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踟躇间,听林小仪的声音,带着哽咽的温顺与无可奈何,“皇上……现今静华公主毁容,伤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康元,公主一向注重自己的外貌,如今……可让她如何苟活?瑞小仪……陆更衣一向与公主不睦,今日之事若传出去,不知情的人会不会以为皇上只因对陆大人的忌惮,才从轻发落了陆氏!”
“住嘴,林小仪,皇上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说?”皇后的声音。
不急皇上开口,一旁近乎疯厥的瑞小仪忽然转身,精致的妆容因热泪的浸湿而显得肮脏而混乱,大吼一句:“林小仪,我究竟有哪里对不起你,为何你要多我咄咄相*?阴险小人,我叫你乱说蛊惑皇上,我今儿就让你瞧瞧,我敢不敢撕烂你的嘴?”丝毫不顾在场的皇上与皇后等人,猛地起身向子娴与林小仪的方向扑过去,不急众人反应过来已将林小仪扑到,结结实实撞在生硬的地板之上。
“住手,来人,把她们拉开!”皇后急道。
一旁奴才这才如梦初醒蜂拥而上,碍于瑞小仪的身份又不敢太过放肆的拉扯,只得轻轻拉扯着。可是瑞小仪双手直直掐在林小仪的脖颈之间,眼瞧着林小仪许是因呼吸不过,脸色越来越红。
“把她们拉开!”皇上被彻底激怒,手掌重重拍在身侧的木几之上,滚烫的茶水顿时洒的满地皆是。
瑞小仪听着早乱了方寸,哪里还肯听话,口不择言的大声骂道:“林小仪,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潋嫔、婉芳仪三个小人都在背地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谋划着想要将我置之死地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父亲是当今正一品内阁大学士,就算今日我把你掐死皇上也不会将我怎么样,你去死吧!”
子娴被癫狂的婉芳仪吓住,从纷乱的人群中走出,跪地求道:“皇上开恩啊!林小仪虽言语颇为不好听,但字字属实,还请皇上救救她吧!”说罢磕一记响头。
“把她们拉开,成何体统!”皇上龙颜大怒,奴才们这慌慌张张的拉开瑞小仪,听皇上威严的声音继续道:“陆歆瑜,你简直是冥顽不灵,当着朕的面也敢如此放肆,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处决你是不是?把她们给朕拉开!”
瑞小仪听着如五雷轰顶,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见减轻,反倒将全身的怒气全化作悲愤使在指尖,直要把林小仪掐死,拥挤喧闹的人群中只依稀可闻林小仪微弱的声音:“皇上救命……救救嫔妾……”
瑞小仪依旧出言不逊,谩骂道:“我让你陷害我,我让你陷害我……”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
皇上怒气越盛,后宫之中哪里有这等嚣张跋扈,还无视圣意之人,见一群奴才久拉不开林小仪,大步向前行到人群跟前,大喝一声“让开”,苍劲的右手直直握紧瑞小仪的手臂,那么轻轻一带,瑞小仪重心不问,半弓着身向后退了两步,踉跄的跌坐在地。
皇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林小仪,冷冷命令:“把她抓起来送到宗人府,明日午时处斩!”
瑞小仪发髻蓬乱,听到‘明日午时处斩’几个字后才觉得自己皇上已被彻底激怒,猜才想起身两只手臂已被奴才紧紧捆缚住,只得勉强哭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嫔妾真的知道错了,请皇上恕罪!”
“押下去,朕不想再看到她!”皇上依旧冰冷的声音。
“皇上饶命,皇上恕罪……”瑞小仪被两个公公倒拖着往殿外行去,呼喊救命的同时眼眸陡然一转,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请看在我父亲与你父亲交好,我进宫之后一直衷心为你,替你做过许多事的份上,请你向皇上求情吧,我不想去冷宫,皇上恕罪,皇后救命啊!”
皇后显然一惊,哪里还敢听下去,今日的事所有人都巴不得与瑞小仪撇清关系,偏偏瑞小仪大胆妄为,任凭她胡言乱语指不定说些不该说的话。眉头骤然一紧,向宫人招手,冷冷道:“快压下去!”
婉芳仪扶起林小仪,为她轻轻拍着后背,见瑞小仪被拖走面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伪装做痛苦的模样对皇上重重一拜,温柔的声音道:“皇上恕罪,虽然瑞小仪罪可当诛,可念在陆大人的面上从宽处理吧!”
子娴也磕头,符合道:“皇上明察,瑞小仪只是性子刚毅了些,依嫔妾看却也不是滥用心机之人,嫔妾觉得今日只是尚有许多疑点,还请皇上明察!况且婉姐姐说的不错,皇上念在陆大人的面上也不能对她施行斩立决啊。上次嫔妾因出宫一事被关押在内务府的监牢,那里阴森恐怖又潮湿,瑞小仪身子娇贵,怎受得了那样的不堪的环境?”
“好了,婉芳仪、潋嫔,你们也都不要再说了,朕心意已决!瑞小仪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善嫉爱妒,对朕与皇后的话都敢不听,此等忤逆的大罪岂是轻易可以原谅的。你们快扶林小仪回宫吧!朕也累了,都退下!”
子娴道:“可是……”话还未出口,对上皇上冷漠的眼神忙住了口,含下眼睑道:“是,嫔妾告退!”说罢,与婉芳仪掺着咳嗽不止的林小仪出了大殿。才行了几步远,忽然从内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啊!”
子娴等人忙止步,遁寻声音望去。声音是来自静华公主的闺房不假,想是公主早上被吓晕,这会才清醒过来得知自己已毁容,一时不能自已吧!
几人再起步离开,心中各自惴惴,在诗芸殿吃了会茶,下午申时时分子娴才告辞回了眷音阁。四月的天气已有些炎热,月童虽是有伤,但并不重早早备了燕窝粥凉着,子娴回宫便端上伺候着用。
倚臻将所有丫鬟、奴才遣走,并命小允子小程子在点外头候着。
月童只是简单知道今日发生的事,知道瑞小仪被押到宗人府大牢,因笑道:“总算出了口恶气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纰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