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原主的记忆逐渐恢复到自己脑海里,许卿欢(从这儿以后全部都用原主原名)对这个家越来越熟悉,也终于真实的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
许卿欢魂穿一月整时,正值端午节,宫中照例举办大宴,本来许家只需要许丞相和许少傅携夫人出席,如今许卿欢却被点名一同前往。
得到宫中传唤消息后,许丞相又一次陷入了纠结中。二公主致使久儿受伤差点丧命的事,还没个结果,如今又一次进宫领宴,他是不敢挑战皇权,但是自己孙女的安危也不能不考虑啊!
与此同时,张钟汝在房中看了看也是一脸愁容的许冶安咬了咬牙:“皇命不可违!圣上传我们久儿去,久儿不得不去,但是这次我要寸步不离的守护久儿,关键时刻,我张钟汝也不是吃素的!”张钟汝虽说在家相夫教子多年,但是骨子里的野性是没有变的,而且她那些儿子一个个长大,哪个没有受过她的磨练,保护久儿是不成问题的!
许冶安担忧的摇摇头:“进了宫处处身不由己,你也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若真是出了手,圣上或许不会立即对你如何,但终究还是伤了和气。”
张钟汝负气的把手中的水杯往桌子上一扔:“别给我来这套!我还怕伤什么和气!我就怕伤了我的久儿!”
许冶安思虑再三:“要不带着我去请命带着小八一起吧,小八年龄还小,做什么都不伤忌讳,而且相比于小七,他知分寸的多,他去保护久儿也算让人较为放心”
张钟汝几乎要将那丝绢扯裂,才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样办!”随即她就站起身:“我去嘱咐嘱咐小八去!关键时刻决不能手下留情!”
张钟汝许冶安亲生的四子为二(许梓晨,15岁)、三(许梓霆,13岁)、七(许梓炎,11岁)、八(许梓宬,十一岁)。其中七八为双胞胎,性格却截然不同,小七既冲动又阴沉、不爱废话,练武时性格表现尤其突出,擅于用阴招,还招招致命。小八则相比较而言圆滑的多,他很聪明,通常不用武力就能解决很多问题,重要的是不得罪人,可谓是四个儿子里最像许冶安的了。
小七看着母亲嘱咐小八去保护妹妹,心里其实也不嫉妒。他知道自己的性子进宫会给父母亲惹祸,以他对自己妹妹受伤的愤恨程度,他怕是真的见了二公主根本收不住手。人人瞧他许家如日中天,可是殊不知他们要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妹妹受伤无处伸冤,连自保都要思来想去。小七觉得这么憋屈一定都是源自于自家都是文官(殊不知若是有武官,皇上怕是会更加忌惮许家),他很早就下了决心,长大要做外祖父那样的大将军,只有手握重兵,才能真正获得说话权,从而保护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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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欢完全没有被父母、外公和哥哥的紧张情绪所感染,她在这个家过的越来越开心。每天不用愁生计,想读书就读书,想逛花园就逛花园,有时候还可以去外祖父家跟舅舅们去校场看练兵。
作为所有人都宠着的小宝贝,许卿欢丝毫没有要被宠坏的意思,她知道得到这一切有多么的不易,甚至心里隐隐的觉得这么多的幸福是偷了原主的,她要加倍加倍的珍惜。
虽然她也曾担心再碰到那恶毒的二公主,害怕她再变着法的伤害自己一次,可是她又觉得母亲大人对她受伤这事儿一直心有余悸,这次肯定会保护好她的。再加上如今的许卿欢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原主,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有戒备心,有防人之心,不会再那么容易中招了。
所以,在端午节的清早许卿欢穿着母亲为她刚刚量身定做的桃粉红的单衣,在马车上调皮的把父母亲乃至哥哥逗的都很开心,她想减轻父母亲的不安和紧张,原主的意识已经让她清楚的知道许家如今的步步艰难,她不能成为打破许家与皇家之间的平衡的助力。
站在宏伟的宫门前,张钟汝的手冰冰凉凉,彰显着她的紧张,她一个习武之人,实在怕自己的言行对前朝的公公、丈夫造成影响。
许卿欢上前拉住母亲的手,发现母亲手冰凉的时候还为她哈气取暖:“娘,不要害怕,久儿一定听话的寸步不离母亲身边。”
宫门口聚集了无数皇亲国戚和大臣家眷,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张钟汝看着自己女儿的动作心里暖的一塌糊涂,纵然有千言万语还想嘱托,但是也只能对自己的女儿微笑着点点头,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去了皇后的寝宫。这也是规矩,各王爷皇子大臣携亲眷入宫,女眷需去皇后处请安后,再去其他关系亲近的宫妃殿里等待开宴。开宴时虽都在安泰殿,但是依旧男女不同席,按品阶入座。
按道理来说小八已经十一岁,进宫该去随着自家父亲和祖父去太极殿面圣而不是随着母亲妹妹进入后宫(古时候男女八岁不同席,八岁算是孩子的一个分水岭),所以许梓宬的存在就格外招眼。张钟汝品阶高,加上身上还带着战功,所以在鸾凤殿坐的比一些王爷的夫人还靠前一些,所以皇后实在没办法忽视许家这三人。
“钟汝,你身后的男儿是你家的第几子啊?几岁了?”皇后手里拿着茶,一副闲聊的模样,但是却把全场的目光都集聚到许家三人身上了。
张钟汝的美唇上扬,眼中却没有笑意,站起身理理衣服行了一礼:“这是我家小八,十一岁了。”张钟汝说完,殿内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不外乎十一岁的男孩子还进后宫,不合规矩云云。
但是小八丝毫不惧,甩了衣摆便朝着皇后行了大礼:“许梓宬叩见皇后娘娘,梓宬深知男女八岁不同席,如今梓宬已是坏了规矩。但请皇后明察,家父在进宫前,已向圣上请命,允许梓宬跟随母亲和妹妹,以保母亲和妹妹的安全。”
皇后听了小八的话知道已经向皇上报备了,她也不好再找茬,只好让张钟汝母子都免礼了:“既是皇上已经应允,本宫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你这小童小小年纪净说大话,你母亲那是上过战场的巾帼英雄,如何还需要你的保护?”
许梓宬站起身后,也维持低头的姿势,不曾直视皇后:“禀皇后娘娘,母亲的武艺梓宬不敌,但是梓宬为母做马前卒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者,母亲再细心也无法一直顾及妹妹,梓宬自请看顾妹妹,不离分毫。”
皇后怒目圆睁,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扔:“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宫里有人谋害你妹妹咯?许家是权势浩大,也不至于这宫中会有人故意谋害!”
许梓宬见皇后生气,便不慌不忙的跪下:“皇后娘娘赎罪,请皇后娘娘原谅梓宬关心妹妹的爱护之心,这宫中自然没有故意谋害妹妹之人,但是梓宬寸步不离也好避免妹妹再次发生‘意外’。”
皇后见这年仅十一岁的小儿,说话竟滴水不漏,也就没了言语。她一想起一大清早二公主就来找她说今天要让她想办法令许卿欢落单,二公主还要再找许卿欢“玩”就头疼不已:“你起来吧!”
皇后不欲再跟许梓宬兜圈子,只狠狠的瞅了许卿欢一眼,便转了其他话题与命妇们聊起来了。
许卿欢心底觉得好笑,自己一个当事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自己哥哥把事情摆平了,还把这位皇后贵人气的够呛。张钟汝脸上维持着平淡的笑,手上早已握紧了拳头,这皇后欺人太甚,处处想让许家成为众矢之的,但这手段未免也太难看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皇后终于松口让命妇在宫中逛逛,不必再拘束着在这鸾凤殿中了。张钟汝第一个就带着儿女请了安离开鸾凤殿,不管身后如何议论。罢了,她许家本就是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难道还能企望在这群嫉妒的发狂的人群中找个公正?
张钟汝走路的步伐是带了些气愤的,她径直朝着披霞殿走去。
许梓宬一看自己母亲是要去披霞殿,脚下也欢快了很多。许卿欢闭了闭眼,仔细从脑海中搜寻了半天才知道,这披霞殿中的明贵妃是自家母亲的堂姐,因为性子也是豪爽之人,热爱习武,小时候常常在张家的校场摸爬滚打,与自家母亲关系甚是亲密。16岁进宫做了成辉帝的嫔妃,18岁时怀孕后为不知名阴司,胎死腹中;20岁时因生下礼秦皇室的第一对龙凤胎四皇子和五公主而被升为妃位,二十四岁生下七皇子,25岁生下七公主(三岁夭折),33岁生下成辉帝的十一皇子,当年被晋为贵妃,赐封号“明”。
看这明贵妃的孕事不断便知道她在宫中怕是相当受宠的,且宫妃稍有年过三十还能给皇上生皇子的。许卿欢突然明白皇后与自家母亲的两看相厌从何而来了,怕不仅仅是因为许家张家的荣耀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二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