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玲,你可还记得火灾那天的事?“梁雪幻时对当时的火灾一点都不清楚的,这个时候能依靠的也只有绣玲了。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张起床,为夫人和小姐去准备早饭,当时那个小楼里有个小厨房,每隔几天就会有新鲜的食材送过来,那天恰好是送食材的日子,不过他们都是下午才送来,所以上午并没有什么异常。往常他们送来食材都是由我带着到厨房的,之后也是由我送他们出去,不过偶尔赶上我去回太奶奶的话,他们就自己送到厨房。
那天恰好就是这样。中午我们吃过午饭后,太奶奶把我叫了过去,问了问夫人和小姐的情况。太奶奶是每个月都会把我叫去问话的,不过以前太奶奶问过话后便会给我些银两,免得我们过的太过拮据,然后打发我回来,偶尔会有些别的交代,这前后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可那一天太奶奶问过话后,把我留了下来,太奶奶身边的文萃带我到了太奶奶的藏书阁,说是要我挑些书给夫人和小姐,我回来时已是两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谁知,谁知我一回来,小楼就已经成了火海……“说着,绣玲眼泪又流了下来。
梁雪幻忙帮绣玲擦眼泪,,一边又安慰她:“不要哭了,哭也没有用,我们现在都要先保持清醒和冷静,这样才能有思路。“
“我,我知道,我不哭。小姐,那天回去的时候,小楼正是火势旺盛的时候,府中人都慌作一团,我在小楼外没有看到夫人和小姐,就知道你们肯定还在里面,我想进去救你们,可被四姨太给拦了下来,她怕我跟着出事,便把我带回了她苑中锁了起来。
后来天快黑了,我听到外面的人都在说火被扑灭了,我就问门外经过的下人,有没有见到小姐和夫人,可是他们都没有理我。
我好担心,当时火那么大,要是你们出事了可怎么办,若是你们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我在四姨太苑中被关了两天,她才放我出来,我这才知道……夫人不在了,小姐你的脸也毁了。
我被四姨太带到小姐身边的时候,小姐正昏迷着,当时太奶奶、老爷、其他族人和各位姨太都在,大夫刚刚替你诊治完,说要你醒来不难,但你的脸需要很名贵的草药才能医好,可是除了四姨太一直帮你求情外,其他人都不愿意给你用药。
小姐,这府上,除了四姨太外,再没有人肯帮我们了,就连太奶奶,我以为她每个月问候夫人和小姐还给我们钱是因为在意我们,可是,在小姐最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甩手不管。“
听完绣玲的话,梁雪幻大致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绣玲,天色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
“是,确实太晚了,我先伺候小姐睡下。“绣玲低头擦了擦眼泪,便开始帮梁雪幻收拾床铺。
等到绣玲走后,梁雪幻躺在床上想着绣玲的话。
绣玲说那天正是给小楼供给食物的时候,食物一定是要被送到厨房的,大多数时候绣玲会盯着那些送食物的人,可是绣玲不在的话,没人看着,那些人想动手脚的话机会可是很多的。
整个小楼里最容易起火的地方就是厨房,但也不排除穆然音和她母亲在房间中打翻灯盏引起火灾。
不过那天既是绣玲走时是刚吃过午饭,太奶奶留她两个时辰,她回来时天也还是亮的,而且那时火已经烧旺了,整个小楼火被烧旺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刚刚起火的时候天还很亮,这个时候用不着点灯。
但是也有可能小楼地处偏僻,照不到太阳,导致在白天小楼里也昏暗无光,看来,得去小楼那里看看了。
绣玲说太奶奶那天把自己叫去后,留了她两个时辰,而平时最多一个时辰她便能回来,而给她们送食物的下人,会不会也是太奶奶安排的?
难道,是太奶奶想要烧死她们?不对,如果是太奶奶的话,她何必要留绣玲呢?就算绣玲会盯着送食物的人,但绣玲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们完全可以先把她杀了再放火啊,只要她想把这件事压下来,这件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她没道理救绣玲啊?难道说,绣玲对她另有用处?若是如此,这用处又是什么呢?
绣玲又提到了四姨太,之前穆然音就把四姨太的事跟她讲过,照她所说,这个四姨太是被自己母亲救起的,后来成了四姨太后,也不愿争宠只安守本分,后来穆然音母亲遭难,她也处处帮扶,刚才绣玲又说她为了怕绣玲出事而把她关在自己苑中,为了穆然音的脸而求情,这样看来,这个四姨太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她一定愿意帮自己!
梁雪幻觉得此事与太奶奶有关,但她不能确定,加上她和太奶奶短暂的相处,她又觉得太奶奶不是那种人。
只有这点线索,梁雪幻什么都不能确定,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梁雪幻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绣玲帮梁雪幻梳洗打扮,她再次感叹梁雪幻的美貌,昨天晚上毕竟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的,现在天那么明亮,更是觉得梁雪幻光彩照人。
“小姐果真倾城容貌!那二小姐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绣玲一边帮梁雪幻梳着头发一边说。
梁雪幻听绣玲说二小姐,便想到了那日在清书苑被自己教训的母女俩,想到那两个人的窘态,不觉便笑出了声。
“小姐你笑什么?“绣玲不明所以,“是我说错了什么?“
“笑你慧眼识珠。“梁雪幻对着镜子里的绣玲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面具戴上。
“嘻嘻,小姐你这分明是在夸你自己!“但看着梁雪幻又戴上了面具,又叹了口气,“这么美的脸却要藏在面具后面,好可惜。“
“可惜什么?一副皮囊罢了,戴上面具,我看上去是穆然音,摘下面具,“梁雪幻回头看着绣玲,“摘下面具,我便不只是穆然音,我的人生,不再只是穆然音的人生。“
绣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小姐,是她一生都要追随要侍奉的人,这就够了。
“绣玲,一会儿吃完早饭,陪我去小楼那里看看吧。“梁雪幻回过头,看着镜中给自己梳头的绣玲轻声说。
“小姐,今天便去?“
“对,大婚在即,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是,小姐。“绣玲手中的动作加快了些,她知道她的小姐有多么渴望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