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记载,胤元建国初遇山东大旱,祖籍山东的大儒、博士、士大夫联合奏禀圣上,所书哀鸿之景,朝堂众臣皆泣涕不已。
书中所写,今春卖儿卖女者,有售无受,已故哀鸿遍野,硕鼠兴歌。
山东士族皆已开仓济粮以安抚民心,无奈大旱千里,人难违天,仍旧不见好转,更有甚者,竟与旁近易子而食。
朝堂寂静,天子龙颜大怒,睥视群臣,唯有左丞相张居正,义无反顾站出一步,诺即日即奔赴山东治乱之条贯,安抚民心,开通漕运,救济山东黎民。
一国之士,上陈天道,下悉人情,唯黎民于水火,大厦之将倾时,方得显名仕本色。
林径通幽,日辉袅袅,尽头处是一口山泉,仅由几块土石搭建,山泉旁坐落着一古朴书斋,名曰能改斋。
林深可闻鸟鸣猿啼。
“守敬,你在此稍等我片刻,我与家师只说几句。”
“丞相去便是,守敬自当明白。”
书斋不大,中堂也就堪堪五步之径,不过因为没什么杂物的原因,倒显得宽敞,除了北面石壁上挂着几张人像外,堂中还摆有一张茶几,如今正有两人在此饮茶。
山野便是怡人,一杯茶都有林幽的醇厚。
如此简陋的小书斋,却藏着当今胤元王朝权势鼎盛的一人,左丞相张居正。
而他,却向对面一人施了学生礼。
这老者是张居正的老师,那他是何人?
“子常啊,如今太子可否虚心好学?”
“回夫子,殿下向来好做学问,朝读百篇,乙夜乃寐,爱日惜力,寸阴无弃,肯下功夫,骑射之术也是武艺超群,不可不谓文武全才,若是老师能亲自出山雕琢璞玉,将来殿下必成大器,天下大治指日可待。”
老者摇了摇头,“君子慕其大者,高山景行,你常去太子身边切要让他脚踏实地,万不可好高骛远,至于我,我这老骨头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太傅一职,就交给旁人吧,长安李密,前朝古士,今朝未得器重,你可向圣上举荐此人。”
“荐贤举善乃吾心,学生记住了。”
张居正胸中有话未吐,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没有表现出什么。
“居正,我这有一封信,你替我转交给太子。”
张居正恭敬接过,连看都没看,赶忙收到怀里,“那就不打扰夫子清闲了,学生告退。”张居正向老者一拜后,就匆匆和杨守敬离开了书斋。
老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捋了捋长髯,“这孩子,向来这样,总是一个人扛着。”老者慢慢低头,翻开了一卷泛黄起褶的古卷,将杂事抛诸脑后。
金殿。
一行四人,皆是气势如虎龙,金甲阔刀,威武不凡,大内高手理应有此模样,为首一人,名叫高鹭,曾是望山宗的记名长老,靠十六路开山式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传闻此人曾蓄势一拳打碎了鹤鸣山山顶,后来此山才改名成了平顶山。
双臂八万斤,可蓄开山力,准圣一位。
高鹭身后三人,虽较之高鹭略逊一筹,但也是实打实的大内高手,皆是官过三品。
祈录殿。
“太傅,此表功可传世,语言之简练,辞藻之秀美,皆是上上品,不过弟子有一句不解,便是此句,运独断之明,则天清水止,昭不杀之武,则雷厉风行。”
“殿下,此句之理,恕不可明说,还请殿下自行理解,若实难明悟,是因为体悟不够,则等日后,殿下自然会明了。”
太傅话音刚落,身旁的侍女就提醒了太子一句,“殿下,现在已是未时三刻,该去找高大人了。”
侍女搀着太子站起身,胤元太子双袖一拍,行了弟子之礼后,向太傅示意了一下,张太傅扭头甩了甩手,太子便一弯腰,“弟子告退。”
太子之名乃是皇帝亲赐,东来,字少陵。
踩在厚实的方砖路上,贵为太子的谢东来才终于轻松了些许,他伸了伸腰,遣走了身后几个随从,才大胆地搂过那个侍女,女子稍稍挣扎了一下,“殿下,这是干什么,在外面呢。”
“不用多久,我会向父皇申请让你做太子妃,你跑不了的。”
女子看向谢东来,款款说道,“我也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留在殿下身边,只要殿下能早日修道大成,那么臣妾也就得偿所愿了。”
谢东来握住她的手,路旁绿泥里,鸢尾花也开得热烈。
太和殿。
“陵儿真是成长不少啊,这诗词当真是陵儿你写的?”
谢东来躬身施礼,“回父皇,少陵不才。”
“贾少恭,你给朕的太子评价评价,看这诗如何?”
诸位大臣虽还未读诗却也应声附和。
“果真天纵之才思。”
“太子之才,乃百姓之福啊。”
贾少恭接过,饶有模样地捋着胡须,诸臣都乐了,结果,赏了许久,最后只一字,“好。”
弄得连带圣上也是哄堂大笑。
唯有张居正,不苟言笑,向圣上启奏,“读少陵诗,如见忧国忧伤时,既然少陵如此担忧黎民百姓,不如就随我此行一同赶往山东。”
几位大臣听后皆是一怔,“这,这······”
胤元皇帝看着太子,“陵儿意思如何?”
“回父皇,百姓之难实为朝廷之难,少陵愿意同去山东,为山东黎民尽一份力。”
“陵儿有此觉悟,父皇高兴,自从张左丞举荐太傅后,太子的进步很是明显,此人定是名仕,来人啊,宣李密上朝,朕要好好赏赐一番。”
“父皇······”
“陛下······”
张居正和太子对视一眼,“太傅李密昨天已经离去,请求辞去太傅一职,留下此表托我转交圣上。”
“什么意思,对我胤元不屑任职吗?还是思念故国,不愿当叛徒······”
“陛下!”张居正打断皇帝之语,“我想,太傅他可能有他的难处,此表还请陛下先为批阅。”
“呈上来。”
《陈情表》。
满朝文武,皆大气不敢出。
终于,皇帝放下此表,“也罢,走便走罢,张左丞可还有太傅的好人选?”
“可当太傅之人,定要有才思有心胸有眼界,能传道授业解惑,并不像县令那么好找,故此,居正还未有二选。”
皇帝点了点头,这时,右丞相王曲成瞪了张居正一眼,站了出来,张居正意有所指,所指为何,只有他知道。
王曲成和颜悦色地说道,“陛下,臣举荐一人,此人虽是地方县令,但历任九载,为官清正,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可当得起太傅一职?”
皇帝也点了点头,“不错,左丞以为如何?”
张居正正色道,“不知此县令何姓啊?可是王姓?”
王曲成怒目向张居正,“你不要欺人太甚。”
皇帝见状摆了摆手,“两位爱卿莫要因为太傅人选而争执,因小失大不值当,也罢,那就改日再议,退朝吧。”
云落霞,落九天青云。
南平,云落山。
白衣和尚倒有出仙之气魄,坐台中双手合十作印,闭眸诵经,金钟笼罩下,千军万马奈何不得,可眼前此人,也看得出不是什么寻常武者,只见他没有多余动作,抬起就是一掌,顷刻间,一掌化两掌,两掌化四掌,四掌化八掌,转瞬而起六十四掌,皆是后掌贴合前掌,一刻掠过,钟声响彻整座云落山,和尚纹丝未动,可身后,掀起了十里长风,卷云而去,在山顶云层中打出一条天路。
气势雄浑,金钟也暗淡不少,男人见金钟未破,也没有过多刁难,点到而止,御风而去。
天下高手如云,排的上号的也不过几人,只是三教素来神秘,道教道圣庄生,不知所踪,也未见其何时出过手,释门三大金刚,也皆未有人能摸清实力高低,至于儒圣,天下间也不过几位,皆是不在意排名的高低,其余素出高手那些有名有姓的圣级人物,互相切磋也从不动真火,所以,天下第一的称号究竟花落谁家,就成了亘古的话题。
不过,市面上,依旧有着层出不穷的排行榜。
就如同秦牧手上这一份。
少年拿着排行榜,显露着人小鬼大的意思,走在市镇大街上,引来不少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