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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熬夜打农药的瘦子

今天起着很大的风,就好像风神在和谁生气一样。它是想克制的,所以有时候很安静,但想想又怒,心里很是不爽,于是又狂卷一气,把树都要掀倒似的,再吹走几个小瘦子。

天空中飞舞着脆弱的叶子。

倘若真是飞舞着人,那就壮观了,一群胖子一定会在狂风下傲然挺立狂笑鼓掌。

我见过那样的瘦子,我很担心这样的天气里他需要抱着一块石头,方能平安。

那日约了晚饭,在一家野鱼馆。农药哥迟到了快一个小时,因为下午睡觉,起迟了。那天是工作日,农药哥前天上夜班的,也许是熬夜打农药呢?

大部分人我是没有问名姓的,我只有遇到喜欢的人才会探头问一问:“哦,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名字》里有句台词,“让我们重新认识吧,就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那是对有感觉的人,所以就连他的名字也变得很重要。

大部分人见过一面以后再也不会见,所以名字就不重要了,那就用他们的特征取名区别一下吧。即便知晓他们的真名,也无非是张三李四王二麻,

都是代号而已。

农药哥倒也大方,尽管我一再说两个菜就够了,但农药哥还是点了仨菜,其中一道野鱼火锅,把农药哥给辣的,瘦子吃不了辣么?也不是的。吃饭时是不知道瘦的,我已经坐等半天,他猫着腰进来,坐下,没有看到全身。只瞧着脸,是瘦的,眼窝和脸颊深深地往里陷着。

单看脸,有一点清瘦清高的气质,有别于土肥圆的油腻大叔。

闲聊中得知农药哥是在一个什么事业单位做合同工,有个十来岁的儿子平日由母亲管教,他则是安单上着这个听上去很闲适的班,他尤其喜欢上夜班,夜班有两百元补贴,没轮到他也要跟同事换来上,后半夜没事,可以专心打农药了。

那个游戏的全称是什么?我不玩游戏,没有关注过,只在这样那样的聊天窗口或网文里看到过“打农药”,姑且这么称呼这款游戏吧,据说沉迷的人很是沉迷,很有趣的样子,我依然是没有丝毫兴趣的。

业精于勤荒于嬉,只是有趣了个人却没有意义的东西,还是不要上瘾为好。

吃罢去外面走走。

广场上大妈们在欢快地跳着广场舞,孩童奔跑嬉戏,情侣挽着手细细碎碎地聊。

我和农药哥肩并肩漫无目的地走着聊着。

走出饭店我方才看清农药哥那个瘦呀,风一吹能带跑似的,穿着一条西装裤,因为太瘦,感觉这裤子布料很是浪费,只需要一条裤管的布料就够了,那也不会变成紧身裤,而是一条稍微合身一点的西裤而已。那两条腿,像两根竖立着的大牙签似的支在裤管里,裤管随风摇摆着。

学生时代这么瘦还能看得过去的,三四十岁的男人这么这么的瘦,靠在他的肩膀上会不会膈得疼?

第一次见面迟到足足一个小时已经悄悄打了差评,再一看这身形,听他说的生活的常态,是彻底的pass了。

这身子骨,和熬夜应该脱不了干系的,加上他管教儿子的模样和好爸爸的形象相去甚远,孩子身边已经没有妈妈,爸爸还是个甩手掌柜,人到中年还依赖着自己日渐年迈的母亲,我想我是没有办法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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