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两个女人叫的嗓子有些疼,摇晃着床的手也已经快没劲了,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走到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辨不出情绪的男人跟前,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顾少,叫了这么久了,你看,可以了吗?”
男人吸着烟,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两个女人如释重负,忙不迭地离开了。卧室又恢复一片死静。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烟灰缸上的烟头多的数不清了,男人才熄灭指尖的烟蒂,走到浴室外,拉开了门。
门后,穿着睡袍的女人坐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像个婴儿般安安静静的,好像是睡着了一般。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暗色,紧抿了唇瓣,弯下腰,俯低身形,想将她抱起。
手刚触碰到她,女人嘶哑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轻缓地溢了出来,“顾北辰,我们离婚吧。”
男人脸上戾气闪过,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提起来,粗暴地按在墙壁,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颈,冷笑了一声,“离婚可以,但你确定,你们叶家没了我,还能这么辉煌得下去吗?”
叶薇凉脸色苍白到近乎病态。
“不可能?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男人大手一松,叶薇凉滑落在地。
顾北辰看着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测之色,沉默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脚步声越走越远,叶薇凉睁开眼睛,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声,是的,没了顾家,叶家百年基业怕也是要毁了,顾北辰说的没错,她连提离婚的资格都没有。
眼中浮现一层水雾,她高昂起头,将泪水生生地逼回眼眶,静谧片刻,等情绪恢复少许,她紧咬住下唇,从地上爬起身,踉跄地走出了浴室。
五年前,婚后的第一个月,她就曾亲眼目睹别的女人衣衫不整的从他房间走出去,而顾北辰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他甚至连解释都没有。
那一刻的心如刀绞直到现在她还记得。
这五年来,通过无数花边新闻,她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着数不胜数的女人,她已经习惯了,就算是他把那些女人叫到他们房间来,让她亲耳听他们上床的动静,或者是让她亲眼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她也都无所谓了。
是的,心如死灰大抵也就是这样吧。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金童玉女,天作之合,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可想而知,刚才经历过了怎么样的战况,叶薇凉只是漠然地扫了一眼,便拿起一件风衣出了卧室。
下到大厅,张妈迎了上来,担忧的问,“太太,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刚才,卧室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她也听到了。她家先生也真是的,就算是在外面有女人,也不该带回家来呀,甚至,还在她太太住的卧房里……
叶薇凉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我的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明天你找人把里面杀一下毒,另外,被褥,沙发,所有的东西全都扔了,换新的吧。今晚,我去外面住。”
张嫂应了句好,叶薇凉便转身走出了大厅。
目送她的背影走远,张嫂转过身,就看见那熟悉俊朗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二楼走廊上,她道,“先生,太太她说……”
男人目光幽邃,抬手喝了口咖啡,淡漠落下一句,“按她的要求办。”便转身走进了书房。
夜凉如水,叶薇凉没有去附近的酒店,反而开车回到了叶家。
客厅的陈设一如既往,叶薇凉眼眶有些泛红,自从嫁到顾家之后,她已经很少回家了。屋内的林管家讶异了一声,“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我这就去叫老爷跟夫人。”
“不用了。”叶薇凉忙阻止他,“这么晚了,别打扰他们休息了。”
林管家应了句好,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叶薇凉抬步踏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卧室里面的陈设干干净净,显然她不在的时候,经常有人进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