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止步,只瞧着倚臻道:“姑姑何处此言,做萨骑马所用的面粉等都是皇后亲自命人送到眷音阁来的,能有什么?”
倚臻低头,“话虽如此,但这面粉……”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所有的事到底是不是出自她之手。芫花有毒,倘或她敢吃这萨骑马,便证明毒不是她所下,若是她不敢吃……”话到此处故意停下,不再开口,眼神中折射出少有的凌厉!
倚臻不敢说话,当初自己无意间在内务府听人说,每次送到眷音阁的面粉都是皇后特地派人准备的,所以猜测子娴上次半夜中毒险些丧命,并在糕点中查出芫花一事,都系皇后的阴谋。
如此沉默一路行到凤恙宫大门口才止步,倚臻回神,上前对守门的公公稽首道:“两位公公麻烦向皇后娘娘通传一声,眷音阁潋嫔前来请安!”
那公公不认识子娴,又听只是个正五品的嫔妃,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大声道:“皇后娘娘今日身子有恙,已传下话来不见任何人。”说罢挥挥手示意离开。
倚臻依旧谦和道:“烦劳公公通报一声,潋嫔前来谢请……”安字还未讲出,那公公已极度不耐烦,打断道:“不管是谁,娘娘已经传下话来不见。就算皇上来一样不见。”
玲衣不服才要开口,子娴忙拉住,上前拉住瞧了眼倚臻道:“既然皇后娘娘身子抱恙只有改日再来谢恩,不过我这里带了些原本要奉给娘娘的礼物,还请公公帮我转交。”倚臻听着话取出银子奉上,那公公接过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缓缓道:“好了,知道了,我会帮你带进去的。”
子娴躬身以示恭敬,不及将礼盒交于公公,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潋嫔娘娘么?昨日才晋封,怎的今日就来巴结皇后了?怎么不去娄金阁向柳懿贵妃请安啊?难道是因为你死了你她的孩儿,连你她也不放过你,这才来求助皇后?”
子娴回头顺眼望去,竟是是一袭红衣盛装的瑞嫔,身旁跟着一位纤细腰姿、面容略带稚气的粉衣女子,与另一位年龄稍长、浓妆淡抹的紫衣女子。
子娴脑海中顷刻间闪过那夜在内务府被毓婉仪下令褪去衣物,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的景象,只觉胸口烦闷涌胀,似要喷出火来,忙低下眉头不想多瞧一眼瑞嫔。
“瑞嫔娘娘吉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向皇后请安了?快里边请!”守门的公公见瑞嫔走进,顿时换上笑颜相应,恭敬请礼,与之前与子娴的态度判若两人。
瑞嫔眼神高傲,看也不看一眼那些阿谀奉承的公公,蔑视着子娴道:“我若是不早些来,怎么能看到这么好的一出戏!”话毕掩嘴轻笑。
子娴低眉,强忍住胸口欲翻滚的反胃迎上瑞嫔道:“瑞嫔吉祥!”说罢温婉的屈膝行礼。一旁面生的两位女子同样对子娴屈身礼道:“潋嫔吉祥!”位品定是在子娴之下。
瑞嫔面容含笑,仪态雍容华贵,昂首阔步尽显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风范,对子娴的屈膝礼安然接受,“哟,潋嫔待人还是这样客气呢,快请起吧。你我现在同为正五品,你又何必向我行礼?”
子娴心中恶心,依旧微笑辞道:“既然瑞嫔正要去向皇后请安,恐无暇与子娴闲聊。正巧我宫里头还有些杂物需要处理,先行告辞了!”说着对玲衣使了使颜色,玲衣会意地上前两步欲将礼盒交给守门公公。
瑞嫔见状顿时不乐意,面上笑容冻结,撇一眼玲衣计上心来,快速上前两步向宫门走去,似无意的模样撞到玲衣才举起的双手,顿时‘啪’一声,礼盒遁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萨骑马也纷纷落出,而瑞嫔踏着的小碎步落地,恰巧踩在散落的萨骑马之上。
子娴只觉面颊好似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望着瑞嫔不知如何开口。
“呀,看我这么不小心……这是潋嫔妹妹送给皇后的礼物吧?我真该死,竟然给打碎了!”
强忍着心中不快,子娴依旧礼道:“无碍,不过是简单的食物,回去再做便是。就不打扰你们了,子娴先告退。”
子娴的忍让越是令瑞嫔不爽,快步上前拦住,微怒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坊了。我允许你离开了吗?别以为你现在是潋嫔就可以与我平起平坐,我父亲是当朝一品内阁大学士,你父亲不过是锦城小小二品巡抚,你凭什么跟我比?”
如此刁蛮的性格子娴瞧着越是觉得嫌恶,难怪她能与毓婉仪走的那样近,当真是一个性子:胡搅蛮惨、无理取闹,又爱惹是生非、恃强凌弱,当真可惜了那一身尊贵的身份。
子娴强忍住翻滚的厌恶止步,抬头直视着瑞嫔精致的面妆并不言语。瑞嫔被盯着有些不舒服,别过脸故作轻松向紫衣女子笑道:“妹妹们可能不知道,从故至今后宫女人可谓比肩接踵,只怕潋嫔当属第一人,未侍过寝已升至正五品。”
紫衣女子满面惊讶道:“姐姐所言当真?”才讲完又觉自己有些失态,放低了声音道:“姐姐怎么知道的?”
瑞嫔笑意更深了些,“可不是!”话到一半俯到紫衣女子耳边做咬耳细说:“前些日子毓婉仪姐姐找两位嬷嬷验过身……”声音却是令在场所有人都可听到。
子娴面颊滚烫,依旧维持着淡淡笑意,“若是瑞嫔无其她指教,请恕子娴先告退!”说罢将瑞嫔手臂拂开再次想要离开。
哪里料到瑞嫔本是半斜着身,被子娴一掀竟脚跟不稳往后趔趄了两步,亏得丫头扶住幸免摔倒在地。待定神时见子娴已抽身离开,忙大喊道:“潋嫔,你好大的胆子!给我站住!”见子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又对身边奴才纷纷道:“你们……你们去给我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