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草堂,师父还是一如既往,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李安,说到“不错,三年寒窗,没有白费,十六岁能中得榜眼,也算前无古人了”
李安揖手说到“李安能有今日,全靠师父悉心教导,师父受李安一拜”说着揖手弯腰,深深一拜
马先生摆摆手,说到“能有今日,乃是汝努力所致,非我之功,今日你高中榜眼,日后为官亦该请廉,不忘自己出身贫寒,”
“师父,你不知道,我被封武官了,想贪污也没地贪去”,李安无奈的说到
马先生楞了一下,“啊?怎么会是武官,你不是考的进士么,”他本来还想对李安敦敦教诲一番的,突然听到李安被封的是武官,雅语都不用了,直接大白话开始问
“这事说来话长了”李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给师父讲李世民给自己说的那些话,
马先生听完,说到“是我害了你啊,本以为在这山中,无人能知,没想到竟然早是人家瓮中之鳖,你素来有才,学业未成时便出谋划策,将这贫苦的李家村弄的人人身上有余衣,家中有闲粮,为师本对你抱有厚望,想你将来能有所作为,为这天下百姓也谋些利益,谁曾想,哎,”师父说着叹口气,眼神中有些落寂,
“没事师父,你不知道,弄成武职也好,这几年就要打仗了,弄成武职升官也快,我是文官出生,只要有了军功和资历,将来未必不能治理天下,只是有一点,我被分到陈咬金麾下,他素来无法无天,又与师父有旧怨,怕他为难于我”李安有些担心的开口
“程咬金无事,莫要被他的外表骗了”马先生开口
“哦?师父教我”李安眼前一亮,赶紧问计
马先生缓缓开口“世人都以为程咬金土匪山贼出生,没什么智计,被他混世魔王的名头骗了,你仔细想想,跟随李世名发家的将军谋士,有哪一个比他过得滋润,大家都没有发现,程咬金从起事起从来没有站错过队,每一次做影响重大的选择,他永远是对的,跟他一起起事的人,秦琼长卧病榻不必说,牛进达乃是降将,为表忠心笔李渊退位,得罪曾经跟随太上皇一系人马,把自己活成了独夫,李靖更是成了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便打开大门,任人围观,唯有程咬金每日耀武扬威,还深的信任,这一些都是运气么,不可能的,这样的人,谁敢说他无智?”
李安听了说“但是他越厉害,我就越危险啊”
“不见得,李世民将你派到左武卫,他在没弄明白原因前,定然不会为难你,等你在军中有所建树,他即便心中有怨,为顾忌大局,便不会轻易动你,按照品级来说,你五品参军知事,与左武卫统领相差并不远”马先生头目是道的分析,李安已经觉得自己危险了,师父太理想化了
程咬金哪怕真的大智若愚,顶着混世魔王的名头这么多年了,偶尔混一回,弄自己一下,别人也会觉得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自己要在军中有所建树也太难了点,程咬金执掌左武卫这么多年,自己只是外人,刚上任被排斥是必然的,想要在军中有话语权,没有几年的经营是不可能的,自己虽然有武艺,但是对带兵打仗一窍不通,想要服众,怕是都难啊
师父说的头头是道,李安却想着自己的小心思,等事说罢,师父突然说“你成年了,而且金榜提名,该有个自己的字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安,他前面跟别人打交道,别人都有字,就自己没有,今天刚好,就让师父给自己取一个
马先生想了一会,说“人生百年,转瞬便过,再好的皮囊最终也是枯骨,唯有功德与学问,才能长青,我看,就叫长青吧”
李安起身揖再好手,说到“谢师父赐字,以后我便叫李长青”长青这两个字包含了师父对自己的期望,唯有功德和学问才能长青,
随后又与师父说了,请他培养些李家村的子侄,将来用的上,他看天色不早了就告辞了,
他走后,马先生拿着书默默的思索,他也是李安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出士,但他要比李安悲惨很多,他出士时隋朝已经被先帝杨广弄的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拯救万民于水火,但十八路反王,绝不是靠他一个没有武力的书生能应付的,毛遂自荐策反李密,想要为苟延残喘的朝廷尽最后一份力,却绝了他在新朝效力的路,玄武门后李世民继位,大唐如日中天,百姓生活好转,他就更没有什么为国为民的想法,他觉得李唐做的要比自己想的还好,
后来,认了李安做弟子,是看到李安天资聪慧,能自己想出论语解义孺子,哪怕他经历再多也没见过,刚开始拜师,李安学习并不认真,他也懒得管那么的么,那时他出去拜会过几个前隋的老臣,见他们生活凄惨,正是意兴阑珊的时候,再后来李安去了趟长安,回来以后竟然说长安的百姓生活的并不好,长安自己去过几次,百姓衣食无忧,商业繁华,可以说已经非常好了,至少自己做不到这一点,但是接下来的几个月,李安向他证明百姓真的可以生活的更好,李家村半年变个样,靠着他的致富计划,家家桌上有肉食,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半辈子在忧国忧民,却没想到,在这小山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用行动告诉他,想要百姓过得好,去做就行了,原来自己半辈子理想都是笑话,原来自己的理想很简单,去做就行。他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的一个午后,一个少年大声的说“我大唐百姓这么勤劳,这么善良,凭什么不能过好日子,他们比谁都有资格过好日子,求师父教我,我要去科举,我要当官,我要有权利,我想让百姓都过好日子”
今天李安来,想让他以后多教些学生,说以后一定用的着,他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学生了,以前他就很疑惑,自己是他的师父,是他的领路人,就像以前师父教自己一样,不光要教学问,更重要的是要教做人,教理念,为学生解惑,但是自己的这个学生,从来不用教他这些,他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圣贤一般的理想,然后就为这个理想开始努力,从来没有问过别人该怎么做,一步一步从来没有迷茫过,好像他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而自己只需要教他考进士需要的学问就可以了,他曾经怀疑,这个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之人么,后来教李安学问,看李安写字,他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想法,以为只是个聪慧的少年,
自己从未跟他讲过权谋,但是这个刚中进士的少年,没有骄傲,没有得意,而是让他培养村里的年轻人,为自己将来打基础,这让他又开始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