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皇后却在今日才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她隐隐觉得,皇后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并且不愿意皎月被人打开。只是她身为一国之母,却刻意隐瞒打开镇国之宝的方法,其中必有隐情。
“这个母后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也暂时不用知道这个。”萧皇后摇了摇头,细弱青葱的手指轻抬,指着图纸上的珠子道,“当年那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隐去了你们姐弟身上的解锁图腾,而后更是将能让图腾现出的药水全数毁掉,不过在那之前,他将这颗珠子浸泡在那药水中,之后带着珠子离开了,这颗珠子据说是夕照国最漂亮的一颗黑东珠。”
瑾玉闻言便是沉默了半晌,而后道:“母后,你今日忽然告诉我这个,可是有了那黑东珠的下落?”
“不错。”萧皇后点了点头,“这图纸上的月牙图案,是母后暗地建立的一伙名为追月行的势力,他们的联络信号便是在所过之处留下月牙图案,而近几日,这月牙图案频频出现在雅芳阁。”
瑾玉心下惊叹,皇后不仅在这深宫之中稳坐宝座不倒,就连宫外头也有她的神秘势力,她究竟是花费了多少人力做这些事情。
“追月行……”瑾玉低喃了一句,忽的抬眸道,“仅有的线索便是那颗黑东珠,母后你的意思可是那东珠落在雅芳阁?”
“正是,不过那雅芳阁虽是打着花楼的名号,却其实深不可测卧虎藏龙,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带回来一点有用的消息,它作为济州最大的销金窟却也是最神秘的地方,再过五日,雅芳阁要举行一场夺珍大会,前三甲可得的珍宝便是,蓝田玉,象骨扇,黑东珠。”萧皇后说到这儿,淡淡一笑,“所以玉儿,咱们一同微服出宫拿到那黑东珠如何?这次,为了安全起见,你穿女装,母后穿男装。”
瑾玉霎时被噎住。
“母后,你在说笑么。”倒不是她不想恢复女子身份,只是来的这些日子都是作男儿的打扮,她如今身为六皇子,穿女装出去,怎么看怎么怪异。
“母后,不行。”瑾玉眉头敛起,“先不说宫外头有多危险,我若是穿了女装还能带那些暗卫出去么,咱们一同出门到底目标太大了些,不如先由儿臣去打探一下。”
“不可。”萧皇后即刻反对,眉也皱了起来,“那几个刺客若是审问不出来,抓不到幕后人,没有母后陪你,你不准出宫。”
“儿臣此次出宫绝不张扬,也不明着带人了。”瑾玉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母后,您身边三大暗卫都是知晓我是女子的,如果您真的放心不下,扮女装也无不可,但是珍华却不能带了,不若就让珍惜跟着便好。”
说完,便是一脸坚定地望着她。
皇后见她坚持,只能叹气道:“也罢,那让希梦与你一同去,她在本宫身边多年办事严谨,加上珍惜,记住万事小心。”
瑾玉淡笑着点头:“儿臣明白。”
是夜,月光皎皎。
一身华服银冠束发的少年站立在永陵宫中设立的囚室门口,听着耳侧的风声凄凄,伴着身后囚室中传出的一道道鞭笞声,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殿下,他们可真硬。”珍华站在身后,不悦道,“皇后娘娘严令要用刑,但一个都不准死,杖责,鞭笞,烙铁,拶指,针刺,通通用上了,又用太医院最好的药吊着命,如此的折磨,就是死活都不招。”
瑾玉闻言,淡漠道:“嗯……果真是出色的杀手,倒真如那人所说。”
“殿下,现在该如何?”珍华沉声道,“您吩咐人去查的那名出手相助,还给了您一个小瓷瓶的蓝衣男子,已经查到那人身份,是南静王世子,萧陌宸,他似乎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踪,所以一查便查到了。”
南静王世子?
瑾玉眼眸一眯,那位手握二十万兵马,本是一方主将,却因立下赫赫战功,而被封为异姓王的南静王萧郁,可不就是皇后的亲哥哥,自己的亲舅舅?
印象中他有一位长子,自小因体弱多病而让他与王妃颇为忧愁,王府众人悉心照顾了那小世子十年,却还是迎来了一个大病的夜晚,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南静王担忧不已,第二日将他抱出了王府,回来之时却是独自一人,据说是交给自己的一位至交好友抚养,那人还是个医术高明的人。
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位世子终于是回来了。那个看起来温润和善,笑着说与自己有一场师徒缘的男子,又是一位表哥。
“本来还想着,外人给的东西不可信,不过既然是表哥,那且信他一回。”拿出袖中萧陌宸赠她的小瓷瓶,瑾玉勾唇一笑,“什么好东西,试试不就知道了。”
下一刻,眼眸倏地一沉,冷声开口,“把那几个不要命的给本宫捆绑好了!”
“是!”
望月的皇宫,皇子妃嫔,甚至于公主,各宫之中均设有囚牢,平日里各宫的主子都是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宫人,这当中动用私行的多不胜数。不过印象之中以前的东方瑾玉并不爱折磨人,开罪了她的大多都是给个痛快,利落解决。
迈进昏暗而冰冷的囚牢,鼻尖嗅到的是空气中潮湿的味道,瑾玉皱了皱鼻子,而后有人搬来了椅子给她坐下,不多时,那三名奄奄一息的刺客便被押到了跟前。
他们的下巴已经被装上,却还是用布赌住了他们的口,以防咬舌自尽。
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年轻男子,瑾玉道:“把他嘴里的布取下,本宫看他也没力气咬舌自尽了。”
将萧陌宸给她的小瓷瓶把玩在指尖,看管囚笼的侍卫会意,将人押到了她跟前,扣着那人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瑾玉拔下了瓷瓶的塞子,将里头的药粉倾倒了一部分在他嘴里。
她不确定萧陌宸给的到底能不能问出点什么,左右这些人受过专业训练什么也不肯说,试试也无妨。
“咳咳……”被喂了药的男子有些剧烈的咳了起来,下一刻却已被人合上了牙关,只感觉口中的药粉已经化了开,眼前霎时感到一阵的模糊,意识愈发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