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嫔与毓婉仪各自寻了一处石凳坐下,丝毫不理会静立一旁的子娴等人。
瑞嫔许是闻不惯酒的味道,掩了掩鼻道:“我瞧着皇上定是对她旧情难舍。想当初太后都阻止将她选进宫,皇上竟然不惜与太后反目……”
毓婉仪打断道:“哼,有什么本事魅惑皇帝哥哥?也不知道年初时皇帝哥哥微服出宫的三月时间在外都做了什么。一定是那段时间认识的她。”说罢望向子娴,带上几分嫉妒的语气道:“论样貌宫中比你标志的大有人在,才情歌赋诗词也是平平。莫不是你有什么妖术,魅惑了皇帝哥哥?”
子娴扯动嘴角浅浅一笑,只道一句:“毓婉仪当真是会夸奖人,哪里有人会什么妖术,都是些民间俗人的传言罢了!”便不再开口。
瑞嫔将子娴的微笑瞧在眼中,与毓婉仪一样挖苦的语气道:“潋贵人是在以退为进吧?不过就算你怎么耍手段,皇上一定不会再去你的眷音阁。以后就与你宫里头难道这些个奴才独自快活吧。”
毓婉仪符合瑞嫔道:“瑞嫔妹妹不知道啊?我听人说眷音阁几乎是夜夜笙歌,潋贵人只怕是想利用那些歌声吸引皇上哥哥的注意力。”
瑞嫔又道:“那可真是稀奇了,我听说最近皇上都是歇在毓姐姐的琉璃苑,离眷音阁可谓差之千里。没有皇上的眷顾,难道我们的潋贵人是一个人在笙歌艳舞?”
毓婉仪道:“哪里是一个人了,这是不是有一、二、三……六个奴才陪她么?对了,皇上虽然不去眷音阁,好歹还有两个身子不全的公公啊,总不至于唱歌给自己听吧!”
子娴并不为两人言语而生气,倒是玲衣气不过,恨恨道:“我家主子不过是喜欢弹琴唱歌,怎么的就是夜夜笙歌了?”简梨站在她身旁,拉也没拉住。
瑞嫔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子娴道:“玲衣,谁让你说话了?快跪下给毓婉仪道歉。”玲衣心不干,直瞧见子娴冷峻的双眸一阵颤栗,乖乖跪地,却是不情愿的模样叩首道:“奴婢知错了!”
毓婉仪缓缓移步到玲衣身旁,居高临下道:“这不是上次在内务府多嘴的丫头么?怎么身上的伤才好就忘记前车之鉴了?是上次打的不够狠不够让你长记性是不是?”
崔嫔见事不妙,上前阻止道:“妹妹们今日是特来恩馨宫欣赏景致了,可别因为一些闲人坏了兴致。”说话间看了看子娴。
瑞嫔冷笑,毫无顾及道:“我说崔嫔姐姐进宫也三年了吧,怎的越老越不清楚。你若是在欣赏美景时瞧见不想瞧见、又极其讨厌之人,坏了雅致可还有心情继续欣赏?”一语说的崔嫔脸色瞬间煞白。
毓婉仪不理会崔嫔的言语,反向子娴道:“大胆奴才!潋贵人,你就是这样教导你宫里的奴才吗?”
子娴忙屈礼:“毓婉仪息怒,是我教丫头无方,玲衣,再向毓婉仪赔礼道歉。”
玲衣不敢忤逆,不满的撇撇嘴再叩一记磕响头。只听瑞嫔道:“毓婉仪姐姐,这丫头该不会是你说的内务府那个没有教养又爱顶嘴,赏了她二十记嘴巴,几十棍棒,脸都肿了还学不乖的丫头吧?啧啧啧……我看她身边那个叫什么,倚臻的倒要乖巧许多,上次姐姐教训了她,瞧瞧现在多安静了!”
毓婉仪冷哼一声,“哼,我看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竟然与下人平起平坐,那是没有教养女子的所作所为。”说罢再望了望石桌之上的糕点酒水,讽刺道:“还在大白天里饮酒作乐,不知道夜里是怎样的不知检点,跟风尘女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允子听毓婉仪如此污蔑自己的主子,心中一阵不舒服,也管不得受不受罚,开口反驳道:“你凭什么污蔑我家主子?谁都知道她是锦城二品巡抚卫大人之女……”话未讲完,倚臻出言喝道:“闭嘴!”
毓婉仪听在耳中大为不快:“你个狗奴才,谁允许你讲话了?什么你呀我的,今日我就要教教你‘规矩’!”话毕就是一掌向小允子脸上打过来,子娴先反应过来。反手间已将毓婉仪的手掌握在手中,缓缓道:“毓婉仪息怒,奴才不懂事我让他给你道歉。”
瑞嫔道:“潋贵人这话怎么说的?若是毓婉仪姐姐宫里个丫头努了你一掌,再向你道歉说不是故意的,你可是丝毫不会生气,不会怪罪?”
毓婉仪瞧了瞧瑞嫔,又对子娴大喝道:“放手,今天我倒要教训教训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你要敢阻拦,小心我对你也不客气。”
子娴并不放开毓婉仪的手,微微屈身道:“我宫里的奴才不懂事,回去之后自会好好管教,不敢叫毓婉仪动手,怕奴才们的皮厚伤了娘娘!”
毓婉仪早已怒不可遏:“你还敢维护他们?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什么奴才,给我滚开!”
子娴并不移动半分,与毓婉仪直眸对视,崔嫔上前道:“潋贵人还是放手吧,不过是几个奴才,何必与毓婉仪不合。”
瑞嫔道:“好大的胆子,潋贵人,你是要以下犯上吗?”说毕上前两步想要将两人拉扯开。
子娴眼神伶俐不肯松手,瑞嫔心中恼火,伸手间,尖锐的指甲来回擦在子娴手背之上,不多会已有几条血痕。瑞嫔越是不爽,与毓婉仪对视一眼双手猛然推向子娴胸口处,子娴未料到有此一招,向后踉跄了两步退至八角亭边沿,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池水足足有一个人的高度,虽表面已结冰,不过只有一厘左右的厚度,子娴跌入其中早已溅起水珠无数。
“主子!”月童大叫,随之跳入池中。
毓婉仪受到惊吓,后退两步慌张道:“我没有推她,不是我推她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