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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杂碎的诱惑

几天来,天气阴郁,也不下雨,又不落雪的,也让人精神不爽。但在一个傍晚时分,一个傍晚,德风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闷,无法排解,也没心思吃晚饭。于是,就一个人溜达着走了出去,漫无方向地在街面上走着。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人来人往,穿梭如织。这个时间也正是夜市红火的正当时,摆地摊的,卖艺的,喝茶聊天的,玩儿杂耍的,走街的,串巷的,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什么人儿都有,那么地喧闹无序。。

这么热闹的气氛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德风,失魂落魄嫌无聊赖地走着。有几次与别人相撞,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别人见了这种情景也好奇怪。这人怎么这样?像是丢了魂儿似得。

走着走着,忽然一阵阵爆炒浓烈的猪大肠味儿并夹杂着家乡大葱的香味儿充斥着鼻腔,冷不丁地一个激灵,精神了起来。

赶忙停下来,四处察看,寻找这香味儿的所在。眼神游走了半天,终于在一处不显眼的拐角处,看见一个小小的摊点儿,旁边儿的牌子上写着,《杂碎小吃》的字样,禁不住这股味道的诱惑,两脚不自觉地向小摊儿走去,一时间似乎也有了胃口,精神头也来了。心想,今儿就破费一把,吃点儿美味儿解解馋。慢慢地走上前去,在边儿上找了一个比较偏里边儿靠着一棵大树的座位,点了一个大葱炒肥肠,一个蒜苗炒腰花,一盘儿凉拌芫荽香干和一碗儿猪脑拌蒜蓉,接着又要了一壶杂粮烧。坐下来看着眼前的杂碎,似乎口水都要收不住了,低下头去,闻了闻这不同寻常的味道,好像是那样的陶醉,于是,摆开了阵势,开始享受这香味浓郁又独特的小酒小菜儿。一边儿吃,一边儿喝,一边儿又细细地品尝这独具特色的诱人“美味儿”——猪杂碎。

也许是酒喝得急了点,小菜儿刚吃了一半,酒壶就已经空了,丝毫还没有觉得尽兴,便吩咐店家再上一壶酒。可拿酒来的不是别人,竟是孝悌,他坐下来问道,“怎么今儿有这个雅兴,想起来一人儿在此独酌?”

“是你呀,孝悌,”放下酒杯,“快坐,也来两杯?”接着又招呼道,“店家,再来……”“别喊了,”举起手里的杯子,“我已拿来了,今儿咱就喝个痛快?”

“好呀,今儿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儿莫名的烦闷,不由自主地晃晃悠悠漫无目的地就溜达到这里来了。”脸上有点儿泛红了。

“瞧您,嘛事儿啊?家里来信了?还是想兄弟媳妇儿了?”孝悌半开玩笑地说。

“瞧您说的,也没嘛事儿,就是心里有点儿闷。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来到了这儿,闻到这猪杂的香味儿,这双腿就迈不动步儿了。”

“巧了,我也好这一口。它是既好吃又便宜,今儿咱哥儿俩算是‘臭’味儿相投了,”说完就笑了。

“说得对,好吃,解馋又实惠!就适合咱这样儿的人儿。”

“咱这样的咋啦?也是正经八百的消费者!”

“对,太对了,哈哈哈,坐下,再叫俩菜呗?”

“我又点了一个肥肠,一个凉拌猪耳朵,和一个酸萝卜条儿,咱就一醉方休。”

“可以多喝点儿,但不能醉了,咱明儿还得干活呢。”

“好,听您的,来,德风我敬你!”说着孝悌也举起了酒杯。

“好,咱们一块儿喝!”

“其实这肥肠啊,还有一种吃法,既简单又好吃,还好做。”孝悌说。

“你到说说看!”

“就是把肠洗好了,在开水锅里汆一下,就可以了。”

“那味儿不是很浓吗?”

“难道你不就是冲着这个味儿来的吗?”

“也是,可就光白着吃吗?”

“当然不是啦,我们用点儿蒜泥加点儿醋,再放点儿香油当蘸料就可以了。”

“嘿,你可真行!我还没有吃过那样的呢。”

“那咱就来一盘儿呗?”

“算了,这桌上已经不少了,都放满了。”

“那就下一回咱再吃过呀!”

“好,就下一次。”

俩人儿一边儿说话,一边儿喝酒,不知不觉又叫了三壶。菜也吃光了,人也尽兴了,孝悌还想再来点儿,被德风制止了。

“好了,就到这儿吧。酒菜不在于多少,尽兴就好,您说呢?”

“行,听您的,您说不喝就不喝了,咱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送您回去。”看着德风话有点多就说道。

“不用,我自己走回去,你先走吧,我去结账。”

“不用去了,我已结了。”

“哪有让你付账的道理,你还拖家带口的,日子也不宽裕。”

“看你,你不说咱们都是兄弟了吗?还跟我计较这点儿事儿?”

“好,不计较,不计较。噢,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儿啊,我家不就在这附近吗?我这是吃了饭也出来溜溜,这不老远就顺着味儿往这边儿看了看,正好看见您一个人在这儿喝酒,我就过来了。”

德风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看,“哦,瞧我,这酒没喝多少,已经在说醉话了。也是心不在焉,闻到猪杂的香儿,就什么也忘了,哈哈哈。”

“嘿嘿,你离醉还远呢,这才多少酒啊?”孝悌见他说话又很有条理的,便说“恰到好处,再多就说不上了。”

“你看,今儿喝了不少酒,满身的酒气,我就不能去看望干娘了,以后再瞅机会去看她老人家吧,你就替我问候一下她老人家吧!”

“行,没说的。咱机会还多着呢。”

“好,我走了。明儿见!”德风转身就走了。

“不要我送了?”孝悌又问。

“还客气,走了。噢,对了,这次的作品可是我第一次亮相,你可得上点儿心啊!”又转过身来。

“这还用说吗?您就放心吧!德风啊,说实话,我干了这么久了,您的作品就是不一样,跟其他人的东西有很大差别,非同一般。”

“真的?”这更增加了德风的信心。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您?再说咱又不是那溜须拍马的人。”

“那您是看好我的设计喽?”

“那是当然!”

“我听了好几个人的意见了,可听了您的说法我就又有了信心了。”

“您难道还怀疑自己吗?”

“我只是……只是初次,初次的感觉太……”不知该怎么表达了。

“放心吧,不要有顾虑。您的前途一片光明,我是看好您的。”

“那就多谢您的抬举了。”

“这怎么是抬举呢?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以后可要多提意见和想法,我好改进噢。”

“一定,咱都是兄弟了,自己人了吗。谁跟谁呀?”

“嘿嘿,工作台面上,您是绝对的一流水准。您我好好配合噢?

“自己人,为自己人嘛,没说的。”

“好,自己人!”伸出手来握住孝悌的手非常激动。

“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一起努力!走了,再见!”

“明儿见!”

喝好了酒,吃好了诱人的猪杂碎,过了酒瘾,馋瘾,这夜晚的小风儿略过,顿显清爽,在酒的作用下,脚步也轻飘起来。之前的烦闷似乎也随着酒的麻醉,猪杂小酒的沁脾,伴着这股儿小风儿荡涤了无名的烦恼。

来到驻地,叫开了已经关闭了的门儿,“德风哥,您回来了?我一直在等您呢。”小二问道。德风应了一声,便轻飘飘地上了楼,也没有洗漱就躺在了床上,呼呼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便进入了一个奇特的梦乡。在睡梦中德风见到了一处华丽诱人的别院,带着猎奇的心态,他勇敢地走了进去。可一跨进门槛儿,却发现自己是进入了一所宫殿。里边是清一色的景泰蓝摆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如意,旁边还有两个亭亭玉立的仙鹤,后面是三尊设计巧妙精制的福禄寿,墙上的壁挂是那么的清新别致,穹顶上垂直荡下一组华丽的灯饰……正在惊讶中,突然灯火通明,对应的四周光线凝聚在大厅中央的一组景泰蓝上,就听得汩汩的清水从器皿中哗哗的流出。在蓝色的陪衬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显得大厅华丽辉宏,令人叫绝。

这下可是真的被惊到了,朦胧间楼上一前一后走下二个身穿灰色大褂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的先生来。前面的那位先生头戴华丽的金冠,笑容可掬地走下来,严肃有理地说道,“年轻人,欢迎你,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另一个人两手捧着一本包装精美的闪着金光的书,默默地跟在后面笑不答语,显得很谦和但和蔼可亲。

“我,您,您怎么认得我?”德风感到非常惊讶又充满疑问。

他们来到德风跟前,主动伸出手来,“欢迎,欢迎!欢迎您的到来!我们等您已经很久了。”

处于礼貌,德风也急忙伸出手来,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老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对吧?”

“你不是走进来了吗?”温和地,“您能走进来,这说明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中的人了。就是不认识,现在见了面不就认识了吗?”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神秘莫测之地,一个令许多能工巧匠向往的地方。”

“老先生,您你可真叫我充满疑惑,也更充满好奇。”

“好奇就对了,有疑惑就去解开啊!我们就需要像你这样充满好奇和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来加入我们的队伍!传承我们民族的伟大而辉煌的事业。”

“老先生,我可以问您们都是干什么的吗?”

“看看我们的周围、环境和上上下下的摆设不就明白了吗?”

“难道您们也是做景泰蓝艺术的吗?”

“怎么,难道您是不相信?”

“只是,只是……”

“我这里有一本书要送与您……”他转身示意那个后面的人呈上那本书。

德风更加疑惑,但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郑重地接过书来,就看见封面是用蓝色缎面装裱,上面用烫金大字书写着《蓝之梦》。他翻开第一页,就惊讶地发现一个精美绝伦的宫灯,“这,这,这不正是我……”

“对,正是!”老先生没等他说出来就打断了他,“所以说你早已经是我们其中的一分子了。”

“啊!”德风又是一惊。

正当德风惊讶之余,“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梦中的德风。他赶紧起床,把门打开,“谁呀?”

“德风哥啊,你没事儿吧?”小二在门口问道。

“怎么啦?”

“什么怎么啦?哥,都啥时候了?你也不吃饭,太阳都老高了,你今儿不去厂里吗?老爷托话儿来了。你是哪儿不舒服吗?”小二显得急切地问。

“哎哟,昨夜,喝了点儿酒,”赶紧穿好衣裳,“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不至于呀!”德风也莫名其妙。

“德风哥,快,快点儿去吃点儿东西再走吧!”

“算了,不吃了,不吃了,走了!”向小二挥了挥手。

德风也没有想到,这一觉怎么就睡到了这个时候,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下了楼,一路跑步到了厂里,并向师傅做了说明,可师傅并没有责怪他。

坐在桌前,还在回想着昨晚的梦境,那个奇怪又离奇的梦境,久久不能忘怀。尤其是最后,那个神秘的人要送我的那本书。可惜还没有翻开,就被小二叫醒了……

可这毕竟是一个梦,一个奇特的梦,一个充满疑问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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