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告诉你!”我不满地咕囔了一句。
“你现在在我手上——不告诉也得告诉!”他倒是回的理直气壮的。
“在你的手上?”我不屑地笑了笑,“这——是在平江——我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没听过嘛!”
他摇了摇头,“你错了,地头蛇再强,到了真龙天子面前也得做条毛毛虫!”
“你……”我居然觉得无力反驳!
他两只手环抱着胸看着我,“不是吗?我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哼!”我不想理他,便转过头看向了垂着的一片纱幔——没有空气流动,再轻的纱也只是显得死气沉沉的。
“呦?生气了?”他打手勾起了我的一缕头发。我不满地抬手将那缕头发抢了回来,一边又往床里边挪了点,“少废话了!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便你!”
“扑哧——”我听到他的笑声,“小丫头还挺有志气!”他说着便打手按在了我的头上,“我跟你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是上京的人的——然后,我就放了你。”
我抬起视线瞟了他一看,“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朝我两手一摊,“没有凭什么啊!”
我倒没见过这样谈条件的!
我并不指望他可以真的放了我的,但是阿昭现在肯定在到处找我——若是我能多拖住他一会儿,兴许阿昭就能找到我救我出去了呢!
这么想着,我便冲他回道:“好,但是你得说话算数!”
他朝我伸出了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吧!”我转过身面向了他,“其实也很简单——第一点,你太白了,所以不是平江人!”
他摇了摇头,并不以为意,“这算什么理由?你不是也挺白的?”
“你跟我能比嘛!”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一个大男人……”
“男人就不能白了吗?”他说着,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摇了摇头,也学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然可以,不过平江的男人少有这么白净的!”
我说的是实话,平江气候常年干燥大太阳——我见过的平江男子,只有一个比一个黑的份!
“万一我是个特例呢?”他冲我挑了挑眉。
“嗯……所以,第二点!你的衣服料子看似平常,但是手感却足以判断是相当上乘的料子——平江这小地方,即便是那几个豪绅也不见得到能穿的上这样料子的衣服,所以你肯定不是平江人了!”
他苦笑了一下,算是表示默许了。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豪商,但是很快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你头上的簪子镶嵌的玉珠……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南红,还有你腰间挂着的玉佩,也是价值不菲!这走商的最懂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你绝对不是商客。”
“嗯哼?”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听上去有点道理,不过,这些仍旧不能断定我是上京来的啊!”
我打眼瞟向了他刚才掐着我的那只手,“呐,你这手——白净细腻,但是指腹却有茧子,说明你有用武器的习惯。刚才我偷袭你的时候——你不自觉地打手摸向了腰间,很明显是拔剑的反应!”这还是我每每欺负阿昭后摸出的规律。
“你的武器——是剑。”我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的反应符合了我的预期,才又继续说道:“普通百姓和各方文官都不会佩剑的,所以你可能是个武官——再加上刚才关于其他的推测……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是个普通的武官,而可能是是跟皇家有关的!皇家嘛,自然是上京来的了!”
他看着我,已经是颇有些钦佩了,“你这小丫头有两把刷子呀!”
我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嘴角,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声,“公子,郡守大人来了!”
听到“郡守大人”四个字,我愣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他应了一声,“我马上去!”
他转过头看我,突然又打手按在了我的头上,“乖哈——别想跑,这里可都是我的人!”只丢这么下一句,他便是匆忙地抬步往门口去了。
“喂!你不是说会放了我嘛!”我急切地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他停下步子看我,狡黠地笑了笑,“我可没说我是君子。”
“哎?”居然还有这样赖皮的人!
那门打开了又关上,他就似一阵风旋出了我的视线——我扁了扁嘴,又有些好奇地歪了下头,“郡守大人……郡守大人……这人……居然认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