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脱身离开后,又转了转,风梨溪许是玩的倦了,被白瑾歌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也罢,既如此,便打道回府吧。
离风府还有些路时,一道黑影在前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此人形迹可疑,本不愿多管闲事的二人打算走开,却忽地听见那人微弱的声音:“瑾歌..........……救救我...”
谁?竟然认识她?
瑾歌稍微凑前了些,那人一身黑衣,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儿,黑发散乱,面上糊着血。
她仔细一瞧,竟然是一位故人?
“沐公子,可否帮忙将此人带回去?”
沐君珩皱了皱眉,这人身上脏兮兮的,真是有些嫌弃。
“既是瑾歌开口,自然不好推辞。不过此人看着并非善类,瑾歌小心才是。”
“谢谢沐公子了。”
风府。
“风管家,麻烦安排一个可靠的嬷嬷,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好。只是不知这位公子是?”
“前吏部尚书之嫡长子邱舜轩。”
“这.........”风承幽有些犹豫,如今俣蔋国上下谁人不知前吏部尚书邱维卿贪赃枉法不说还与宫中妃子私通,惹得皇上震怒,当即便判了株连九族的死刑。
当时邱维卿之子邱舜轩正外出历练不知变故,皇上也下令命人追捕他,现在他贸然出现,全身血迹还斑斑,若是收留了,只怕会给风府造成什么隐患啊。
“风管家,听瑾歌丫头的,且把邱公子安置下来。”
钟琬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淡淡吩咐道。
风梨溪已被她的乳娘抱去歇息了,得了夫人话的风承幽麻利地找了一位嬷嬷将邱舜轩带了下去。
白瑾歌只觉得周围的气氛有些凝重,看向沐君珩,可他也是一头的雾水。
饭桌上,几人各有心事,具是沉默不语。
“瑾歌,你告诉我,你师父他到底出了何事了?”
白瑾歌被突然一问,有些措手不及。
不等瑾歌想出好的借口,钟琬澜又言:“你师父他制毒修炼灵锻谋术样样俱通,正因他高强的实力,我们风家才能在这帝都有一席之地,才会受到了你外祖父的赏识,做了栖寻宫府的客卿。三年前你师父曾受过一次伤,一月后却自行痊愈了,你知道是为何吗?”
“不是师父自己天赋异禀......”话一出口,白瑾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人人都这么说,心怀疑虑的人看在你师傅的薄面上也不说破。可是那样伤到心脉的伤,又怎是休养朝夕便可以好的?你知道我和君珩都来自那个印纹世家钟家,钟家的印纹术天下盛名,其中便有同心纹。”
“同心纹之所以名为同心,是因为这个印纹要用施印者的两滴心头血喂给病者,再由施印者结同心印,从此两人的所有东西都共享。你师父就是因为与我共享了生命,他才得以活了下来。”
“因为两个人同心,故而我出了什么事你师父都会感应到并且对你师父会有一定的影响,相反的,若是你师父出了什么事,我也能感应到。前几月我的实力开始莫名奇妙地倒退,任我再努力修炼也于事无补。我心知这恐怕是你师父出了什么事情,但当我听到你安然无恙地回来的消息时这颗心也便放了下来,只当是自己疏怠了修炼。可是就在刚才,我收到了来自栖寻宫府的信。”
风夫人拿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等她一层层的拆开后,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簌簌地流了下来。
白瑾歌低垂着头,栖寻宫府会给府中的每个人制作命牌,若是此人身亡,命牌便会自行破碎。
还是她疏忽了,竟忘记了这一点,事到如今,怕也只能道出实情了。
“瑾歌,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师娘,你师父是怎么死的,好不好?”
白瑾歌抿了抿唇,开口道:“那日我与师父登上蓬山之顶摘得蛊罗引后............”
旁边的沐君珩认真的听着,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想着些什么。
整个事情的经过很长,尽管瑾歌已经尽量简洁的说了,但还是用了两个时辰才说完。
钟琬澜早已哭的不能自已,泪水浸透了好几块手帕。
良久,钟琬澜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先去歇息吧。瑾歌,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听见这句话,白瑾歌一怔,脸上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师娘,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溪溪还小。你还有溪溪啊。”
说完后她便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大厅,临走前频频回头,看了钟琬澜好几眼。
回去的途中,风承幽对瑾歌说道:“瑾歌小姐,今日夫人情绪不佳,不如让溪溪小姐和您一块歇息吧?”
“好。”
风府置了一处瑾嘉轩,专门为瑾歌而造,装设也是按着她平素的素简风格来弄的。
白瑾歌一回到瑾嘉轩,就看到两个丫鬟手忙脚乱的在哄溪溪睡觉。
溪溪许是觉着好玩,仗着自己身形娇小,一会儿钻到这一会儿有溜到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这姑娘恁是眼尖,一看到瑾歌姊姊来了,呲溜一下扑向瑾歌怀里。
瑾歌示意两个丫鬟可以退下了,抱稳溪溪,走到床边将她放下后开始解衣准备歇息。
一个侍女突然走了进来:“小姐,邱公子方才醒了,说现在要见您。”
白瑾歌听后,告诉她稍等一下,将溪溪哄着睡下了之后,立刻穿好衣服,去了客房。
客房里不止邱舜轩一个人,沐君珩也在。
见瑾歌到来,邱舜轩挣扎着想起来,却实在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看他如此,白瑾歌赶紧出言制止:“好好躺着吧,这么重的伤仔细些,别碰着伤口了。”
“好。”
邱舜轩躺好,欲言又止,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床边立着的沐君珩。
沐君珩知其意,知趣儿的走出了厢房。
邱舜轩苦笑一声:“瑾歌,我真没想到我竟然还可以再见你,这两年内变故实在太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便从身份尊贵的尚书嫡子沦落成了罪人之子。
“若说我父亲贪污,这我倒是清楚,可是我父亲贪污的数目,与皇帝他老儿所定罪的数目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