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一辆牛车碾过铺满枯枝树叶的树林,风卷起地上的几片树叶,在空中飘转几回,随后落在几丛灌木上。
“前面就是淮阳城了吧?”
“是啊,爹,赶了几天的路咱们歇一歇吧。”年轻男子对中年男子道:“瞧,那边有个倒下来的树,可以去那休息。”
中年人点头,“好,那我们坐在那里歇息。”
一辆马车伴随着叮铃叮铃声的赶了过来,那马上挂着一个铃铛,发出来的声音也好听极了,那铃铛上刻着一个字,“沈”。
“公子,有血腥味。”赶车的玄衣少年隔着马车帘对里面的人道,语气是无比的恭敬。
玄衣少年冷冷的目光落向远处坐下来的二人,紧接着里面的人道:“过去看看。”
“是。”
年轻男子从牛车的车板上取下一个包裹,拿着它走向中年人,随后坐了下来,递给中年男子一张饼:“爹,来,吃甜饼。”
中年人接过那张甜饼看了看,忽然一滴红色的液体在上面绽开花儿,一滴又一滴,滴滴答答,染红了甜饼一大片,那地上也是。
中年人的眉也越皱越沉了。
年轻人见父亲始终没吃,盯着甜饼发呆,看了过去,“爹,怎么不吃……”
他看着饼上的液体,揉了揉眼睛,喃喃道:“这天上是下红雨了吗?”
“爹您说什么?”男子抬头向上一看——
一个人趴在粗壮的树枝上,是个女子,身上似乎是有很多血迹,树叶间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半张脸,那半张脸血红一片,没有伤口的地方也惨白得不像是个活人,她的手轻轻搭在树枝上,一条红红的液体顺着她的指尖滴滴往下流。
年轻人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惊呼道:“爹…爹,上面上面好像…好像有个死人!”
中年人把甜饼随便的包了起来,起身看着枝桠上的人形,怕儿子也担心,便强装镇定道:“我们要把她救下来,或许,她没有死。”
“可是…我们怎么上去啊?”
玄衣少年赶着马车,拉住缰绳,“吁。打搅一下,敢问二位发生了什么事?”
年轻人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上面。
玄衣少年抬头,看见了树上血迹斑斑的人,目光一凌,只听马车里的人说道:“去看看。”
“是。”
玄衣少年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树枝上,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被少女身上的伤痕累累所吸引,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紧握在另一只手中的剑。
哀矜。
年轻人问道:“这位公子,怎么样了?”
冥戈抱起树上的人,一落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一番思索后还是回答了他:“没死,一息尚存。”
“噢。”年轻人瞧着这个“车夫”有些身份不凡,而且…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们。
冥戈站在原地,他要把那把剑拿给公子看,只是不知道这名少女该如何安置。
中年男人道:“我的牛车要赶往淮阳城,不妨就将她放在牛车上一起带吧。”
“多谢。”冥戈点头,放置好少女后,拿着那把哀矜剑走向马车,“公子,那名女子,手持哀矜。”
马车里的男子听见“哀矜”二字时,一瞬间便揭开帘子,“哀矜?!”
男子容色俊美,身上穿着一袭雪色袍服,映着他仿佛天人一般的姿容越发高不可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冰冷疏离的感觉。
“是。”冥戈点头,后又低头俯身将哀矜呈给了那俊美男子。
沈戾拿着那把剑仔细端详,道:“是她的,她在哪儿?”
“公子,那女子看起来极为年轻,未必是她。”冥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