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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聚散有终

青州剑客联盟中,偌大的广场上占满了人,是凌琛将全员召集到了此处。此刻凌琛人还未现身,剑客们三三两两说着话,人人脸上大多洋溢着轻快的表情。

屋内,伏冥望着热闹的窗外,一时无言,难得表情有些闷闷的。

凌琛将东西收拾妥当,浮笙剑背在身后,走出屋子前却停了停,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伏冥,后者微抬眸。二人相视一阵,他淡淡说:“走了。”

说罢他率先走出了屋门,伏冥默了默,眼见他已走远,也起身跟了出去。

见凌琛出来,场上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凌琛停于众人前,一一看过所有人,目之所到处皆渐渐静了下来。

片刻后他说:“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是有一事要说,”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他顿了顿,才道:“在场的诸位,皆是义豪云天的高手,能结识你们,将你们凝集于此,是我凌琛之幸。我们杀过最坏的人,挺过了最艰难的险,身处过最黑暗的境地,也立过空前的壮举,对抗风火营,这等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们做到了!剑客联盟,从古至今,无人能出其右!”

听得热血沸腾的众人不禁爆出一阵喝彩,不知是谁带头,众人一起呐喊道:“剑客联盟!剑客联盟!剑客联盟!……”

震天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连广场外围等候的迟北焰和华甄都不禁侧目。

凌琛眼中溢出笑意,待呼喊声渐停之后,他才接着道:“乱世创造了剑客联盟、成就了剑客联盟,也只有乱世容得下剑客联盟,我们……终结了乱世。你们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太平之世即将来临,也该放下刀剑,卸掉所有伪装,走出这深山之中,去过安生的日子,享享清福,看看自己曾经守卫的疆土。”凌琛看着众人,缓缓道:“剑客联盟,该解散了。”

此言一出,立刻在场上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震惊难以置信。

可是……大伙又怎会不知凌琛的话的含义,平复下来后其实众人也都明白,剑客联盟,到了该散的时候了,可是……

一人道:“公子,我舍不得!”

附和声此起彼伏:“是啊!”

“我舍不得!……”

“……!”

看着已热泪盈眶的人们,凌琛说:“我也舍不得……所以,由我开这个头。”说完,他缓缓走下了台阶。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缓缓移动,拥挤的人群朝两边分开来,为他开出一条路。在昔日伙伴的目送下,凌琛背着浮笙剑,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坚定,坚定的脸上,也不禁红了眼。

走出人群之后,有人哽咽道:“公子!”

只见他的背影一顿,然而没有回头,他只道:“珍重!”

……

行路途中,迟北焰颇不解地瞥了眼一旁之人。

见他视线,华甄转头问:“何事?”

迟北焰终于道:“不是说去南疆杀巫族那老妖怪吗?两天了,他人呢!?”

“他”所指即是已经失踪了两天的凌琛。闻言华甄却淡淡道:“他自会赶上来。”解散剑客联盟,连她都情绪低落,凌琛定然心情不好,这几日散心去了,估摸着也还有些必要之事要同人交代,所以赶路这两天没见他和伏冥。

思及此,华甄又不禁瞥了瞥不远处与她们同行的顾卿。她离开许久,不知迟北焰和顾卿何时闹了何别扭,两人至今面对彼此依然冷着个脸,没有说过一句话。迟北焰从不是个有事藏着掖着的主,对顾卿的心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华甄暗自唏嘘,那两人不在,此行就他们三人,这两日赶路的气氛别提有多古怪了。

走了大半日,三人在林中的茶棚暂作休憩,华甄道:“老板,要三碗茶。”

顾卿却硬生生道:“两碗就成,反正某人不喜欢饮茶。”

华甄一挑眉,迟北焰气得脸上发青,别过脸没说话。这时一道声音插进来:“麻烦,要五碗。”

循声望去,只见两道人影从林中飞了出来,正是两日不见的凌琛和伏冥,连带着地上还有一只不知跑到何处撒欢的风隐。

两人入座。

店主将茶端上来,看见挨在凌琛身边蹭吃蹭喝的风隐不禁惊叹连连,歪着脑袋想了一阵问道:“这,这就是瑞雪麒麟吧!?”

不料这偏远店家也能有人识得此兽,华甄看着仍黏着凌琛的风隐,略感失落,这家伙,这两日竟也跟着凌琛一起失踪。她却淡淡抬眼纠正道:“不,这是风隐兽。”

不过又多了两人,气氛倒是没那么尴尬了。迟北焰马着脸,面前的茶也没动,他沉声道:“去巫族还得先过南疆这关,你们有何计划?”

闻言几人皆抬眸,凌琛淡淡道:“没有。”

这倒是让迟北焰没有料到,不过没有便没有吧,大不了就是干架,反正他从来不怕干架。最近心火总是旺盛难消,杀个痛快发泄一番也好!

他又挑眉看向华甄,不带调侃,颇正色的询问道:“你真的能行吗?”华甄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武功基础的,尽管她为灵族人,可此事毕竟非同小可,他此问并非担心她拖后腿,而是不想有无谓的牺牲。

华甄起初怔了怔,而后也郑重无比的点了点头。

……

五人继续上路,一路没了风火营的阻碍,没什么波折的达到了锦国与南疆的边境。

锦国与南疆近日局势紧张,互通的关口已经关闭。几人等到天擦黑时才悄然摸到城墙角下。长城之上布有岗哨,伏冥蒙上了面率先飞上墙头,在夕阳下如一缕黑烟般无声近到正在站岗的士兵身后将人放倒。把暂时昏迷的人拖至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后,他朝下方发出信号。

几人只见一个黑黢黢的人影从上方冒出来,便知伏冥已得手,纷纷施展轻功跃上城墙。凌琛本欲带着华甄一起,却不想她微仰着头,脚尖一点地轻飘飘的便飞身到了城墙之上,还回头瞥了他一眼。他不由暗自失笑,身形一展亦紧跟着跃了上去。

成功翻过城墙,站在一望无际的丛林前,凌琛道:“再往前走便是南疆了,各自检查好装备,务必小心。”

华甄望着前方,却有些发怔。上次被虏到此处,她几乎丢了半条命,她的父母、族人,甚至凌琛,都跟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手突然被握住,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凌琛,他虽未说话,但目光沉沉,似是知她所想。

这一次,就让一切终结于此吧。

夕阳在地平线处勾勒出柔和的弧度,将整个天空染成壮烈的橙与红。五个人,站成一排,一齐缓缓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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