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今天晚上得翻来覆去好几遍才能睡着,事实上我觉得我刚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而且连梦都没做一个,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听见了外面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我本来打算翻个身继续睡觉,谁知道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大有不开门要敲到地老天荒的意思,我甚至还听到了冯琦的声音:“刘璃,你再不开门我要报警了啊。”
我突然间反应过来,赶紧下床开门,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开门的那一刹那冯琦就抱了过来:“大爷的,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听着冯琦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手机怎么还关机了。”
我有点感动,原来总有关心我的人存在,假如我不在了,冯琦还是要找我的。
“没有,我就是手机关机忘开了。”我给冯琦解释着。
冯琦没听我的解释,一把撞开我:“让开,冻死大姐了。”
我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呢,也冻死我了,光急着给冯琦开门,我拖鞋都没穿,光脚下来的。
冯琦回头也看到了我的狼狈,扑哧笑了:“姐姐,你好歹把鞋穿上呀,这是干什么。”
“还不是急着给你去开门,那拍门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多少钱呢。”我回卧室穿着拖鞋出来,“不是明天才开学吗,我知道忘不了。”我心里以为冯琦是为了催我上学才这么着急来找的我。
我给自己到了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慢悠悠的说着。
“这么没有眼力劲呢,”冯琦斜了我一眼,“我这千里迢迢的来寻你,你就不能也给我倒一杯。”
好吧,你是老大,伺候上吧:“老佛爷,消消气,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我顺手给她泡了一杯奶茶。
“这还差不多,哀家领情了。”
“滚。”
我俩哈哈大笑,这是什么幼稚的小朋友对话。
笑完了冯琦才开口说今天来的目的:“我听说你跟邵子琪绝交了,听说你昨天是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的,听说你们以后就是陌生了,桥归桥,路归路。“
我就知道这事瞒不过冯琦,就是我不说,还有个邵子琪呢,还有个杨宇呢,这24个小时还没到呢,就听说了这么多,想想都神奇:“昨天说这话的时候就我们俩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冯琦喝了口奶茶,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的开口:“别提了,昨天我和宇哥吃完饭出门,就碰到了蹲在门口的邵子琪,那么冷的天也不知道蹲了多长时间,反正我们见到他的时候脸都冻紫了。问啥都不说,就说专门等着送不我们回去。”
昨天我打着车就回来了,我以为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邵子琪肯定回学校了,他不是还一直说自己想早点回去休息吗,怎么还蹲在门口等冯琦他们呢。
“问他你在哪儿呢,”冯琦继续说,“装傻充愣似的,说不认识你是谁。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赶紧给你打电话,已经关机了。一晚上都在给你打,都关机,这不天一亮我就赶紧跑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绝交了呢,还知道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了?”
冯琦将水杯递给我:“你再给我倒杯水,我跟你说。”我去,这是来我里过水瘾来了。
我将倒满水的水杯递给冯琦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们绝交了呢?”
“宇哥跟我说的呀,”冯琦一仰头,水就剩了半杯,看来这孩子确实是渴了,“昨天他俩回去喝酒了,一喝一晚上那种,快天亮的时候宇哥给我打电话,简单的给我说了下,让我赶紧联系你,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还害怕你有个什么情况,这也是邵子琪的意思,听宇哥那意思,邵子琪昨天晚上把你气的不轻吧。“
冯琦又瞅了瞅我,带着点小心翼翼。
冯琦一瞅我,我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就涌上了喉咙,我想哭,我觉得我眼圈都红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哭腔:“没事,亲爱的,我没事。”
我揉了揉冯琦的头,头发真软,仰了仰头,将快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冯琦也叹了口气,眼圈也有点红:“你说你俩这是咋回事,真是愁死人了。”
“咱们去吃饭吧,我请客。”我岔开了话题,我也是真饿,从昨天回来我就没吃饭,刚才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这么长时间不吃饭,就是铁人也饿了,何况我还是个普通人。
天塌不下来,地陷不下去,我们生活在天地之间,这都是小事,我们照样得吃喝拉撒。
“你请我吃点贵的吧。”冯琦说,其实冯琦也挺好哄的,不过吃饭嘛谁都抵挡不住。
我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我现在饿疯了,特别想大吃一顿,我刷着牙问道:“贵点的都不是事,你说吧,吃什么?“
“肯德基全家桶吧。”
我一口牙膏沫差点咽下去,大姐,感情您说的贵点的就是全家桶啊。
“咱能换个别的吃吗?“
“不行,我现在特别想吃肯德基,咱俩得一人一个全家桶。”冯琦信誓旦旦。
好吧,看在你千里迢迢关心我生死的份上,姐姐就陪你吃全家桶。
我和冯琦一人一个全家大马金刀的坐在肯德基店里,场面巍巍壮观,每个路过的人侧目观看,我们都视而不见,吃的兴高采烈。
吃是化解一切烦恼的手段,一段解决不了,那就再来一顿。
我俩在各色人等的眼神中吃完了两个全家桶,中间再也没提任何人,没有程慕,没有邵子琪,没有杨宇。冯琦不顾形象的嚷嚷:“撑死姐姐了,下次再也不等这么吃了。”
我也快撑死了,说啥下次也不能这么吃了。
“亲爱的,晚上我不走了,我去你那里住一晚。”冯琦说,我知道这是要问我邵子琪的事。
“好啊,咱们好长时间没一起抽烟了,晚上买点酒吧。”我也想和冯琦唠唠。
上研一的时候,我们和冯琦只要有什么事情就喝一顿酒,抽一场烟,把彼此深埋心底的心事说一说,谈一谈,什么事都没了。所以冯琦一说晚上去我租房子的地方住,我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嗯,一会咱俩回去买点,”冯琦一脸忧郁,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最后半年啊姐姐,我都有点舍不得你。”
“换个表情吧,煽情不适合你。”我无情打击。
“滚,浪费姐姐的真心。”
我俩哈哈大笑。
我和冯琦回去的时候都快五点了,冬天的晚上黑的早,天已经暗了下来。嗖嗖的北风刮着,把我和冯琦都快冻成狗了。这个有点北方的城市,年都过完了,都进入二月份了,冷的还是这么彻骨。
我俩去超市买了酒,抬着向家走去。我手机到现在都没开,甚至连带都没带,我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
“你晚上在我这里住的事,跟宇哥说了没?”我问冯琦。冯琦容易忘事,我得提醒一下,人家俩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出来总得说一声的。
“说了,你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说的,”冯琦这次记得怪准,“而且刘璃,我跟你说了别生气,宇哥正和邵子琪在一起,估计项目跟咱俩的差不多,邵子琪现在心里也不好受,我就简单的说了你的情况,你这么安好大家都放心。”
“嗯。”我小声的应了一下,冯琦的心意我知道。
回到住的地方,我和冯琦一人一根烟,一人一瓶酒,一人霸占沙发的一角,看着黄渤的电影,别提那种感觉有多惬意了。我和冯琦都喜欢黄渤,那贱贱的青岛音把我和冯琦迷的不要不要的,我把黄渤的所有电影都找了出来,准备彻夜再看一遍。
看到黄渤的泰囧结尾,黄渤在异乡的电话厅里给老婆打电话,那样子要多倒霉有多倒霉,要多心酸有多心酸,我每次看到这里都回流泪,这次也不例外,冯琦看了看我,终于开了口:”我憋了一天都没敢问你,你们真的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嘛?“
“是的,他自己亲口说的,以后桥归桥,就是陌生人了,连老乡都不算。”我说。
“就那个神经病还能说出桥归桥,路归路这种话,你说他说这种话干什么,真是标准的傻逼直男。”冯琦恨恨的骂道,我知道这是帮着邵子琪说话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冯琦说,“璃璃,也许这并不是他的心里话,我和他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虽说我俩不对付,但是他对你绝对是认真的,谁还每个犯错的时候呢,咱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行吗?”
“这是邵子琪让你说的?”我望着冯琦问道,冯琦躲开了我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但是我知道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刚才我和宇哥打电话的时候吗,我听见邵子琪在旁边一个劲的说,跟刘璃说,别生我气,别生我气。听的我心都酸了。”
我瞬间就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