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华公主顿了片刻道:“瑞小仪消消气,好歹今日是我与小王子的婚宴,请瑞小仪看在我的面上大事化小吧!”又在瑞小仪耳边以外人听不见的声音轻语:“今日她们有备而来,你势单力薄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以后日子还长,还怕寻不着报复的机会吗?”
瑞小仪听着如梦初醒,缓缓停住针扎怒道:“松手,放开我!”
婉芳仪也有些惧怕,只好慢慢将手松开,屈身一礼道:“瑞小仪,多有得罪了,还请原谅!”
瑞小仪冷哼一声不理,扭过头不再看子娴等人,口中咬牙切齿道:“今日的事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诉皇后,告你们三人合谋欺负于我,定叫你们尝尝板子的厉害!”
子娴转眸与婉芳仪对视,眼中浸出点点不容察觉的笑意,扶着林小仪往殿外行去。不多会传来皇上的懿旨:宣婉芳仪等人领着静华公主前去灵方台,戌时一刻准时出发,由神武门出,绕紫禁城一圈再回宫。
凤恙宫东苑外早准备了四辆撵轿,待丫头搀着静华公主走出时,整个院内的丫头奴才齐齐跪地,整整齐齐道:“静华公主千岁千千岁!恭贺静华公主新婚大礼!”
静华公主已脱去方才慵懒的长袍,换上准格尔旗新娘的大红色袍子,一层一层的轻纱质地在微风中摇曳,似波光里的水纹晶莹而透明。额头是金质毡帽,上镶翡翠明珠剔透明亮,白皙的面颊抹上淡淡的脂粉,清新而脱丽。纤腰紧束缚,脚上一双马靴,走起路来&;#039;‘咯咯’作响。
听说这身打扮是托尔淮的恳求,希望与公主的晚婚可以尊重古老的准格尔旗民族文化。皇上同意了,并派人特地赶制出了这一身的长袍以及脚上轻便的马靴。不难看出,皇上对此次和亲的看重。
不过半炷香的行程,子娴等人便行到灵方台,远远已瞧见大批的军士威武的站于行道两边,越接近灵方台的地方士兵越是密集而精神,双目炯炯似夜里寻猎物的野狼般令人产生不寒而栗的恐惧。
皇上、皇后、索布大汗、托尔淮小王子与更多王公大臣站在高高的灵方台之上,黄颜色、大红色与黑色、白色的交织,成一副震撼的天子巡视图画。而浩浩荡荡的军旗士兵早已排的整个广场近乎水泄不通,或直立肃然,或执旗缄默,或屹立马匹一侧,见撵轿的到来才纷纷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口中集体呼道:“恭贺小王子与静华公主成婚,祝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恭贺小王子也静华公主成婚,祝……”
撵轿才停住已有公公迎上。子娴下轿,远远瞧见皇上一抹明黄的身影,在风中显得凌冽,那深邃的神色似也往这个方向瞧来,子娴不躲不闪,对上皇上的视线抿嘴浅笑,由倚臻搀着随婉芳仪等人徐徐步行道灵方台下,屈身在地礼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都起来吧!”皇上威严的声音道,说罢领着众人沿着冗长的石阶走下,身后再次想起震耳欲聋的声音:“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索布大汗千千岁!恭祝小王子与静华公主成婚大喜!”
子娴抬头,半低额头间瞧见托尔淮小王子依旧一袭大红色的长袍威风凛凛,俊朗的外表挂着一记浅浅的笑意,不知到是不是错觉,他的目光在子娴身上有片刻的停住,再转移开去。
正是拘谨间听索布大汗大笑,微抬头见大汗望着眼前标志的儿媳一脸喜悦道:“好好好,巾帼不让须眉,皇上后宫的妃子不仅个个都有着天资的样貌,而且处理这等婚宴的大事还井井有条,令我佩服佩服。”
皇上笑着回道:“大汗过奖了!你的王妃教导出像小王子这样优秀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啊!”
“啊!哈哈哈哈……”索布大汗大笑的声音。
“婼娟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见过大汗,小王子!”静华公主请安道。半低眉一脸娇羞,胜却人间无数!
索布大汗忙扶住,喜道:“请起请起,你以后就是我索布的儿媳,准格尔旗的媳妇了。在我们鄂尔多斯草原上生活的人没有这么多繁缛的礼数,快快请起!”
“谢大汗!”静华公主行礼,起身待立,温婉如同夜里晶润的月牙。
皇上来到子娴等人身前,仔细瞧了回,面带笑意道:“婉芳仪、瑞小仪、林小仪,还有潋嫔,幸苦你们了!等婚宴结束,朕定会对你们论功行赏”话末端特意深深望了一眼子娴。
婉芳仪颔首,温婉道:“皇上哪里的话,这是嫔妾们分内的事,不敢说幸苦,更不敢要封赏!”
皇后咳了咳道:“妹妹们是去年选秀中较为出色的几位,以后后宫有妹妹们帮忙分担,本宫也轻松许多了!论功行赏是理所应当的!”眼光在婉芳仪有片刻的犹豫,嘴角侵出一点笑意再转瞬即逝。
瑞小仪抚了抚抱在怀中的金黄色的猫儿,恭敬道:“皇后体质较差,终年十之*卧病在床,理应多休息不宜*劳。这后宫中的事,我以后定会全力向娘娘学习,娘娘便可以安心修养了!”
皇后听罢脸色顿变,碍于面子并不好发作,转过头剧烈咳嗽起来。只听婉芳仪的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风身子又不舒服了?”
皇上关怀道:“要不然你先去马车里坐会吧,这里的风实在是大了些,对你身子不好。”
皇后直咳的眼泪都快留下来,喘着气道:“无事,不关紧要的!都是老毛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顿了顿望着瑞小仪道:“本宫倒是谢谢瑞小仪妹妹的细心关心,不过我恐是要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了,我现在身子弱若却还没有差到连处理后宫一点点琐碎的事儿也需要别人来代手的地步。”虽是病态,言语确令人肃然。
子娴侧眉,正巧见婉芳仪也瞧着自己,那面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也在嘲笑瑞小仪的自作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