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袁丁垂头丧气地从公司走出来，好几天过去了，其他做销售的女同事业绩一路看涨，只有她的业绩依然是零。
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突然按喇叭，吓了袁丁一大跳，扭头一看，肖末正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脑袋，挤眉弄眼地冲她勾了勾手指。
袁丁走到车边，闷闷不乐地和肖末打招呼：“来找你姐啊？”
“找你！”肖末坏笑道，“小老师，咱们也该上上课了吧？”
袁丁唉声叹气：“我哪有心思给你上课，我都快失业了。”
“那就别把兼职的工作再弄丢啦！快上车吧！”
袁丁踌躇了一下，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肖末发动车子离开。
袁丁忽然反应过来：“咱们去哪儿上课啊？”
“我家啊。”肖末无比自然地回答道。
“啊？”袁丁顿时慌张起来，“我不去！咱们还是……找个咖啡厅什么的……”
肖末好笑地看着袁丁：“干吗？怕我图谋不轨啊？放心，这个点儿我爸我妈都在家，他们会盯着咱俩的动向的。不过，他们应该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什么？我怎么可能……”袁丁面红耳赤地刚想争辩，突然想起在眼下这个世界里，事情确实应该是肖末说的这样，于是闭上嘴不吭声了。
袁丁被带进肖家后，肖末父母果然第一反应就是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肖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姐给我找的家教，今天正式开始给我上课。老爸老妈，我向你们保证，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不会再光顾着玩儿了。”
肖末父母显然没拿肖末的决心当回事，但袁丁看上去也实在不像什么有威胁的对象，所以肖末父母还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放肖末带着袁丁去他自己屋里了。
袁丁一走进肖末的房间就惊呼起来——他这一个房间都快赶上她家那套小两居的面积了。偌大的屋子只在角落里隔出了一个放床的空间，其他地方统统摆满了各种各样玩儿的东西。东边的墙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屏，下面的地毯上散落着好几只游戏手柄；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方形操作台，台子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模型部件；西侧的墙上则安了好几排长长的架子，上面摆满了五花八门的玩具。
袁丁走到架子旁边参观，先看到了各个年代和型号的游戏机、大大小小的车模航模、昂贵的动漫手办、成套的乐高系列……再往前，袁丁边看边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刚才那些我懂，但这些是什么鬼？”袁丁指着架子上一盒盒花花绿绿的插片、串珠、积木、橡皮泥问道，“这不都是幼儿园小孩玩的吗？”
肖末不以为然地咧嘴笑笑：“那怎么了，我喜欢啊，玩儿的就是个情怀！只要一拿起它们我就觉得瞬间回到了小时候，整个人都开心了。”
袁丁：“你还需要回到小时候吗？你本来也没长大啊。”
肖末叹了口气，在操作台边坐了下来：“可能吧。都是我爸妈，从小就在我耳边不停唠叨，让我长大以后要帮他们继承家业、打理生意，我真是听着就觉得恐怖，所以潜意识里总想着不长大就好了。可是现在吧，真的不用我干这些恐怖的事情了，我又觉得挺失落的。”
袁丁捡起一只游戏手柄摆弄着：“你就算不继承家业也可以干点儿正经事自食其力啊。比如说……你应该游戏打得很好吧？那可以去当游戏主播啊！以前听说女的游戏主播特别挣钱，那现在肯定就是男游戏主播的天下了。”
肖末撇撇嘴：“算了吧，我可不想把游戏当工作，那还有什么意思。”
袁丁想了想：“那你愿意把工作当游戏吗？”
肖末喜笑颜开：“这个听起来还不错！”
袁丁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很像故事里说的那个朝三暮四！”
“什么叫像？我本来就朝三暮四！”肖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
袁丁无奈道：“没文化真可怕，你没听过朝三暮四这个词的原始出处吧？说的是古时候有一个人养了一群猴，本来每天喂它们八个栗子，后来为了节省开销就跟猴子商量，改成早上喂三个晚上喂四个行不行，猴子听了都生气地抗议，于是这人就说，那改成早上四个晚上三个呢？猴子这下就高兴地答应了。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脑回路很像？”
肖末歪着脑袋消化了一下，咧嘴笑了起来：“要么我姐让你给我当老师呢，果然还是你有文化！那咱们赶紧开始上课吧！”
袁丁端起老师的架势，正襟危坐地在肖末对面落座，和肖末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天之后，忽然整个人颓了下来：“我教你什么啊？我会的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里全都没用啦，这个世界的书连我自己都看不明白！”
肖末一听也泄了气：“看来还是得找你姐，问问咱这趟好梦之旅到底多少天团期啊？不会她自己玩儿高兴了真把咱们一辈子给交待在这儿吧！”
2
袁临趁着这天休息，也想找袁也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然而在奶奶家从早晨等到晚上也没见着袁也的人影，想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连她的手机号都没存过。
袁临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对两个堂妹的感情确实是淡漠了点，以前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谁想到现在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烦。袁临也不好意思去问奶奶，想起袁也开在颠倒巷的那个CLUB，打算直接过去找找看。
然而袁也并没在CLUB里，只有路凡百无聊赖地坐在吧台后面，既不想跟男人说话，也不想跟女人说话。
袁临走过去问路凡：“袁也没来这边吗？”
路凡耸肩：“她哪有工夫来这儿，忙着到处约会还忙不过来呢！”
“她？约会？”袁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奇怪吗？你想象不到在这个世界里你堂妹有多受男人欢迎吧？”
“那她也不能只顾自己开心，不顾我们死活啊！”袁临一脸愤然地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你不号称是她的男闺蜜吗？为什么不催她赶紧想办法？”
“哎，别拿我撒气啊，我可跟你们一样是受害者。”路凡对着袁临怒气冲冲的面孔做了个stop的手势，“不过也怪我，刚才就不应该告诉你那些，要不然你还不至于气成这样。”
“你什么意思啊？”袁临敏感地觉出这不像什么好话。
路凡耸耸肩：“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新世界给你造成的最大困扰就是优越感受挫呗。”
袁临愣了一下，一时没接上话。
路凡继续说道：“原本你相信自己不管在哪趟航班上都是整个机组最漂亮的人，飞遍世界任何角落都可以艳压群芳、颠倒众生，可现在漂亮没用了，那些你觉得永远比不上你的女同事，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光用飞行员的身份就可以秒杀你；原本你以为天下所有男人都生下来就该围着你转，对你鞍前马后、有求必应，可现在他们也开始矫情起来了，不会光因为你长得美就对你其他方面没任何要求。这些当然都很难忍，不过最让你难受的应该是，过去在你眼里渣都不算的loser堂妹，现在居然远比你混得开，这简直太让人想死了有没有？不怕被不相干的人比下去，就怕被身边年龄相仿的同性比下去，尤其怕被本来不如自己的同性比下去，越亲近越有血缘关系越不行，你目前是这个心理状态吧？”
袁临涨红了脸，一副被踩到尾巴恼羞成怒的样子：“我以为写东西的男人只是酸文假醋，没想到你们还心理阴暗！”
路凡叹了口气：“我也不想阴暗啊，还不是因为最近耳濡目染得太多了。以前我根本不知道，女人竟然会有那么多阴暗恶毒的小心思，简直太可怕了，你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复杂这么累呢？男人就不会这样啊——我的意思是，在原来那个世界里，对现在这个世界的男人我也是够够的了。”
袁临冷笑：“男人当然复杂不起来啊，因为你们男人脑子里永远就只想一件事嘛，你们从早上一睁眼下半身就开始有反应，不管多千篇一律的岛国动作片你们也怎么看都看不够，当然腾不出时间来耍心眼儿了！现在这个世界你不应该觉得受够了，应该觉得欣慰才对，因为你们这个种群终于进化了！”
路凡：“我暂且不跟你争论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如此，好，就算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可是你难道没有沾过这个光？为什么在过去的世界那么多男人看你一眼就在你身后穷追不舍？你觉得这是上半身思考还是下半身思考的结果呢？”
袁临：“那要这么说的话，道理都是一样的。我们女人之间钩心斗角也从来不是为了坑你们男人，最多也就是为了比比谁更能吸引男人注意罢了。你们男人为了争一个女人可以大打出手甚至来场决斗，我们女人这么干不合适吧？我们又不能太暴力，只能搞点杀人不见血的小手段，但这和男人为了女人打架斗殴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彼此彼此好吗，嫉妒怎么啦？攀比怎么啦？说到底，谁还没点儿上进心啊！”
路凡原本以为自己的毒舌功力已经修炼得很无敌了，没想到在袁临面前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他不知道做空姐的在飞机上遇到什么奇葩客人都必须笑脸相迎，为了不把自己憋出内伤，所以个个在背地里都吐得一手好槽。
沉默了好半天之后，路凡幽幽地说道：“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按袁也的说法，这个世界男女颠倒过来的应该只是观念，不是生理，可女人的善妒、小心眼难道不是与生俱来的？怎么这些特质也转移到男人身上了？”
袁临耸了耸肩：“那只能说明这种‘与生俱来’的想法是偏见呗。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缺点和弱点是天生的，都是被社会环境影响和催化出来的，社会要求女性温柔内敛，女人就只能耍耍小心思、使使阴招；社会要求男性有雄性气概，男性就更愿意明刀明枪地干仗，其实原始的内在驱动力都是一样的。现在社会环境颠倒过来了，行为模式自然也就颠倒过来了，很正常吧。”
路凡长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还是更愿意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就算作为没进化好的物种粗枝大叶地活着，也比现在这样好。”
袁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谁不想回去啊，所以才来问你，袁也到底哪儿去了？”
“我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肖末和袁丁不知什么时候一起出现在吧台边，袁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一直关机。”
3
实际上，在袁临出门之前，袁也已经回了家，只不过在门口被谭啸截住了。
“行啊，二小姐，整天开着这么好的车四处招摇，日子过得挺风光！”谭啸指了指袁也停在巷口的车嘲讽道，“我可就惨了，司机辞了职、女朋友分了手，我的车现在完全就是废铁一块，你把别人害成这样真的良心不会痛吗？”
袁也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在努力想办法，但是查了好多资料问了好多人也没找到线索，你就再耐心等等好不好？”
谭啸一脸耐心耗尽的表情：“那到底能不能给个期限？”
袁也为难地挠挠头：“我真的很想给，可是……你也不愿意我骗你对吧？”
“总之拜托你抓紧时间！”谭啸焦躁地说道，“如果再解决不了你也别想过得这么逍遥，我就算豁出去什么都不干，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也得逼你找出办法来。”
“好吧好吧，我发誓一定尽全力。”袁也无奈地做了保证，又出于补偿心理讨好地问道，“那个，你没车开是怎么过来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去做你该做的事吧。”谭啸说完，扭头朝巷口走去。
袁也看着谭啸的背影，忽然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猛地从后面在谭啸的右腿弯处给了一脚。谭啸当即腿软了一下，但还是保持平衡站住了，扭过头大怒：“你干什么？”
袁也指了指谭啸的右腿：“被突然踢一脚还站这么稳，我看你这条腿根本就没伤到开不了车的程度，你该不会是不敢开吧？”
谭啸含混不清地支吾了一声，脸竟然红了。
袁也了然地笑了起来：“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就算我每天不吃不睡地想办法，这件事也难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你恐怕不甘心一直把车扔在家里每天环保出行吧？别说我不帮你啊，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现在跟我去练几圈，保证你很快就敢自己上路了！”
谭啸露出犹豫的神情，袁也过去拉了他一把：“走吧，大男人这点儿事儿都怂成这样，回到原来的世界岂不更让人笑话！”
谭啸长叹了一声，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跟着袁也上了车。
袁也先自己开车，带谭啸去相对僻静些的路段，一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她那些小鲜肉们打来的，袁也挨个敷衍了一番，终于烦不胜烦地将手机关掉了。
谭啸忍不住揶揄道：“你是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这要没人催着你，绝对是乐不思蜀了。”
“滋润个鬼啊！”袁也愤愤地抱怨，“你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男人有多烦，怎么会一天到晚屁事那么多！晚回信息不高兴、少打一次电话不高兴、几天不见面不高兴、见了面说错一句话也不高兴……我都快被逼疯了好吗！”
一直拉着脸的谭啸终于笑了：“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听话懂事的女朋友了吧？就是不想被活活烦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还被你给弄没了。”
“好啦好啦，等回去了一切还会照旧的，再说我现在这不是在努力补偿你了吗？告诉你，像我这么水平高又态度好的汽车陪练，你花钱都没地方找去！”
4
袁丁给袁也打电话的时候，袁也正坐在谭啸开的车上不停地咆哮：“好好地开着直线，你不停乱晃方向盘干什么，帕金森综合征啊你……不是号称腿上有伤吗，我看你刹车没完没了踩得挺来劲啊，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猪脑子拿刹车当油门踩……就让你拐个弯，没让你玩漂移，这么大力打方向盘干嘛？想开到路边那条沟里就直说……红灯，红灯！你是瞎吗！该踩刹车的时候又不踩了，智障……”
最后谭啸忍无可忍地一脚急刹将车停在了路中央，气呼呼地推开车门下车：“不练了！驾校教练都没这么骂过我！”
袁也也怒气冲冲地下了车：“我正想问问你给驾校塞了多少钱才拿到本儿的呢，这什么水平啊，最简单的自动挡居然也能开成这个德行！”
谭啸：“谁塞钱了，我就是自己考下来的，你不一直在旁边瞎嚷嚷我不至于开得这么差！”
袁也：“开得好你干嘛不敢上路啊？自己有问题还玻璃心不许人说！你们俱乐部的球员练球的时候，教练也只表扬不骂人吗？”
谭啸卡了壳，停了一下后赌气道：“反正我就是不跟你练了！反正现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开不好车也是正常的！”
袁也被气笑了：“谭司令，你说这话好意思吗？是谁刚才还跳着脚地逼我，恨不得立时三刻就回到过去的？哦，轮到能逃避问题的时候，又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好了？告诉你啊，不管在哪个世界，这么简单的技能都掌握不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谭啸梗着脖子没说话，脸上露出了一种袁也之前从未见过的，如小孩子般受了委屈的表情。
袁也瞬间心软，放缓了口气说道：“好啦好啦，再试试嘛，我这么费时费力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答应你尽可能耐心一些，不再骂你了行不行？”
谭啸别别扭扭地再次坐进了驾驶室，袁也在遵守了不到五分钟的诺言之后，又重新开启了咆哮模式。
“天哪，我真是一辈子没见过笨成你这样的人，就这么点儿事为什么怎么教你都不会？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足球俱乐部经理的吗？就算你们搞体育的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还能当领导吧？”
这次谭啸缓缓地把车停到了不碍事的路边，熄火后一本正经地对袁也说道：“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贬低搞体育的人，所以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开不好车。我右腿确实踢球受过伤，也确实早就好了，但我四岁那年，坐我爸开的车出去玩，路上出了车祸，我爸右腿粉碎性骨折，在医院里躺了很久，到现在走路还是瘸的。对了，我爸也是足球运动员，当年有望进国家队，但那次车祸之后，就再也不能踢球了。”
谭啸眼圈有点泛红，袁也看着谭啸呆住，车里一片寂静。
谭啸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早些年还在队里的时候，队友们嚷嚷着一起去学车，我不想跟人提起这件事，就硬着头皮跟大家学下来了，但其实我真的不愿意开。我承认我可能心理上有点障碍，但这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任何关系。”
“对不起啊！”袁也十分诚恳地道歉，“不管你以后还愿不愿意继续练车，我保证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说你了！”
“算了。”谭啸挥挥手，“我平时要是看见哪个球员踢得臭，骂得比你难听多了，就算你今天替他们出了口气。现在还是换你开吧，我得平复一下受伤的心灵。”
袁也下车跟谭啸互换了位置，并顺手打开已经关了好久的手机，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个不停，袁也看了一眼，哀叹道：“完了，还有一群等着跟我兴师问罪的呢！”
5
袁也带着谭啸赶到颠倒巷，在CLUB里毫无悬念地遭到了两个堂姐妹和路凡、肖末的集体围攻，谭啸倒是没再跟着起哄，但也不可能给袁也帮什么腔，袁也只能口沫横飞地孤军奋战，试图让大家相信她真的一直在努力想办法，而大家的态度当然是——不信。
一张嘴怎么也难敌过四张嘴，最后袁也实在说得累了，索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袁也从来不会说话不算数，答应你们想办法就一定会想办法，但我也拜托你们在我没找到办法之前，能不能试着跟眼前这个世界和平共处？你们真的就不能从这个世界里找到哪怕一丁点好的地方吗？那我呢？我作为一个平胸而且长期被人误当成同性恋的姑娘，你们觉得原来那个世界对我能有多友好？我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也没把自己给活成抑郁症啊，我还不是一边跟悲催的人生死磕，一边拼命找乐子，就为了能没心没肺地过好每一天嘛！你们知道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们落到这个境地的，但任何环境都不可能对一个人只有好处或只有坏处，你们一定也可以找出这个环境里对你们有利的方面，拜托换个思维模式行不行？都尽量乐观一点，好事当得起、坏事扛得住，总比一味声讨我有意义吧？”
大家终于都不说话了，各自陷入了沉思。袁也长出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无意中迎面撞上谭啸投射过来的目光，来不及等袁也多想，两个人又同时迅速地把视线躲闪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