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由远及近跨过乌云万千,地上腾挪的身影像是在追逐闪电。
“嗖嗖~”
一阵阵破风声在暗夜中潜行,绿草娇嫩,雨水打在上面,细长的草叶一起一伏的抗拒着。
啪嗒~
一只大脚从天而降,狠狠地踩踏在绿植上,原本还在艰难抵抗的草叶一瞬间就被巨力所折服,陷入泥泞中。
“后面的跟上~”
一名黑衣人伏贴在高墙上,看着后面陆陆续续赶来的黑影,低声催促。
雨声嘈杂,作为天然屏障隔绝了他们奔走的声音,为接下来的突袭提供了很好的掩护。
今日若是事成,这座院子就将改姓,整个西蜀道势力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这座院子的主人,是那个占有西蜀三分天下的男人。
此时院墙内还有三三两两的虎头帮门人站岗巡查。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头顶上正有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悄悄爬在墙头。
“咻~”
数枚毒镖从墙头飞出,紧接着就是一串倒地声。
墙头黑衣陆陆续续跳进院内,他们的目标是偏房中存放的粮草。
至于目的,自然是制造混乱。
苏礼才踏出大门,就看到前方走来一位身形胖硕的男子。
雨水顺着后者脸上划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油腻感。
“她在哪?”
苏礼一步踏出,又是一个天象之人。
秦寿依旧挂着那张自以为英俊的笑,一脸赘肉交织在一起,眼睛都被挤压成了缝。
“苏帮主在说什么?秦某有些听不明白啊!”
话音才落,整个人侧身一靠,身前水地像是被刀锋划过,水珠四溅。
秦寿心中一紧,若不是注意到对方起手,这一下估计就能够自己休养数月了。
掌中刀单手提起,雨水打在刀面叮当作响。
“最后问你,她在哪!”
秦寿大概猜到七八分真相,心中将刘玺祖上骂了个遍。
如此也好,省去了不少客套。
秦寿灵力提起,对着苏礼迎了上去。
视野开阔的大道上,刀来刀往。
天空中风云变幻电闪雷鸣,这雨想是还要下些时候。
苏礼的妻室屋外,二十来号人分做两列,守护在一旁,确保夫人的安全。
“粮仓着火了!”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高喊,众人偏过头去,只看到西边柴院火光布天。
“你们几个快去救火!”
很快的,二十人小队撤走半数,只留下十人继续守护在房门前。
留守的十人中,其中一人神色诡魅的看了眼一旁的同伴,后者点头示意明白了。
“刷刷~”
腰间佩刀迎声出鞘,最近的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颅就离开了身体,顺着雨滴落下的细线滑落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
剩余四人听到同伴的惨叫声,急忙抽刀转身,可还没来得及将刀砍下去,就被迎头劈来的利刃开了颅。
二人出刀速度极快,一呼一吸地上就多了八具尸体,雨水敲打在刀身,将上面沾染的污血冲刷干净。
地面上的积水已经汇聚成了粗细不等的水流,一道紫电裂空将大地照亮,一股股的鲜红血液从尸体下方流出,同雨水融合在一起,朝着远处流淌而去。
听到外面传出的响动,苏夫人打开房门想要一探究竟,而就在她即将打开房门的一刻,声声萧音悠然吹响。
沈星辰此时正坐在一处露天茶馆里喝茶,洛师师戴着斗笠裹着面纱,这一路上除了和前者说两句话,她几乎同外界隔绝了交往,吃饭喝茶都是沈星辰替她点的。
女子贞操要比性命还重要,这是她从小就接触的理念,也深深的被这个世界所认同,尽管她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为什么许多女子明明是被强迫失去贞操,却还要落得满身骂名。
只有那些在反抗中失去生命的,才不会遭受世人谩骂。
贞操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洛师师不这么认为,在这个男权为尊的世界,女子的贞操很多时候本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尽管如此,可洛师师还是会觉得自卑,一件事,全天下都觉得它对,那么即使事物的本身是错的,它也是对的。
所以,即使洛师师觉得自己失了贞操情非得已,也依旧怀有深深的罪恶感。
不与他人交流,更大的原因,只怕自己脏了对方。
沈星辰明白其中道理,这个妹妹,不过是病态世界的受害者罢了,可即使知道,也没有办法劝她放下。
两鬓发丝舞动,一旁的竹林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发出呜呜的响声。
听着竹叶在山风中慢奏,沈星辰眯起了眼。
“这竹音似萧鸣,不禁让我想起了小师弟,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些什么!”
这应该是西蜀道今年下过最大的一场雨。
视线所及之处,不见一人在外流离,也不见一户灯亮。
“叮叮当~”
刀剑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黑暗中一胖一瘦两道人影彼此交织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哼~”
秦寿手中长剑过顶,使一记力劈华山。
苏礼也横刀当头,挡下了临头一击。
刀剑相触弹开,秦寿顺势上挑,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又是一剑刺出。
苏礼神色一变,慌忙收刀立在胸前。
刀身受力向内弯曲,眼看就要从中折断,苏礼从掌中将灵力打入刀身,刀身再度恢复,长剑也被弹开。
二人相向而立,雨水顺着头顶流过全身,最后滴淌在地上,全身的灰尘都被荡涤干净。
远处,黑暗中有黑点晃动,缓缓靠近的黑点逐渐变大边长,到后来慢慢有了人形。
“哈哈哈,苏掌门,你输了!”
苏礼看着走近的四人,三人全身裹着黑衣,看不清脸,但那不重要,因为最前面走着的,是他的夫人。
就在他晃神的间隙,秦寿看准时机手中剑一掌拍出,直刺苏礼心口。
江湖道义都是狗屁,趁他虚要他命,这才是秦寿的道理。
“苏礼,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