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受到了正院压抑气氛的影响,许冶安进入张钟汝房门的脚步有些缓慢且沉重。
张钟汝看着许冶安走进来,一脸兴奋的就去拉他的手:“冶安!你终于来了!”
许冶安看着眼前女子从未有过的美丽竟皱了皱眉,连称呼都忘记了:“你,你打扮成如此,为何?”
张钟汝眨巴眨巴眼,笑着推许冶安的脑袋:“你傻啊?为何?为你啊!”
许冶安愣了愣:“七小姐如何知道小生会来?”
张钟汝叹口气,走到自己的剑架前,有些失落:“我是不知道啊,明日我就要出征了,我打赌你对我也是不同的,所以你会来,你若不来,我大捷归来,就用这把剑削发为尼,此生再不与你相见。”
许冶安一噎,他从未想过这向来杀伐果断的姑娘竟有如此想法:“你。。。我。。。”
“可是,你还是来了啊!”张钟汝一转脸双手就攀上许冶安的脖子:“冶安,你是在乎我的。”
这女子语气如眼神一样坚定,几乎要把许冶安吸进去。许冶安紧张的手掌松了紧、紧了松,终于还是托住了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是!”
张钟汝听了肯定的答案,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跳到地上蹦了几下:“我就知道!冶安,冶安也是喜欢我的!就为这句话我一定会打胜仗,平安回来!”
许冶安被张钟汝的开心感染,眉眼也带了些笑意:“嗯,你一定要打胜仗,大捷归来,我许冶安万里红妆娶你。”
第二日天还没亮,大军就出发了。许冶安一夜无眠,算着到了时辰就骑着马一路目送张钟汝。
那一排排的士兵明明都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可他就是一眼就能认出人群中的小女人。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总觉得她的身姿比别人更挺拔,脚步比别人更坚定,一步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
张钟汝一走就仿佛带走了许冶安的魂,许冶安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不形于色,除了他接到被招进宫中读书的旨意时。许冶安只是觉得在宫里会更容易得到关于大军的消息。
在张钟汝出征快满两年的时候,大军中传来消息,说是有一小队潜入敌军,六日未归,生死不知,而这小队的带头副将正是张钟汝。
成辉帝思索良久,决定再派一队人马前去支援也好探探虚实也罢,这仗已经打了两年之久,或许该换个战略部署了。按说按资历按年龄按官阶,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许冶安带兵去战场,尤其这还是许丞相的独子。
但是许冶安第一次失态跪于朝堂之上,请求上前线杀敌,他声音低沉的罗列一条条自己有资格上战场的原因,不外是武功被张家父子磨砺,兵书阅读无数等等。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心里的荒芜需要战场的填充,他相信张钟汝没死,相信她的聪明狡黠,更相信她出发前的的承诺,她要大捷回来,嫁他。
成辉帝其实知道,派遣许冶安上战场实在不合规矩,但是做上位者多年,他明白最大的战场催化剂就是人心。这个许家独子能力出众,将来一定是礼秦王朝的重臣,综合考量唯一不足就是稍显柔弱。如今看来继承许丞相的重情,或许的确可以派遣到战场上磨砺一番。同时,还能彻底收服他的心,毕竟皇帝可是冒着众朝臣的议论允许他去满足自己的私人感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感恩呢?
成辉帝大笔一挥,许冶安就被允了上战场,当然随行的还有战争经验丰富的祀亲王。他努力忽视母亲受伤的眼神和父亲的担忧,毅然决然踏上了张钟汝当年走的这条路。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禹州外城池也耗费了十六天,他站在大营外真实的有点胆怯,他来战场他不怕,他只怕张钟汝还没被找回来,拖的时间越久,她消香玉殒的几率越大。
“冶安,是你吗?”大营内传来的女声,虽然显得气力不足,但是还是许冶安熟悉的嘹亮。
许冶安三步并两步扑进帐篷里,只看着脸上脏兮兮的女孩半坐在床上,笑的一如既往的狡黠:“钟汝。。。”
张钟汝伸手就跟许冶安要抱抱,等到许冶安真实的紧紧抱住张钟汝时,两个人才都真实了。
“我跟你说,吓死我了!差点就被抓住了!不过聪明如我,一把火烧掉他们的粮草,杀了他们好几个士兵呢!”张钟汝其实到现在还是后怕的,潜伏的几天,干粮和水都不够用了,整个人脱水脱到出现幻觉,她就在想啊,如果她不行了,许冶安会不会迢迢万里来看她最后一眼呢,唉,还没嫁他呢!
许冶安不想再听那些血腥残忍的话,他依稀能想得到在张钟汝一队人孤军奋战之时,那是种那么绝望的画面。许冶安没有出声,只是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张钟汝喋喋不休的唇。
张钟汝一开始吓了一跳,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又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两人真正的期待已久的初吻。
后来,张钟汝被安排了好好养伤,许冶安连夜与几位将军、军师讨论调整作战策略,并决定亲自上战场奋勇杀敌。虽然张钟汝最终是没有大碍,但是许冶安还是红了眼,他这人记仇的很,平时的文弱书生全都不见了,一身的杀气,恨不得夷平这伤他爱人的蛮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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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安,你呢?想要什么赏赐?”成辉帝一脸笑意的看着跪在下面的许冶安,这好小子,看不出来这么有本事,几位归来的将军都称赞他有勇有谋,进退得当,就是下手狠了点,差点屠了人家的城。唉,老啦,这爱情的力量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过啦!
“许冶安叩谢圣上允许微臣破格上前线,微臣不敢邀功。但是微臣有一承诺需要圣上的帮忙才能兑现。”
成辉帝胸有成竹的笑,许冶安是个好的,重承诺懂感恩知进退的人,不会错:“你说。”
“臣要十里红妆迎娶张将军府第七女张钟汝,求圣上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