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这一路上,姽婳就觉得身边这个乡巴佬总是偷瞄自己,一开始姽婳还能忍,都怪自己的出场方式比较不同,可以理解,更别说就缺根筋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怂货,但.......但你妹的!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别像见鬼一样的离她八丈远好吗!自己稍有动作就嗖的躲起来,我是有瘟疫吗!!!!
我去姐不忍了,姽婳深吸一口气,直接转身径直走向那人面前,“小子,叫什么?”“二....二驴子!”真是人如其名,像只呆驴。
估计这二驴子也是没想到明明走在前面的人咋就一阵风似的到自己跟前了。姽婳心里憋着气,虽然之前自己在京都也是人人见了绕着走,单不一样啊!那是敬畏,这算个什么?强忍要杀人的冲动,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着自己脚边的一片阴影咬牙切齿道“正大你的驴眼看好了,有影子!是人!不是鬼!你要是再用见鬼的眼神看我,我就把它挖出来。”然后做出抠挖的手势。
“不看!不看!绝对不看了。”二驴子四四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发觉自己捂了眼可咋下山,最后还是妥协的放下手,眼看着离村子越来越近,二驴子终于忍不住“那....那个姑奶奶,你这是真的要跟我回村?”
“觉得我骗你?哼,姐就没骗过人,告诉你从今日起,我就住你家!”
二驴子记得连忙摆手,让一个大魔头、杀人犯住进自个家,哪还有的活:“不行啊,你这..........你这......男女那啥不亲,哎呦,反正就是不行。”
姽婳停下脚步,枕着手臂:“不行?别忘了你可是给我灌了近三年毒药的杀人犯,现在我醒了你该庆幸,但是如果你惹我不高兴了,不用官府,想死的痛快我的手段有的是,不过..........”
“不........不过啥?”二驴子咽了口吐沫
“就可怜了你那未过门的媳妇,但是我这人比较记仇,做事喜欢斩草除根。”
“你这........这是啥意思?”
“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真是懒得理,这智商威胁都费劲~
二驴子还是一脸为难,“但是,你到我家没名没份的,村里问了,俺这可抵咋说?”
咋说,你就不会撒个慌,你们这种泥腿子不是最在行了?
“额.......你就说.........就说我是你远方二表舅家的三表姐,这次...这次是举家逃难遇到山匪,然后你二表舅也就是我那爹为了救你三表姐也就是我,英勇就义直接葬身山匪的刀下,我这才有幸逃到这里寻亲,嗯就是这样。”
二驴子“...............”这叫没说过慌,这故事编的比自己这个泥腿子都顺。
“可是,姑奶奶你这长得也不像我三表舅家的娃。”
好吧,姽婳承认任谁看到二驴子那张烧饼脸以及小到几乎忽略的眼睛,都管自己太美丽没办法。弯腰在旁边的乱石堆中找出一块看起来较为锋利的石片在手里掂了掂。
二驴子看到这一幕一阵冷气直窜脑门,这几个意思,谎话圆不了了?世要杀人灭口?眼下自己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腰,就是喊破嗓子,山下的人也听不见啊~完了完了,她站起来了,别过来了!就在二驴子抱住脑袋就要跪地求饶的时候,只见姽婳拿着石头来对着自己的脸就滑了下去,立刻一道血痕从眉尾蔓延到嘴角,姽婳清晰的感觉到肉被划开的的撕裂以及与石块接触的冰冷,但可惜.........没有疼,对维度没有疼;。
“这样不就可以了。”甩开还带着血的石头,二驴子就这样木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自己是见过对自己恨的人,剁手指断腿的也不是没有,但自毁容貌的...........这人人都知道链式一个人的门面所在,更何况女人,就连通奸杀夫的罪妇也就是毁容流放,这......这人是疯了,对自己这么狠心,这可是脸呀,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感觉温热的血流至眼帘,姽婳下意识的就太守去擦,结果被刚刚还抱头的二驴子挡住了“我滴姑奶奶,你.........你轻点,这可不是别的地方,这是脸啊~”
“废话是脸,我能不知道,要不是拉近与你这张脸的距离,我至于这样?”
二驴子“.............”好吧,谁叫自己丑。
“不是,你们那破村子还有多远?”这都走了几个时辰了,别说个人了,连个瓦都没有。
“快了快了,俺家就在山脚下,不远,不远了”二驴子着实不敢在耽搁,要说自己之前还想着将眼前的人引进村子再说,再怎么样三拳难敌四手对不对,不过现在自个儿有点犹豫,哎~再怎么说,他能成这样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他娘长告诉他,这人啊来世上就是还债的,就怕债没还完又造了一屁股,等走了到阎王那儿一审,估计下辈子就更惨了,二驴子一直都记得所以这辈子活到现在除了这档子混帐事,那可都是本分的很,这人要住就住吧,就当自己自己还债,就求见到阎王的时候判的好点,可别像这辈子这么惨了!
“对了怂货,山上死的那个........”
“这个姑奶奶放心,俺和老赵都是悄悄上山,村里没人知道。”呦~姽婳斜眉望着他,诡异一笑,“小子,不错嘛!还蛮上道的。”
那可不,自己就是没上学堂,不然保证是个状元料。
望着对方一脸的沾沾自喜的小骄傲,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以前自家夫子老说自己,说自己什么来着,什么嘴尖皮厚腹中空,山中竹笋唯矣。天边残留的晚霞,猩红像血浸染了整个山头,姽婳回想起自己离开京都那天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天也是这样的红,红的刺心。
“我在洞中有多久了?”姽婳没有转头只是轻轻的问
“也抵有个三年了吧,光俺们给你灌药都有两年了”
“三年啊~”姽婳徐徐呼一口气,还真是够久的。
“三年,除了饮毒,我滴水未进,如今还...........,二驴子你说.....你说我还是个人吗?”姽婳望着二驴子,那样专注,似乎他就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姑...姑奶奶,你............”二驴子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望着眼前身影单薄的女人,眼中只有白,白色的衣衫,白色皮肤,好像只有脸上留下的血红证明她是个人外,至于其他,二驴子不敢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