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笑着打断,“潋容华啊,你不必和皇后客气,她是后宫之主,照顾后宫嫔妃是她应有的职责!”
“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容华妹妹何必与我客气,倒显得我们姐妹生分了!”皇后点头,拉过子娴手臂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用膳吧!”
“是,子娴遵命!”子娴一直低头,在不知皇后真正意图之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这一桌的菜都是按照蜀地地方菜的做法,是本宫特意在京城寻的最出名的蜀地厨师做出来的,妹妹可要好好尝尝。”才坐定,皇后便为子娴夹菜,细心解释道。
子娴微微笑,点头谢过,却仍有芥蒂,犹豫着不敢直接食下。
皇后许是瞧出子娴的疑虑,自己先尝下一口,半是戏谑的口吻道:“妹妹怎的不吃,难道是怕本宫在这菜里头放了毒药?”说罢不理皇上,自己自顾自地笑起来。
子娴眉心微锁,看一眼毫无表情的皇上,赔笑道:“姐姐言重了,子娴没有这个意思。子娴只是感动,姐姐每日处理后宫事物已经忙碌不堪,竟还操心子娴的事,子娴心中有愧!”
皇后道:“妹妹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同为皇上的妃子,理应相互协助,相互扶持。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为皇上诞下一男半女,心中总觉得有愧于皇上的信任与宠爱,如今好了,妹妹有了身孕,可谓圆了本宫的梦,本宫照顾你是应该的,皇上说是吧?”
皇上含一块荷藕,怔怔道:“皇后有此想法自然好,不仅潋容华,后宫所有妃嫔,皇后都应以胸怀与气度相待。”
子娴听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轻轻的笑意,停住手中动作,主动拉起皇后放在双膝间的左手握起,添油加醋道:“皇上有所不知,自子娴进宫以来,皇后姐姐一直待子娴如亲妹妹般的疼爱,今日特意筹备这么满满一桌的宴席定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话到此处打住,忽然起身微微屈身行礼,“若是姐姐不嫌弃,子娴腹中的孩儿,以后也就是姐姐的亲骨肉!”
皇后似乎不太明白子娴此举何意,正是呆愣见子娴眉头微锁,再开口轻声问:“皇后姐姐,难道您不愿意吗?这也难怪,子娴身份低微,子娴的孩儿又怎有资格视皇后为‘亲额娘’?是子娴莽撞了!”
“当然!妹妹快请起!”皇后回晤,赔笑道:“妹妹此意就是本宫的意思,本宫求之不得呢!”
皇上笑道:“皇后,潋容华,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啊!既然如此,潋容华腹中胎儿就交给皇后照料了,一定要保证潋容华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不能有丝毫岔子。皇后,听明白了吗?”这样的笑意温暖毫无心计……是因为没人看得透皇上心头波涛涌进的澎湃。
皇后忙道:“是,臣妾明白!”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姐姐!”子娴再屈礼谢恩,对上皇上的笑靥顿时心头有一种言不出的感觉,涩涩的窝心。
“好了,都别站着了,快坐下一起用膳吧!”皇上再语,打破子娴与皇后各自心头的小盘算。
这或许是一次愉快的聚餐,之后皇后仍不停为子娴夹菜,而子娴一直笑意满面,不时一句‘姐姐’唤的异常顺口,那种伪装的熟络与亲昵,令人不得不怀疑二人是否曾真的有过矛盾与间隙。
这样的聚会,无论谁都在极力演戏,演好自己,配合别人,还要察言观色,看别人的表情,听别人的声音,了解别人心头所想。当然,皇上也不例外,只是他的谋略或许子娴与皇后都看不见,那是一种深深的城府,没有人看得透。
原以为今日只是小小的一次宴会,午膳过后,子娴便想要请辞离去,不想被皇后揽住,皇后说:午膳只是前奏,之后还有一段歌舞,是四川当地有名的‘秀山花灯’,一段集宗教、民俗、歌舞、杂技、纸扎艺术为一体的民间文化现象和民间表演。
子娴不知该走该留,转眸瞧皇上一脸期待的模样,哪里还敢离开,坐立不安地瞧着一行唐装衣袍的女子徐徐步入大殿,各自手中执着彩色花灯,翩翩而舞、有模有样,或许正是这种花样的舞蹈喜迎了子娴的眼光,聚精会神时也忽视了皇后的异样。
不多会,舞者们退下,内殿徐徐走进一位素衣打扮的老年男子,留着白色的长胡须,步伐矫健,神采奕奕。
“皇上,这位先生是峨眉山的智空长者,常年游历四方,见过不少民间奇闻异事,不仅学识丰富,能驱魔除鬼怪,还懂得医术,游历时曾治愈过不少的疑难杂症。”在皇上诧异询问之前,皇后解释。
皇上奇怪,“智空长者?皇后招他进宫所谓何事?”
皇后起身,在皇上面前跪下,恭恭敬敬道:“请皇上恕臣妾直言,近年来后宫怪事频频,宫中许多丫头奴才离奇失踪,前些年身子一直很健朗太后,最近不知怎的忽然欠安,虹昭仪妹妹的暴毙,甚至连前些天婉贵嫔妹妹的孩儿也……意外滑落,臣妾觉得这个后宫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而且现在潋容华妹妹也有了身子,臣妾实在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所以请来智空长者做做法,也顺便也潋容华妹妹安胎。”
子娴错愕,为皇后一句‘还懂得医术’惊扰,勉强抑制住心头的不安,急道:“皇上……智空长者足智多谋,为皇宫斩妖除魔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臣妾与臣妾腹中孩儿一直是由安太医细心照料,臣妾不想……”
“妹妹……”皇后打断,“话可不能这么说,安太医虽医术高明,但他毕竟年纪尚轻,只怕遇上一些疑难杂症是不能单独诊治的。智空长者就不一样了,医术精湛,只怕皇宫里的御医也不及他半分,有他照料妹妹的胎儿,本宫与皇上也会安心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