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初生,天边游着几片云霞,大地回暖,兽走虫鸣。
比武大会已经过去一天了,继张某之后,还有六人登台比试,但他们都是被自家门派强制遣出的,为的是在群雄汇聚的武林大会上露面,你们门派不敢派人去战,我们便派人上台。
也正因此,六人实力都算不得很高,自然很快落败,没有什么看头。
鸡鸣三声,高台上黄邪义目无疲态,连续一天一夜站在台上,等待高台下挑战的来人。
坐在地上休憩的人群听闻鸡鸣,一个个才摇晃着脑袋强行打起精神。
至于为何不去客栈好生休息,而是选择呆在这里遭罪,自是有原因的。
“让开,这武林大会我不参加了,盟主谁爱当谁当,我要回去了。”
一名江湖中二流帮派帮主走到外围兵甲身前,叫嚷着要离开这里,可把守出口的兵士却丝毫没有动作,仍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把住出口。
昨日晚间,也有人想要借故离开,可结果与他一般,兵士纹丝不动。
至于说硬闯出去,开玩笑,若真那么做了,便等同于和朝廷宣战,其中利害关系,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现在幕布还没揭开,那就静观其变吧。
围观人群站起,视线四处找寻,可要搜寻的对象却都不在视野之中。
望着台下众人四处搜寻的眼神,黄邪义没有说话,只是冷哼过后,鬼魅一笑。
张某慕容婵雪等江湖一流高手,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说风云善变,方才鸡鸣日出时,还是晴空一片,现在却被乌云遮蔽了大半,只是不知这乌云里,遮掩的还有什么。
太安城风云诡谲,一处老巷却迎来了生机。
“小娘子娘子快用些力气,就要出来了,用力。”
产婆站在房中不断鼓劲,宅院中农夫坐立不安,来回踱步。
隔着一座门扇的距离,却能引起天下间最强烈的不安。
农夫今年二十有余,去年娶了个娇羞的娘子,二人恩爱有加相敬如宾。
“哇哇哇哇~”
一阵婴孩的啼哭从掩着的房门里传出,很快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以为老妇人笑容皱起满脸的褶子。怀中用襁褓裹着一名婴儿。
“生了生了。”
产婆喜洋洋跑出门,冲着农夫喊到,而那二十有余的年轻人也憨实,约么是有些激动,连忙开口问道。
“生了,生了个什么玩意?”
这话一出,没把产婆笑死,男人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胡话,嘿嘿笑着不知所措。
“生了个大胖小子,嘿还挺沉。”
产婆看了眼男子,也知道他是老实人,方才是因为激动口误了,双手抱着男婴,就要递出。
“呼呼~”
一阵怪风吹过,篱笆门突然间打开,又猛的关上,风来的急,去的也快。
一瞬间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妇人在怪风吹过的瞬间,感觉手中婴孩消失又出现了。
“快快,我抱抱看~”
男子有些等不及了,匆忙向产婆讨要孩子,妇人也开心,就不去多想方才的异样了。
花开柳林深处,有鹿食草果腹。
鹿角突然抬起一脸警惕,而后撒腿跑开了。
“桀桀桀~老和尚,你果然跟来了。”
空旷的草地上,突然跳出一道黑影,很快,又来了个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大难不死,就当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为何仍旧执迷不悟,要伤那孩童性命。”
尘心说话很慢,却字字入耳。
那黑袍人紧紧望着尘心,冷笑道。
“佛门真言,老和尚,到现在你都想着教化我,还当真是人间活佛啊。可惜,我已经没了善念,你这慈悲经对我没用。”
以善念为引,勾起内心的慈悲。可惜,就如同黑袍说的那样,心中已经摒弃了善念,又如何引得出慈悲。
“阿弥陀佛~”
言未罢,黑袍已经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老僧尘心肩膀处响起一声轰鸣,如佛寺敲响的洪钟。
地面草皮被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掀起,漏出里面新翻得泥土,土块才刚溅起,就又被一爪带飞了出去。
老僧如铜钟,静立原地,有黑影在身边闪烁,每次腾挪都会响起一阵钟声。
“佛门不动禅,不动明王咒。”
黑袍如同鬼影,在尘心四周飞快旋转,一刻钟后,尘心脚下的草地已经彻底变成了土皮。
相比于此处,另一处战场就要显得热闹很多了。
沙丘地寸草不生,一望无际的荒原使得进入其中的人显得无比渺小。
自天穹向下望去,有两个黑点逐渐显现,在近些便能看清是两个人。
“西魔云涯子,好大的名头。怎么,要不要感谢感谢我,若没有我薛廖,你现在只怕还是个默默无闻的书生,哪能有今日这风光身份啊。”
说话之人正是令云涯子在高台下险些暴走的黑袍斗篷者。
此人,是他一生中挥之不去的梦魇,云涯子直到现在,还会经常梦到那名他此生最亲的女子。
因为眼前之人,云涯子与她成了天涯故人。
还是因为他,令一名出生不久的女婴没了母亲。
他叫薛廖,是云涯子做梦都想杀死的人,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
云层越积越厚,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阴暗起来。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还活着,是不是想说你已经杀死我了,哈哈哈,云涯子啊云涯子,你此生最大的错,就是当时你的刀,应该砍向我的脑袋。”
“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一次,我会让你将我这十多年来所遭受的一切,彻底弥补!”
薛廖语气越来越快,到最后几近嘶吼,他这十多年所遭受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如坠地狱。
雍凉城外,一位妇人步态端庄,一步一步向着城中行去,而见到她的人,都会彼此议论一番。
落瑥,春雪楼的老鸨,她竟然回来了!
妇人看上起心情不错,想来是这里的某位旧人令她心情大好吧。
一想到这里,路人就不免发出一声叹气,可惜啊,不知她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下场。哎,或许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