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离道:“那就照叶兄说的路径走吧。”
彩儿兴奋地道:“要坐船啊,彩儿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船呢。”
李随这几日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斐凡知道他的心思,道:“随弟不要着急,就目下形势看来,敌方不但势大,而且隐匿得很深。虽然目前我们已查明是‘寻音’所为,但幕后主使一直还不明朗。随弟跟我去山庄禀明了父亲,父亲定会为随弟做主的。”
李随虽心里不甘,但就现在看来,只有这样了。
天色已不早,众人往会通赶去。
路上叶斐凡向众人讲述他们进院子后发生的事情,一直说到李随身上闪出金光,四名女子都看向李随,李随见她们望着自己,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怕是父母佑护着自己,关键时刻显灵吧。”
曦媚和彩儿又望向柏离。
柏离道:“我也只是见到金光一闪,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然后那两人便都撞到了我的剑上。定是伯父伯母在天佑护李随兄弟。”
宫柳青道:“可惜我们姐妹三个了,不但在外面吹冷风,连这么奇妙的事情都错过了。”
曦媚道:“是啊,今天倒是见识了好多奇事,便是彩儿妹妹的‘追魂索魄丸’,以前也只是听妹妹说起,今日一见果然神奇。”
柏离道:“今儿彩儿妹妹想得那个法子,倒是巧妙,让那些男男女女都有了着落。”
宫柳青笑道:“万一哪个教徒遇上个难缠的女子,怕是下半辈子都不得消停了。”
曦媚道:“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男人欺负女人,今日好不容易颠倒了一次,倒也有趣。”
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便是起初怯生生的月儿姑娘也跟着说笑了起来。众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便到了会通城。
众人到了会通,安顿住下,曦媚道:“我们明日便要上路,陆路也就两日的路程,到时候改了水路,江河上可没有店铺商贾,不如我们此刻去采买些路上要用的物件,还有干粮什么的。”
彩儿一听要去逛街,自然开心,道:“好呀好呀,上次买的果子蜜饯,肉脯干果早都吃完了,胭脂香粉啥的也剩得不多了,正好采买些。”说完她又转身对月儿姑娘道:“月儿妹子,你家住会通城外不远,想必这会通也是常来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就今晚跟我住一起,明日再回,今天先给我们做一次向导。”
月儿怯生生地道:“俺家村子里虽说离城里不远,不过这会通城俺也不熟悉。”
宫柳青对叶斐凡道:“师兄,这会通我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去逛逛好不好。”
叶斐凡道:“那大伙就一起去采买些路上用的东西,顺便逛逛这会通城。”
曦媚道:“李兄近日劳累,就在客栈歇息,需要什么说一声就好,我们带你买了就是。”
李随道:“谢谢郑姑娘,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的。”
叶斐凡心道李随家里出了变故,自然没有心情逛街,这郑曦媚果然细心,知道体恤人,便道:“那师弟就在客栈休息吧,我们去去就来。”
柏离正要说他也不想去,不料彩儿抢着道:“春哥就别去了,每次逛街,他就在旁边催个不停,从头到尾就两句话‘要买就赶紧买了’‘不买就走,这个有啥好看的’,是不是这样啊,曦媚姐姐。”
曦媚笑道:“那还不是你太能逛了,不过春哥不爱逛街倒是真的,每次逛街就一脸不耐烦。好在这次有叶公子和柳青姐姐陪着,不用劳烦他的大驾了。”
柏离心道好像我真跟你们俩逛过街似的,不过他明白了二人的心思,便道:“那你们陪叶兄去吧。”说着从怀里取了两锭银子递给彩儿和曦媚。
彩儿道:“曦媚姐姐你看,只要不用他去,他就立刻变得大方起来了。”说完便拉着叶斐凡、宫柳青、曦媚、月儿出了客栈。
待到众人都走了,柏离来到李随的房间。
柏离一坐下便问道:“随弟,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个铃铛?”
李随颇意外,道:“柏兄怎么知道?”
“那便是有了?”
李随点点头,他见柏离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里边定然有缘故。
柏离道:“随弟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一下。”
李随为难道:“这个,这个恐怕不方便。”
柏离道:“是不是令尊当时告诉随弟此物时刻不得离身?”
李随又点点头道:“对,所以不方便拿给柏兄看。柏兄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那铃铛难道有什么古怪么?”
柏离也不答他,解开衣服,露出腰间系着的铃铛道:“随弟的和我的是否一样?”
李随看到柏离腰里的铃铛,惊得合不拢嘴,道:“一样,一样,除了颜色一模一样。”他说着将手伸自己进脖领里,拽出一个用红绳挂在脖子上的铃铛,和柏离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质地不同,呈金黄色,仿佛是黄金铸就的一般。
“随弟家的灭门案或许就和此物有关,今日那一道金光也是自此物发出。”
“啊!”李随不禁又仔细端详自己脖子上的铃铛,“柏兄怎么知道?”
“因为我家也遭了灭门之祸,就和此物有关。我身上的铃铛也在关键时候发出过光,救了我的命。”
“柏兄家也遭了灭门之祸?”李随吃惊地道,“什么时候?”
“我一岁多的时候,我经几位恩人舍命救出,从那时起,这铃铛便在我身上,须臾不曾离身。”
“那此物到底是什么?怎么有此神力?”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此番去伏国便是问我父亲这个问题。”
“令尊知道这个铃铛的奥秘?”
“怕是不知道,不过当时我家遭受灭门之祸是因为对方要找一件家传宝物,和随弟家的遭遇差不多。”
“他们何不直接开口索取,便是把这铃铛给了他们,总好过一夜间没了父母兄弟,自此孤零零一个人的强吧。”李随说着红了眼眶,看着手里的铃铛一脸忿恨。
“他们找的不是这个铃铛。”
“不是这铃铛?那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听我师父的意思,那宝贝比这铃铛要宝贵得多。”
“莫非我和柏兄的身世有什么关联不成?自从我见到柏兄便觉得一见如故,感觉完全可以倚靠一般。”
“我也有这种一见如故感觉。这必然跟铃铛有关,但究竟为什么我们有差不多一样的铃铛,我却想不明白。”
“要不待会柏兄随我去找伯祖问问,他定然知道一些缘故。”
柏离想想也好,道:“也好。不过这个铃铛的秘密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人知道。否则不但对自己不好,还可能给他人引来祸端。”
李随明白柏离的意思,道:“小弟明白。”
事不宜迟,两人在客栈留封书信,说是有事去问李悲仇,然后两人就快马直奔直奔那座小院落。
二人来到院子,找到李悲仇,李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粗略给李悲仇讲述了一边,问起那道金光的事情。
李悲仇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金光射出。
柏离知他可能因旁人在,不肯明说,便露出自己的铃铛,给李悲仇看。
李悲仇看到柏离的铃铛,也如同李随般惊讶。李随便把柏离给他讲述的身世粗略讲了一遍。
李随讲完,李悲仇沉思良久,道:“这铃铛是你父亲在你八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得来的。具体怎么得来就不知道了,只是赠给他铃铛的人说是祸事将近,让你父亲早作安排。你父亲这才来到宗祠,找到族长,族长便委派我来照顾你。起初我和你父亲一直揣摩这铃铛的来历和用法,却一直没弄明白,后来就把它当做一件信物。现在看来,应该是一件护身符。”
李随又问道:“柏兄和我家所遭横祸,都跟一件宝物有关,这些人在找什么宝物?”
李悲仇道:“或许和那‘锁魂七宝’有关。”
柏离道:“‘锁魂七宝’?师尊曾言我家灾祸也是因这东西而起。”
“锁魂七宝?那是什么东西?”李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至于这‘锁魂七宝’到底是个什么,谁也不知道,”李悲仇停下来,仿似在回忆久远的事情,久久才道:“随儿,你可知你家这一系为何要来这会通?”
李随摇头道:“孩儿不知。”
李悲仇道:“我们李家,据说祖上传下来一件宝物叫做‘锁魂七宝’,这个宝贝具体的样式大小功用无人能知,只说是非常厉害,到底怎么个厉害法谁都不知道。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几千年来,我们李家便开枝散叶,支系迁徙到了各个地方定居,这样一来,打这宝物主意的人,总是要多费些功夫。可几千年后的今天,我们李家枝繁叶茂,那宝物到底在宗祠还是传到了旁支,如果传到了旁支那传到了哪一支,无人知晓。现下看来,说不定那宝物就传到了你们这一支。可你父亲已死,他将这宝物藏在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李随道:“可如果我们李家人都不知道,那这个凶手又是从哪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