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933100000002

第2章 CRAVEN“A”——穆时英(2)

大月亮的尖角钩住在棕桐树的阔叶子上,生着棕色的毛发的树干前面坐着一对对的男女。音乐台那儿是大红大绿的,生硬的背景,原始的色调。围着霓虹灯的野火,坐着一伙土人,急促的蛇皮鼓把人的胃也震撼着。拍着手,吹着号角,嚷着,怕森林里的猛兽袭来似的。在日本风的纸灯下,乱跳乱抖着的是一群暂时剥去了文明,享受着野蛮人的音乐感情的,追求着末梢神经的刺激感的人们。

跟着Rumba的节奏,钟摆似地摇动着脑袋和肩膀,Craven“A”舞着,把头发阳伞似地撒了开来,在小胡髭的怀里。小胡髭给累得一脑的汗,喘着气,高兴地笑着。我摇着大蒲扇,看着这非洲的黑女儿:

“那么疯狂地跳着啊!”

觉得大地真的马上要沉下去的样子。

倩苹忽然在我的身边说道:“不准看她!”

“为什么呢?”

“那种人!”

一个穿黑旗袍的女子在我前面急急地走过,在我旁边站住了,往场子中间瞧,一张生气的脸。

“你瞧,这是小胡髭的妻子,有把戏瞧的了。”倩苹高兴了起来。

这女子瞧见了小胡髭,便气呼呼地走了进去,一把拖开了他,在怔住了的Craven“A”的腮帮儿上,拍的一下耳刮子。

“贱货!不要脸的贱货!”

在我身边的倩苹拍起手来,我看见许多桌子上的女子们笑着。

“也许她们要把小胡髭的妻子抬在头上,当民族英雄地游行着了,”——那么想着,便把高兴着的倩苹扔在桌上,走了过去,却见那小胡髭低着脑袋,Craven“A”已经跑到外面走廊里去了。

我追到走廊里,刚巧见到她跨进电梯。我赶进电梯,她瞧见了我,便坍了的建筑物似地倒在我怀中,哭了起来,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五楼,四楼,三楼,二楼,——那么地跌了下去。

“我们去喝点儿酒吧?”

“好的,孩子。”

走出饭店门的时候,她的头发遮了她的一只眼珠子,嘴里有葡萄味的酒香,没擦胭脂的腮帮儿也红了。把烟蒂儿塞在我口袋里,走上车去。

在车里,她哈哈地笑着。

“一只猫,两只狗,……”说着那么的话。

“就是那么的,那时我是十六岁……他说,亲爱的,再喝一杯……就是那么的……你知道吗?……心也跳得那么厉害……”

(拉着我的手去按在她胸脯儿上。)

“就是那么的,他把我抱到床上,我什么也不知道……今天我没醉,我还会说话……第二天起来,我发觉自家儿是睡在一个旅馆里的床上,我的贞操,碎纸片似地散了一地……”

脑袋靠到我的肩膀上,慢慢儿地没了声音,溶了的雪人似的,在肩旁的是一个睡了的孩子。在睡梦中还是用嘴说着话:“我哭着……他不说话……是的……他不说话……后来,就不见了……”

车在我的Apartment前停下来时,她已经连话也不说了,沉沉地睡在我的胳膊上面,我托着她下车,把她搁在臂上,抱进门,管门的印度人对我笑着。抱着她进电梯,开电梯的歪带着黑呢的制帽,在金线绣的“司机人”三个字下笑着。走到房间门口,侍者弯着腰开门时,忽然侧着脑袋对我笑着。等我走进了屋子,那房间门便咯的锁了。我懂得那些笑,懂得那些咯的钥匙声的。

把她放到床上时,我已经连衬衫也浸透了汗啦。

躺在床上的是妇女用品店橱窗里陈列的石膏模型,胸脯儿那儿的图案上的红花,在六月的夜的温暖的空气里,在我这独身汉的养花室里盛开了,挥发着热香。这是生物,还是无生物呢?石膏模型到了晚上也是裸体的,已经十二点钟咧!便像熟练的橱窗广告员似的,我卸着石膏模型的装饰。高跟鞋儿,黑漆皮的腰带,——近代的服装的裁制可真复杂啊!一面钦佩裁缝的技巧,解了五十多颗扣子,我总算把这石膏模型从衣服里拉了出来。

这是生物,还是无生物呢?

这不是石膏模型,也不是大理石像,也不是雪人;这是从画上移植过来的一些流动的线条,一堆Cream,在我的被单上绘着人体画。

解了八条宽紧带上的扣子,我剥了一层丝的梦,便看见两条白蛇交叠着,短裤和宽紧带无赖地垂在腰下,缠住了她。粉红色的Corset紧紧地啮着她的胸肉——衣服还要脱了,Corset就做了皮肤的一部分吗:觉得刚才喝下去的酒从下部直冒上来。忽然我知道自家儿已经不是橱窗广告员,而是一个坐着“特别快”,快通过国境的旅行者了。便看见自家儿的手走到了那片丰腴的平原上,慢慢儿的爬着那孪生的小山,在峰石上题了字,刚要顺着那片斜坡,往大商埠走去时,她忽然翻了个身,模模糊糊地说了两句话,又翻了过来,撅着的嘴稍微张着点儿,孩子似的。

“完全像个孩子似的!”——使想起了在舞场里的电梯里,她一见到我便倒在怀里哭出来的模样。那么地倚赖着我啊!

给她盖上了一层毯子,我用冷水洗了一个脸,把自家儿当作她的父亲,当作她的哥,跑去关了电灯,坐在沙发里,连衣服也没脱,睡了。做了一晚的梦:梦着坐飞机;梦着生了翅膀,坐在飞机上再往上飞去;梦见溜冰;来了,梦见自家儿从山顶上滑下来,嘶的一下子,便睡熟啦。后来又做起梦来,梦见一只蚊子飞到我鼻子里,痒得厉害,拿手指去捉,它又飞了出来,一放下手,它又飞进去啦,临了,我一张嘴,打了个喷嚏,睁开眼来,却见一只眼珠子狡黠地笑着。她蹲在我前面,手里拿了细纸条,头发还蓬乱着。

“坏东西!”擦了擦鼻子,打了个哈欠。

“你在这儿睡了一晚上吗?”

“床上不是给你睡去了吗?”

“衣服是你给我脱的吗?”

“我解了五十多颗扣子呢!”

“为什么不替我把短裤和Corest也脱了,给我换上睡衣呢?你瞧,不是很容易的吗?在这儿一解就行了。害我一晚上没睡舒服。”

“换了别人早就给你脱了。你看,我是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的。”

“亲爱的!”忽然捧了我的脸,吻了一下,叫我把眼皮闭上,便又睡熟咧。再醒回来时便不见了她。

晚上回来,袋里的钥匙怎么也摸不到,便叫侍者开了门。房间里铺满了一地月光,窗纱是那么地皎洁,窗是一个静静的星空,床那儿黑得可爱。也不想开灯,换了睡衣,在黑儿里边抽了支烟,看得着月光移到床上去,照得半床青。走到床边,躺下了,一只手伸到里床去拉被,不料却触在一个人的身上,给吓得直跳起来,却给她把一只胳膊拉住了。黑儿里是一个窗纱那么皎洁的人体,没有Corset也没有短裤。

“今天没喝醉,在这儿等了好久了。”

“早上是你把我的钥匙拿去的吗?”

我又躺了下去,昨天的酒又从下部冒了起来。

吃了早饭,坐在窗前看报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女子声音的电话。“大概又是离婚案件吧?”——那么地想着拿了电话筒。

“袁律师公馆。”

“吓死我了,袁律师公馆!”

“你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

我听出来了,是Craven“A”的清脆的,带着橙子香的声音。

“你吗?”

“为什么不来看我?”

“唔……我……”我真的有点儿忘了她了,因为近来刚接到了三件争遗产的大讼案,实在忙得不得了。

“别唔呀我的,马上就来!”

“在电话筒里给我个吻,我就来。”

电话筒里啧的一声儿,接着就是笑声,一面儿便断了;我再讲话时,那边儿已经没了人。

(啧啧啧啧啧)

这声音雷似的在我脑子里边哄闹着,我按着她写给我的地址,走到法租界很荒僻的一条马路上。找到五十八号,是一座法国式的小屋子,上去按了按铃。右边一排窗里的一扇,打开了,从绿窗帷里探出一颗脑袋来。

“咪……!”学着猫叫,冲着我喷了口烟。

我走到窗口,她却在绿窗帷后面消隐了。爬在窗外,我喊:“慧娴!”

“咪……!”她却亭亭地站在门口,穿着西服,圆领子给晨风吹了起来。

走到门口,她便拉着我的手,非常高兴地跳到里边客室里去。很简单的陈设,一张长沙发,两张软椅,一只圆桌,一个壁炉,一张小几,一只坐垫放在地上,一架无线电播音机,一只白猫躺在壁炉前的瓷砖上,热得伸着舌头。从绿窗帷里漏进一丝太阳光来,照在橱钟的腿上,这是一个静寂的六月的早晨。我坐在软椅上:

“你好吗?快乐吗?”

她把坐垫拿过来,孩子似地坐在我脚下,抬着脑袋,鹦鹉似的说着话:“真是寂寞呢,又是夏天,那么长的夏天!你瞧,全出去了,我独自个儿在家里抽着烟。寂寞啊!我时常感到的。你也有那种感觉吗?一种彻骨的寂寞,海那样深大的,从脊椎那儿直透出来,不是眼泪或是叹息所能洗刷的,爱情友谊所能抚慰的——我怕它!我觉得自家儿是孤独地站在地球上面,我是被从社会切了开来的。那样的寂寞啊!我是老了吗?还只二十岁呢!为什么我会有那种孤独感,那种寂寞感?”

“所以你有了这许多Gigolo吗?”

“Gigolo?是的,我有许多。你瞧!”把桌子上的一本贴照簿拿给我,便跑着去啦。

打开那本厚厚的贴照簿,全是在阔领带上笑着的男子。我正在翻。她拿着只精致的小银箱,一杯鲜桔水,一盒糖跑来了:“你瞧,这小银箱里的东西。”银箱里是手帕和信札,在那褪色的绢上初陈旧的纸上有些血画的心,和血写的字。“这许多人!有的说,要是我再不爱他的话,他要自杀了,有的说预备做独身汉,有的预备憎恨着天下所有的女子,……可是要自杀的到现在还健康地活着,到处跟人家说:‘那么Cheap的!值得为了她自杀吗?预备做独身汉的却生了子女,预备做女性憎恨者的却在疯狂地追求着女性,一面却说:‘我从前爱错了,会去爱上了那么Cheap的一个女子!’男子全是有一张说谎的嘴的,他们倒知道轻视我!他们不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时候,不会来找我的。说我玩弄他们——他们是真的爱我不成?屁!……那么的寂寞啊!只有揪着头发,默默地坐着,抽着烟。”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枕在我膝盖上,撅着嘴。

“好孩子,我还是爱着你呢!”抚着她的头发。

“我不信。”忽然回过脑袋来,跪在地上看着我,扯着我的领子:“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她便竖直了身子,胳膊围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拉下去:“真的吗?”把身子全挂在我的脖子上面,摇着我的肩膀:“可是真的吗?真的吗!”

轻轻地在她嘴上吻了一下:“真的!”

她一动不动地,紧紧地看着我的眼珠子。

“你不信吗?”

她放了手,忽然断了气似的,坍到我腿上,脊梁靠着我的膝盖:“我不信,他们说我Cheap!Cheap!他们说我Cheap!”青色的寂寞从她脸上浮过,不再做声了,像睡熟了似的。

她的腿伸在前面,脚下的两只黑嘴白海鸥,默默地。

我懂得这颗寂寞的心的。

《初夏的最后一朵玫瑰》从她嘴里,又像是从海鸥的嘴里漏了出来,叹息似地。

没有人怜惜她颊上的残红,

没有人为了她的太息而太息!

为了解决三件争遗产的大讼案,我忙了一个多礼拜,又到南京去了一次。去南京的时候,我在车站上打了个电话给她,想告诉她我回来后就去看她。不料打了五个电话,那边老说是姓夏,末了一个,我把她的电话号码说出来,问是不是这个号码。

“是的,是三八九二五。”

“是法租界姓余的吗?”

那边过了一回才说道:“是的,你找谁?”

“我找慧娴。对不起,烦你去请你们的小姐来听电话。”

“我们这儿没这么个人的。”便断了。

当时,我因为急着搭车,也没再打。从南京回来后,我在房间里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是大前天寄出的邮戳,拆开来时,里边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很小的素笺。

黑猫:

我去了,我相信世上大概只有你一个人还会记着我吧!

Craven“A”

我坐下来,在桌上拿了支Craven“A”抽着,从烟雾里飘起了一个影子,一个疲倦的,寂寞的,半老的妇人的影子。

这是初夏的最后一朵玫瑰,

独自地开着;

抽完了烟,我便把那把钥匙放到一只藏纪念物的小匣子里边,我预备另外再配一把钥匙了。

同类推荐
  • 别是春风又一夕

    别是春风又一夕

    堂堂酆都北阴大帝转世之后竟变为一个怕死洁癖的中二少年,徒弟十四为挽救地界的颜面一脚蹬上了人界的土地,有我在,师傅你别想丢脸!本文是师徒文,一对一甜宠,总之喜欢就收藏吧~
  • 风雨的印记

    风雨的印记

    没有介绍就是最好的介绍。。。。。。。。。。
  • 重生之空间悠然

    重生之空间悠然

    女主是亲女儿,金手指逆天,气运逆天。面无表情的外表却有一个逗比的心。本文没有男主
  • 喵喵叫

    喵喵叫

    无论相爱有多深,都会分别,无论分别有多痛苦,我们都永远记得彼此给的爱。爱比痛更深的烙在我们身上,使我们永得幸福。
  • 重生之七日阎君

    重生之七日阎君

    一朝重生成地府阎王,竟被告知:寿命只剩七天!“您只剩下七日寿命了……”“你这个庸医,睁大眼睛看看,老子可是阎王……”“臣不知,还请阎君恕罪,您应当仔细回忆一下,是否触怒天君,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缘由……”生命的最后七日,竟受到七种情绪的轮番轰炸!“庸医,你快看看,我这是怎么了?”“您的内分泌开始失调,可能会引起情绪上的过度兴奋,生理上的性冷淡,无能,还有阳……”“住口……”重生的灵魂,失落的记忆,缥缈的爱情,竟在七日之内上演……“钟馗,你说……这地府一天,是不是人间一年啊”“回禀阎君,地府比人间,每日少两个时辰”“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热门推荐
  • 战舰:世界王牌战舰暨海战实录(军事系列图书)

    战舰:世界王牌战舰暨海战实录(军事系列图书)

    为了让世人了解20世纪以来战舰的起源、发展和现状,以及当今世界各国战舰的基本概况,《战舰:世界王牌战舰暨海战实录》采用分门别类的方式,利用十一个章节,用详尽的资料透视战舰走过的漫长历史,用真实的笔触还原战舰亲历的经典战役,用丰厚的图片展现战舰的威猛庄严。同时,我们还可通过不同战舰的辉煌和没落,感受海战武器的迅猛发展,明确海战理论和作战形式的不断变化,领略海战经验对战争格局和方向的巨大影响。
  • 婚谋已久

    婚谋已久

    她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女儿,妹妹抢了她的男友,她却被说成是阻碍妹妹幸福的坏姐姐。被陌生人毁了清白,家人反而说她行为不检点,将她赶出家门。心灰意冷的她决定自己独立,却又遭遇职场潜规则,妖孽上司竟然让她做他的女人!她果断拒绝,他冷笑着将入职合同丢在她的面前,她这才发现她这才发现她早已掉入他的温柔陷阱里!她想逃离,他却霸道的将她强留身边,他低笑浅吟,“小染,你注定是我的,逃不掉的……”
  • 每天学点社交学大全集(超值金版)

    每天学点社交学大全集(超值金版)

    成功的事业离不开社交,美满的生活同样离不开社交。要想在社交中 游刃有余,做到人见人爱,除了提高自身素质外,还必须掌握一些社交技巧。余春荣编著的《每天学点社交学大全集》正是要教你一些成功社交的 小窍门。首先,《每天学点社交学大全集》会告诉你,人脉是多么重要,我们一定要花点心思与人交往。然后,要与人顺利交往,不仅要有良好的 心态、形象、礼仪、口才,而且还要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百战不殆。书中还有很多典型事例和小故事,深入浅出,通俗易懂,同时又很有启 发性。读完此书,你定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 陆爷在九零被追求了

    陆爷在九零被追求了

    “妈咪,我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孩子他爹,“你是泼妇产。”孩子他妈,“陆铭晨!跪键盘!”重生前,顾向晚是所有人眼中的蠢货,掏心掏肺为家里付出,错过了好男人,熬没了青春和容貌,最终还凄凉死去。重生后,她谨记一句话,抱紧陆铭晨大腿死也不放手,有他必风生水起。【晚晨新书已开,宝宝们别忘了支持一个哟。<婚宠八零:最强商女,拽上天>】
  • 青涩的蜜糖

    青涩的蜜糖

    命运让两个沿着不同轨道的人相遇,碰撞出最美的火花。顾辰逸知道花幽染是自己最心爱的人,为了一场阴谋他狠心放弃了她,却从未料到,她竟然跟校草彬蔚好起来了。不行不行,为了这场生命里最重要的邂逅,顾辰逸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花幽染追到手。“哎呦?染染,你……你长得好像我下一任老婆喔!”“哦。”“哦?那个……那个……”“我不会随便找老公,家暴男、妈宝男、抠门男、渣男,我这里都不欢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娶你……”隔日,顾辰逸搂着花幽染。有人看不下去了,直说:“顾辰逸,请你和花幽染注意形象。”“我和我老婆碍你什么事儿了?”“顾辰逸,花幽染这几天脾气有点差。”“怎么了?我老婆,我惯的。”[欢迎大家常来玩啊~]
  • 辰中月

    辰中月

    在没有黑与白的世界里,这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城墙上,姜月一双淡漠的眸子,睥睨天下:“乱世之中,身不由己!”看着百万大军,挥枪而上!许辰含情脉脉看着她,笑的温和:“随心而动!”念头一动,万人覆没!“生而为人,战而为神。”于天一拳破天,身影宏伟:“为战而生,至死方休!”李清追随他的步伐,扫去对他的阻碍,满目情意:“世间一切不大于天!”
  • 重生之公主为王

    重生之公主为王

    恰逢邻国兵临城下趁火打劫,君长流被不靠谱的皇帝老爹废物利用,打包送去敌国和亲。和亲就和亲吧,就当为国捐躯了。谁知,嫁的皇帝老公洛轻恒是个奋发向上的有为青年,七年备战,一朝雄起,灭了她的祖国。重生了,君长流决定重新来过,珍爱生命,远离渣男。
  • 男友的双重人格

    男友的双重人格

    初次见面“诶,小妹妹,你走错教室了吧,这里是高中部,初中部在那边。”男生好心的对走进来的一个矮矮的小女生说。“什么初中部?大叔叔,我是高中生!”小女生不服气地昂起头,垫起脚尖来对他脸上也有些微红的吼道。——“我…我喜欢你。”夏深知的脸红粉粉扑扑的。男孩认真的点点头,腼腆的声音细细道:“我…我也是。”“唔…不过我妈说过女孩子不可以先表白的。”夏深知偏偏最困难,想起自家老母亲的交代,顿时间掂脚尖戳戳他的肩膀:“不是我先喜欢你的!”“那,那是我先喜欢你吧。”男生的脸成了一个红红的小柿子,红到耳根。“嗯,那行。”夏深知点点头,过了一会儿用手指点点他:“唔,什么时候的?”“就…就看见你的第一眼。”习薄:我对你的渴望,像渴望呼吸一般~双重人格+校园甜系宠文凉凉夏季,给你糖吃~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孤岛实验日记

    孤岛实验日记

    我是一名实验室记录员,每天跟着教授做实验记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教授和研究对象。这里的研究对象十分奇怪,活的死的,甚至不明生死的...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发现了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