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溪流边,山水清秀雾霭沉沉。
云瑶涴着纱,溪水迸溅在脸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短衣,将她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
素手在娇脸上轻抹,擦去附着的溪水,将白纱上浸染的血迹清除,遮掉好自己的纱裙,青葱小指又从地上捡起来一件青衫。
在与黑甲的战斗中,二人身上都布满了鲜血,正好云瑶在道观里听到了流水身,便褪下白逍逸的衣物,顺着水声来到了这处地方。
“撕拉~”
手上传出响动,云瑶连忙拿起青衫,却见在衣服的后背上开出了一个大口子。
“这位女娃娃,请问你可有见到两名衣裳上绘有阴阳鱼的年轻道人?”
云瑶只顾着观察衣服上的撕口,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男声。
闻声抬头,一名四十左右持剑男子静静站着,身上紫衣破破烂烂,脸上也满是灰尘,胡茬子搭配黝黑的皮肤,却也不显得过于惹眼
云瑶心中嘀咕。
“这大叔得有月余没洗过脸了吧!”
摇了摇头表示不曾有见过他所说的二人后,云瑶低着头开始思考,
“要怎么把那件青衫补好呢,自己从小到大就没学过缝缝补补的手艺,怎么办啊!”
少女独自焦虑,将站着的百里长空晾在一边,后者顿时觉得尴尬。
“想我百里长空当年,也是这江湖之中万千少女的如意郎君,不知有多少女子折服在我的英容俊貌之下,可如今居然被个丫头无视了,哎!”
一番感叹,拿着剑鞘的男子转身离去。
既然要找的人不在这里,那也就没必继续待着了。
提剑寻了三里路,仍不见黑白二衣的踪迹,百里长空自语道。
“奇了怪了,这世间居然还有我百里跟丢的人!”
“哎哎哎,客官客官,看您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必有些乏了吧,小店中有上好的女儿红,客官要不要进来尝尝!”
一间茅草搭建的酒屋修葺一新,屋外还立着块酒来香的牌坊。
百里长空看了眼身边低头哈腰的小二。
肩上搭着一条白巾,寻常布衣浸着些水,皮肤有些黑,却很干净。
双眼很亮,看着倒像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好,那就给喝几碗再走也不迟!”
百里长空豪爽的应了下来,店小二由于招募来了客人,表现得十分开心,双手做了个请的收拾。
手中剑鞘一提,百里长空无意间瞥了眼小二的手,很粗糙,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嘴上小曲一哼,迈着大步走进了路边的酒屋。
酒屋不大,方方正正也就十来个平米,屋中还有三名客人在闲谈,嘴里说着些江湖趣闻。
百里长空随便找了张无人的酒桌,说是随便,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小店就两张桌子,不坐这里也没地方了啊。
随着他的落座,店小二也从一旁端来一坛子酒,将酒坛上的红塞去掉,店小二看了眼坐着的百里长空。
“这位客观,您干嘛老盯着小的看啊!”
一脸讪笑极不自然。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小二你这手法不赖啊!”
随手将提着的剑鞘摆在桌上,百里长空一脸玩味的对小二说到。
“每天都做,时间长了也就手熟了呗,客官您慢用,小的就不打搅您了。”
为持剑男子倒满身前三大碗酒,店小二端着酒坛子退了回去。
将抱着的酒放地下,从肩上抽下白巾,将额头上渗出的汗渍擦拭干净,小二用余光忘了眼正在埋头记账的店老板。
见老板没有什么回应,他也就坐在地上歇着了。
屋外鸟鸣声,风吹树叶声,百里长空饮着酒,笑听那三人说着江湖。
故事很长,但酒只有三碗,喝完了桌上的酒,百里长空拿起桌上的剑鞘,站起身准备离开。
三个铜板摆在桌上,打了个饱嗝。
“不错不错,是个好酒!众位,告辞了。”
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他,抱拳致敬,随后向门外走去。
“哎哎哎,客官客官,您请留步。”
店小二掂了掂桌上的三枚铜钱,忙喊停了就要踏门而出的百里长空。
“怎么的,酒钱不够吗,还差多少,我可只有最后一枚铜板了。”
“那可不够啊,客官您还欠很多呢!”
小二一脸的为难。
“哦,那你说说还差多少,我找找看有没有。”
百里长空说着,一手提剑一手探入衣服中,在身上搓来搓去。
“还差你的人头!”
话音未落,小二整个人一跃而起,手中撒出一团粉末。
“拿去吧。”
百里长空不急不缓,将早已搓出的泥丸运用内力打出。
劲气吹回白色粉末,小二在空中倒翻了回去,重重落在地上,砸翻了摆着的木凳。
“啊啊啊~”
坠地后的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不停抓挠着脸,抓的满脸都是血迹,最后倒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气绝身亡了。
百里长空看也没看小二,而是转过头,望着身后还在喝酒的三人。
“三名天象,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定,三人碗中酒也刚刚喝完。
“前辈说笑了,面对一品以下无敌手的百里长空,换谁都得认真对待!”
三人起身,运转周身灵气,天象修为全开。
百里长空看着对面小心谨慎的三人,单手持起剑鞘。
“请~”
声音很轻,如同寂静中掉落的银针,却又听的格外清。
“嗖嗖嗖~”
三只碗凌空飞来,百里长空剑鞘横扫,全都碎裂在空中。
百里长空不见有何动作,三人便又同时出掌,拍在剑鞘上,地面扬起尘土,鞘中剑呜呜作响。
四散的劲气直接将木屋炸毁。
“砰砰~”
四人再次对轰,借力拉出些许距离来。
新建的木屋支离破碎,双方相距十米,一旁还坐着个拿算盘的矮个子。
“百里长空,名不虚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