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府中琐事,李安夫妻便迫不及待的回封地了,李安想早点回去看看两位匠人,侯怜儿则是想让丈夫离那些狐狸精远点
这中间还发生个小插曲,青楼的姑娘来求救,言称花灵儿受权贵欺压,危在旦夕,求安平侯救命
李安看着眼前这姑娘有些无语,在青楼混饭,受人欺压在所难免,不管你有多大名气,在那些贵族心中始终是个玩物,投身青楼便该想到这点,
况且自己与花灵儿实在没那么熟啊,只是曾经为她写过一首诗而已,看着身边明明很紧张却故作平静的妻子,李安开口说到“我与花大家未曾深交,恕在下无能为力”
他不想顶争风吃醋的名头,这女人竟然大摇大摆上门,在自己新婚妻子面前让自己去为另一个女人出头,也不知道她是真没眼色还是故意的,话都说不清楚,问她对方是谁,用的什么手段,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受花大家所托,前来求救,对于这种没名堂的人,李安问了几句就送客了,真是莫名其妙
坐在车里看着身边小心翼翼的妻子,李安哑然失笑,这几天她将那些宫中出来的侍女都安排到外院打杂,不想让自己看到,这会倒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不知她为何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自己就那么让人不放心么,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李安从未想过三妻四妾,也不会怪她那点小小心思,
回到封地,首先见了两位匠人,让他们帮忙打造些实验用品,弄明白李安的意思,两人便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不一会就做了出来,
这两人手艺自然要比庄上那个半吊子铁匠强的多,但李安还是不太满意,圆规之类的还好说,但尺子不够直,而且上面的刻度不够精确,有所偏差,这也很正常,毕竟是手工做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如同机器一样精确
其中一人说到“侯爷,您这是要做尺么”
“对啊,但是这不直啊”李安有些无奈的说
“侯爷,不是我们偷懒,这铜铁想要做直得浇模,但浇模后不锻造很容易折断,您如果又要直又要精确刻度,不如用木尺,虽不坚硬,但材料好找,做的也快,多备一些就好了”两人小心的给他提建议
李安一拍头,自己真是来这里时间长了,被古人带的死板了,思维僵化,连这个都想不到,还要别人提醒
“你们谁懂木工啊”李安问道
“我们都懂一些,虽不精,但做尺没有问题”
说做就做,不一会的功夫,李安就得到了一套满意的东西,吩咐他们多做些,将来用的上
第二天一早,李安就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课,四册书籍已经发给大家一段时间了,但真正能看懂的也没几个,毕竟从未接触过这些,就连李纲这样的大儒都看的颇为吃力,更别说这些孩子了
李安上辈子一直是尖子生,也曾勤工俭学做过家教,教些孩子并不难,引导孩子们思考,提问,带着他们做些简单的实验,开发他们求知的欲望
一晃三月,冬天到了,李安这段时间过的很充实,偶尔跑趟长安参加大朝会,出来顺便去趟左骁卫就算例行公事了,剩下的时间都泡在学堂,数学,物理本身就能开发智力,这些孩子现在已经习惯了问为什么,这就是大进步啊
李安最看好的孩子叫李阳,他不是最聪明的,却是最坚韧的,是那种走在街上都会思考各种可能的怪人,从接触物理到喜欢物理只用了十几天,从喜欢到痴迷用了一个月,他现在有点魔怔了,会因为某个实验忘记吃饭,忘记回家,缠着侯叔叔给他改良实验器材,这对于一个从小经历过饥饿的孩子几乎是奇迹,因为他发现了比吃饱肚子更重要的事
李安也在教导他们的过程中复习回忆上辈子学的知识,将还给老师的东西又一点点的往回要,他其实也是个执拗的人,常常因为一个问题思考到半夜,
回到房间时妻子还在等他,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总会感叹自己前世错过的一切,原来婚姻并不会影响工作,只会让你在疲惫时感到温馨
马先生这段时间很清闲,课程又改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时辰的课,剩下时间都是李安的,早上讲理论,下午带着去做实验,连武术都停了
本来他也喜欢学问,也喜欢听李安讲些奇怪的知识,但有一次实验,他亲眼看到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用几组轮滑搬动百斤巨石后他就悄悄离开了,并且再也没有上过李安的课,从前不知道可以不在意,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再偷学人家的学问
从书名上看,这些学问都只是人家浅显的学问,初级便能使幼童举石,那高深的又有何等威力,移山填海么?若这学问真能使人行神力,世人必定趋之若鹜,儒家该何去何从呢
从前他最喜欢坐在文楼,看青衣士子们弹冠做哥,吟诗作对,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些诗书风流的才子,再想想学堂中那些眼神中随时充满疑问的孩童,实在提不起兴致,伙计端来的美酒喝到嘴里也品尝不出滋味
封地里最高兴的要数侯家来的两位匠人,初来时他们是很忐忑的,作为匠人,以他们的年纪显然没将手艺练到家,如果让他们打造兵器,能否达到侯爷的要求,一点把握也没有
但来到这里几月,他们一件武器也没造过,侯爷给他们安排的作坊就在学堂边上,他们的工作就是满足这些学生的奇怪要求,每日里做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些木球,铁球,管子,三角板之类的
这些对他们没有任何难度,每日如同度假一般,不用抡捶,不用锉铁,做些小玩意,看着孩子们欢呼的拿着这些小玩意离开,心中也高兴,只有一个叫李阳的小子,就他事情多,每天这要求那要求,好几次耽误饭点,要不是侯爷说过这是学问,真想一脚把这小屁孩踢的远远的
本以为做这种轻松的活计是因为侯爷看不上自己的手艺才让让自己陪孩童玩耍,但两月前侯爷突然郑重的招纳他们成为侯府的供奉
惊喜伴随惊愕,他们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竟然会有一位国侯招纳自己成为供奉?要知道国公府中无数匠人,也只有两位成为供奉,供奉乃是家族核心成员,权利与地位甚至比一些庶出的少爷小姐还大,再三确认侯爷没有开玩笑后还是晕乎,有一种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懵的感觉
回到侯君集封地,接出自己的家人,与公爷做了了断,侯君集也很高兴,像这种旁系族人能有这种出路,作为族长也为他们高兴,送些财务,勉励两人一番,彻底与他们切割,从此以后这两人虽然还姓侯,却只忠心李家了,不像陪嫁的那些管事,若李安与侯怜儿和离,这些人还要回来
大将军此时对女婿也很满意,能将自家族人招纳为供奉,可见李安对自己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