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玉见她不语,哭声越来越大,几乎要震破房梁,片刻后董霓云也熬不住了,心肝儿、乖乖的安慰了好半晌。
见她哭声小些了,董霓云才道:“好了好了,我的儿,她的事娘自有斟酌,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榛子果儿,你先尝尝好不好啊?”
“唔……”苏金玉咬着果子,委屈地点头。
董霓云目露沉思,忽地又想起了那病秧子苏子默,眉头蹙得更紧。
苏子默本是苏府唯一一个男丁,本是苏安和最为看重的人,将来本该继承苏府,若不是因为她,也不会落下病根。
金玉的话未必就没有道理,这事无论翻不翻的出来,苏莞然都不可以踩在她的头上,否则,将来若是出了岔子,那岂不是会要了她的命?
“着人准备着,”董霓云理了理衣裳,站在天井里回头,看着那长长的甬道,好似能看见什么人挣扎着向她扑来,心中蓦地一紧,声音也重了几分,“明日,我们去拜访太妃娘娘!”
下人对视一眼,齐齐福身,道:“是,大夫人。”
而与此同时,苏莞然已经快走到了苏府,抬头瞧那天色且皱着眉,叹了口气,伸手扇了扇风,在墙角一个转身,不想手臂忽地一痛,身体控制不住地往旁边跌去。
苏莞然惊呼一声,下一刻,又被反剪双手,扣在了墙壁之上。
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苏莞然愣了片刻,忽地反应了过来,气得大骂,“你个无耻小贼!”
要不是因为他,她怎么可能会进宫?苏子默怎么可能变成太后控制她的筹码?
心头怒火疯狂地往上燃烧,苏莞然忽地提起后脚踹了过去,不想膝盖却不知被什么东西轻轻一砰,两只脚都软了。
“啊!”苏莞然额上沁出冷汗。
拓跋连城危险地眯起了眼,将她翻了过来,看着那双倔强的眼睛,冷笑道:“你胆子倒是很大,知道我的身份,还敢骂我。”
“我骂你了吗?”苏莞然也跟着冷笑,“堂堂南王竟然跟小偷小摸一样拿人家的钱袋子,人赃并获居然还不承认,我说的不过是事实!”
“人赃并获?说得好,”拓跋连城略一低头,青黑色的面具暗光一闪,黑曜石般的眼睛蓦然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冰冷杀意,手指慢慢爬上她的脖子。
“我问你,你进皇宫干什么?”
苏莞然心下一颤,想起公皙淑慧的暗示,后颈一阵发凉。
她灵机一动,定了定神,面色不变,不仅没有心虚,反而更加气愤,“你还好意思问我?!”
拓跋连城不动神色地看着她,似乎就算苏莞然表现得再愤愤不平,他也不会为之所动。
但谁想到,苏莞然哭了。
她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那样往下掉,一颗连着一颗,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放开嗓子控诉起他来,“都怪你,若不是你,太后怎么会把我召进宫?慈宁宫那是什么鬼地方?个个都欺负我!”
“这南王妃的虚名谁爱要谁要,我又何曾求过他们给了?还不都怪你?”
“现在好了,人家不敢欺负你们,就那我当软柿子捏,好像谁愿意嫁给一个丑八怪似的,呜……”
拓跋连城嘴角一抽,“你说谁是丑八怪?”
苏莞然哭声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声音蓦地更大,“呜哇!”
这巷子口离街上也不远,她就不信,拓跋连城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
果然,拓跋连城的目光登时变得恶狠狠,森寒的眼眸里好像凝聚起了无形的****,咬牙道:“你以为故作姿态就能让人相信?苏莞然,我告诉你,想当南王妃,你还不配!”
说得好像谁稀罕当你那劳什子南王妃似的,苏莞然心中冷笑,哭得越加大声,还道:“救命啊,非礼啊!南王、唔唔唔!”
拓跋连城气得咬牙,伸手捂住她的嘴,“再敢出声,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苏莞然迅速闭嘴,目光却还是带着挑衅。
“别跟我耍花招,告诉我,你进宫后,太后对你说了什么?”拓跋连城阴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