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推荐的人经不起考察,一个运粮草的统领直接升任沧海道水军总管太过儿戏,况且又有门下省官员集体反对,皇帝否决了兵部的举荐
侯君集花了那么多钱没达到目的心中不快却没有办法,国家还没有达到建设水军的层次,多年来战场也一直在陆地,军方也不重视水军人才培养,侯家在水军中的子弟就这个侯方勇能勉强拿出手,此时遭到别人质疑也无可奈何
最终李世民任命的新沧海道水军总管超出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是谯国公柴绍,任命一出来朝堂上突然出现了寂静,所有人都在努力猜想皇帝的用意
要说资格与资历,柴绍作为跟随太上皇起兵的统兵将军去担任区区水军总管自然牛刀宰鸡,但自从李世民上位后一直在在回收老牌勋贵的权利,现在却突然将兵权交给老牌贵族中的代表人物柴绍,这个任命背后的意义让众人一时间思虑万千
皇帝重新启用老牌贵族是否对现在这些掌权者不满?太上皇深居独殿难道还能影响皇帝?老牌勋贵们组成的势力接触皇子是否已经被皇帝发现?所有人都沉默的听完任命,没人出声支持也没人反对,在没弄懂皇帝的用意之前谁都不想行差踏错
散朝后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在自己的小团体中讨论着今天的朝会,侯君集看着柴绍跟随彭峰远走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只能叹口气出了宫门
李世民这样的安排自然不是心血来潮,前些年能容忍黄河两岸的世家只是因为自己初登皇位根基不稳,加上天灾不断,百姓苦难,所以不想轻启事端,现在情况变了,草原一战灭突厥彻底安定北方,外患已解,加上这几年国家年年丰收,现在又有了火药,也到了整理国家解决内忧的时候了
老牌勋贵们的暗中联合作为皇帝他是清楚的,但这些人原则利益与大唐是相同的,他们想要保持荣华富贵就要保证李唐江山稳固
李世民平时可以不在意他们暗中的小动作,但现在要解决那些说自己得位不正的世家是首要,所以他不介意给这些老家伙一点好处,确保自己收拾五姓世家时不会有人出来捣乱,等解决了黄河边的这些毒瘤再转过身收拾这些暗中制造麻烦的苍蝇,而且侯君集现在权柄够大了,四卫兵马已经是极限了,不管他多忠诚也不可能把再水军交给他
作为皇帝,他对于治理国家,解决隐患,集中权利有自己的想法与步骤,朝中的勋贵与官员或许够聪明,但是在大局观上能跟上他心思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老牌勋贵要重新掌权的前兆,却不知道李世民从未打算将手中的权利分给他人,之所以重用程咬金这样的老将,不光是因为他们在玄武门时的站队,重要的一点是这些曾经的土匪山贼没有任何根基,想要保证现在的荣华富贵就必须要靠拢自己,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权利分配
柴绍接任沧海道总管的第二天,多年未受关注的谯国公府前停满车辆,勋贵们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想让他分享些有用的信息,有钱有势想要与他合作,张亮倒了黄河上的生意没倒,这里面的利润谁都想要
柴绍不在府中,他此时正在侯君集府上做客,带了很多东西,连下人们都有赏赐
侯君集对这个截胡的家伙现在没有好感,几个月前弹劾许庆时侯君集曾经找过这老家伙帮忙,后来两家就有了些来往关系还算不错,所以这一次动张亮时也给他知会一声,本来没指望他帮忙,没想到他会冒风险在朝会上发声,此时得了大便宜,真是老天爷没眼
柴绍一个劲的给侯君集赔礼,并承诺以后黄河利益绝对有大将军一份,在侯君集面色缓和后柴绍也提出自己的疑问,他实在想不通侯君集哪来这么大能量轻描淡写的就弄了张亮,这可真是有点手眼通天的意味
侯君集此时已经被他捧的有点飘然,加上他许诺的利益,也不想让这个盟友倒霉,于是醉眼朦胧的给他讲起女婿的策划
柴绍看着他得意的表情边恭维边倒酒,但心中早已巨浪翻滚,如果没有侯君集的透露,他不能相信一个地处偏僻的刺史竟然有这种能力,李安他是知道的,自己长子柴哲威就在蓟州,家书中提到此子也是颇有佩服,儿子一向骄傲,能让他佩服的人也确实不多,听说他又是造纸又是弄盐的,以为是个惊才艳艳的小辈,没想到竟然是个吃人的饿狼,果然这咬人的狗不叫啊,这火药又是什么?竟然能让皇帝放弃张亮,看来家中老妻应该去安平侯府中走动一下了,人家封侯和添丁时都没登门道贺实在是失礼
拜别大将军第二日柴绍又拜访了张亮,他们有很多东西要交接
柴绍对于重病的勋国公将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并不奇怪,谁要真以为他卧床不起才是傻子
交接进行的很顺利,张亮光棍的把所有的账册印符一一奉上,至于一些世家的秘密自然不会给他,这些东西只有皇帝能看
顺利的交接完柴绍就准备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安排,张亮突然开口“嗣昌好本事,能在这种时候受陛下信任,只是吾有一事不明请直言相高,否则某死不幂目”
柴绍转身看着他,见他眼中的坚决,思量片刻说到“此事主导者确实不是侯君集,乃是他女婿安平侯李安,张兄想知道的定然是这个,但我也奉劝张兄莫要冲动”
张亮听了他的话没有任何表情,行一礼说到“多谢嗣昌相告,我就不送了”
柴绍看他并无动容便拱手离开了,心中猜测这张亮看来早有预料,黄河上还发生了别人不知道的事?自己一行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在柴绍拜访张亮的时候他的妻子也带着礼物来看安国夫人与新生的小侯爷,虽然他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与一位侯爷维持关系,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