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逸在江府中逗留了两三日,期间与小女孩青岚十分投缘,更是在江户铭的见证下将其收为义妹,无心插柳柳成荫,殊不知正是这随意的一番举动,却在日后救了青衫的性命。
“白鸽哥哥再见~”
稚嫩的女声还带着些奶气,江府外正在低头行路的白逍逸听到唤声,无奈着停下脚步。
微笑着转过脸,果然看到身材小小的青岚哭哭卿卿,泪水都流进了嘴里却不知道擦拭一下。
小女孩站在府门口,四柄飞剑泛着幽幽的白光,只是青衫此时望去,剑上不再是森冷的寒意,反而有些舒心的温暖。
白逍逸走之前就想到了,若时告诉她后者肯定会很伤心,所以他只告诉了江户铭一人,便带着云瑶出府了。
可如今看来,这小姑娘虽然心智单纯,却也颇有几分倔强,哪怕是眼睛被泪水热的通红,还是努力睁着,虽然不愿意,却还是倔强的没有挽留,她知道,白鸽哥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不可以撒娇,不可以叫他留下,哪怕让他回来最后抱一次自己,都不可以。
因为她怕,一但回来了,自己的倔强就会崩塌,所以,她不可以。
白逍逸看着青岚,鼻子里也涌上一股酸涩,三年前自己离开太安时,那抹红衣也是如此,哪怕泪水遮住了脸,也不挽留自己驻足片刻。
一双温凉玉手讲他的手握住,白逍逸转过脸看向一旁的云瑶,后者眉目清秀,静静地看着自己。
“不过这一次,我可没那么狼狈了!”
转身继续行走,不去看却也高举手掌,向着身后摆了摆,他知道她一定看得见。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又行了半日的脚程,云瑶望着前方一处关卡,轻声询问白逍逸。
抬起头看着上方,金沙关三个大字颇有气势,站于关下向东望去,眺目尽头隐约可见恢宏大殿。
过了此关若是再向东而去,就进入太安地区了。
白逍逸紫萧随身,青衫在斜风中摇摆,面容姣好清秀,还颇有一番雅士风流。
“直入太安!”
离京一晃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光也足够他做好准备。
况且此番回京,他也不再是皇城中的李立,曾经种种他可以翻过不提,但太多冤死的孤魂需要他前来讨个说法。
更何况三年前定下的约定,也是时候回来兑现了。
“等我,不负汝生!”
一青一白一左一右,双双踏城而入,殊不知关口上方一名黑衣人观察许久,待到二人进城后,便一闪而逝了。
七月太安骄阳似火,行人也大多焦躁,路上有贩枣的商客望着身边卖酒的扁担翁,眼睛时不时瞄向盛着酒水的木桶,越是如此越发觉得口干舌燥。
扁担翁出来卖酒也有些时候了,此时也是腹中干瘪,双眼不断扫视着枣贩的大枣。
“这位大哥,来一斤枣子,这位大哥,满一壶好酒。”
彼此觊觎着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身前多了一对男女。
女子白衣如雪,飘飘似人间仙子。男子青衫持萧,淡笑而不失儒雅。
“好嘞好嘞,客人请稍等!”
有生意上门,还是两位十分养眼的年轻人,客家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
不知是不是应了老话熟能生巧,枣贩手腕一抖,框中枣子被外力甩出,还不等四散而开,就被一只大手聚拢,平静的降落在天平上。
“刚好一斤八文钱,客官收好。”
枣贩装好了枣,扁担翁也盛好了酒。
一条直流不偏不倚,正如酒壶中心,四周风起,水柱丝毫不为所动,待到壶中酒满,半点没有撒在外面。
“这酒钱?”
青衫接过酒壶,却没听到酒家报价,索性自己开口问问。
“也是八文。”
从怀中掏出十六文铜钱,各予店家手中,白逍逸不再多言,领着云瑶继续赶路去了。
“老哥,来些枣子果腹~”
“好好,那你也要舍些酒水解馋~”
二人相谈甚欢,全无了先前拘谨。
走入一处巷道,云瑶望了眼身后,行人接踵摩肩,阻挡着视线。
“刚才那两个人?”
云瑶心有疑虑,便忍不住开口,白逍逸望着她,嘴角一勾。
“卖枣的汉子掌劲刚猛霸道,应当是横练肉身的外家高手,而那挑着扁担的卖酒翁,不出所料因当是内力深厚的内家高手。”
“至于你要问的他们为何亮明身份给你我看,却不急着动手,想必是心中已然视我们为猎物,而猎手的乐趣不就是带给猎物恐惧,然后慢慢享受猎杀的过程吗?”
说着白逍逸望了望一栋高瓦建筑的屋顶,一名黑衣铁面人站在瓦上。
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人脸,但白逍逸知道,对方在冲着他笑呢。
笑容不减,他还不忘冲着对方抱了抱拳。
“哼,三年不见倒是有点意思!”
铁面人心中冷哼一声,身形虚幻间消失在了顶上。
重新收回视线的白逍逸,还不等他作何动作,就看到云瑶一脸憧憬的望着自己。
“你这一副奇怪的表情是要哪样?”
“看不出来,只是回趟家而已就已经这么热闹,若是日后你我结为连理,一个魔教妖女,一个在逃皇子,想想都觉得有趣!”
“等等,你可能误会了,一开始就是你死乞白赖的要跟着我,我可没说要将你明媒正娶。”
“你,你,你今生若不将我明媒正娶,我就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死为止,直到你死,哼!”
二人吵吵闹闹,穿街过巷,一点也没有因为先前的三人出现而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