为不喜欢孩子而要过二人世界的人怎么会爱一个不是自己骨血的孩子呢?
外婆因为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求证过陈元香夫妻,这段流言应该是被证实了,对她的感情也没有从前那般要好。
什么日久生情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带了这么久的孩子到头来被告知不是亲生的,是什么感受她体会不了。
就算她不是亲生了,再抱养之前,不也是被抛弃了。
“我讨厌这个恶心的世界。”
讨厌她的亲生父母。
但她更讨厌陈元香,讨厌谢军。
讨厌他们的利用,利用她来欺骗长辈。
于是,她看每天元气满满的安然也没来由的怨恨。
虽然她没有表达在脸上,有碰面的时候还是表现的很喜欢的样子,同她亲近,跟她说悄悄话,但是怨恨化成的藤蔓从她心底蔓延而出,一路向上,包裹住了原本对这个世界充满善意的心,终于,她的善性被泯盖了,恶念从心里滋生,变得阴暗,雾霭,枯涸,干瘪。
看着不善,闻着恶臭。
白程宇给出的条件对她来说不算诱人,她还是答应了。
她不知道白程宇的能力是不是比白川还要厉害,不过从他做事的水平来说还是直入主题不拖泥带水。现在的白程宇像个饥肠辘辘的恶兽,虽然他很饿,但是要保证自己的猎物能到嘴,他还在等待最佳时机。
周淑俞的出现总是捉摸不定,见过她出现在白川的办公室里。她也知道周淑俞是喜欢白川,白川又总是一副你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子,这倒是让安然很放心。只是安然偶尔经过办公室的时候,会听到女下属议论,虽不纷纷,但落入耳朵里还是吵杂。
“你说白总办公室里为什么总有不一样的女人进出?”
“个子高高瘦瘦的那个?”
“何止呀?昨天不也来了个气场张扬的漂亮女人吗?”
“你懂什么,这叫魅力大通吃!”
“不知道可别乱说话,不然被白总知道了,指不定被炒鱿鱼了。”
“就是!白总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俩个还算有点三观的姑娘默默解释着,其余起哄说笑的人只是撇撇嘴,没有了下文。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白川刚从身上脱下的衬衫上若有若无的闻到了女士香水,同之前周淑俞的香水味道很像,忍不住皱眉。
安然盯着手中的衣服久久都不舍得洗,愣是楞很久。
白川冲完澡发现她还立在阳台,便觉有些奇怪。
靠近一看,正盯着自己的衣服发呆,“怎么了?”
安然说:“有味儿。”
白川诧异:“你可别污蔑我。”好家伙,这不是变相的说自己臭了吗
安然把手中的衣服放到白川的鼻子底下,“你自己闻,什么味儿。”
被沐浴露熏的他闻不出衣服有什么味,倒是觉得挺香的,像洗衣液的味道。
“闻不出来吗?香水的味道。”安然说的风轻云淡。
白川释然,拿过她手中的衣服就往垃圾桶里丢。心想大概是白天周淑俞来她办公室的时候染上的。
白川说的正直:“你不喜欢的话就丢了,你不喜欢的就是我不喜欢的。”
看他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样子,安然笑:“别丢呀,都是钱买的,你不心疼,我心疼。”
一件名贵衬衫也是不少票子买的,哪能说丢就丢。
衣服她是洗干净了,但从那之后白川就再没穿过那件衬衫。
爱屋及乌,忧她所忧。
她所喜欢的事物他试着去接受,她不喜欢的东西也一样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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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房里的阳光确实充沛,不过是阳台的花死了一颗,安然伤心了老半天。
“好歹跟了我这么久,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将哪个绿植的寿命养的这么久,就这样枯了。”安然看着盆栽里已经干枯的花,叹气。
花开总会花落,一株花的寿命终是有限,白川安慰她:“多亏你的照拂,它能活这么久,换做我,没出一个礼拜就死了。”
总归是善良过了头,多愁善感不是一件好事。
之前周淑俞就提醒过自己,白川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过朝九晚五、一日三餐的平淡生活,或许在她看来,白川应该往更好的方向继续发展,而她这样平凡普通的人,却将白川困住,感觉在犯罪。
“白川,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白川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安然咽了咽口水:“我总觉的,你被我耽误了。”
耽误?“一切都在向我预期的方向发展,耽误从何来?”
白川说的轻松简单,可安然听着很不是滋味。
安然继续委婉解释:“你看啊,你年轻有为,人又帅,条件这么好,被我这样困在这里,你会甘心吗?”
拜托,哪里能扯得上困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白川谈其色变,起身穷凶极恶的靠近她。
“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
安然闻言,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名堂,抿嘴细听分说。
“我会让你连腰都直不起来。”
白川语气清冷,当看到像慌兔乱藏的安然,嘴角不知觉上扬。
安然心虚,扯着嘴角,退出离白川一米以外的距离。
好嘛,不说就不说,拿这事威胁我?算什么好男人?安然在心底又埋怨了白川一番,好在他听不到,这样念叨一下也算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