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看这边没她什么事了,往后退了几步,由渡边先生先跟警方交涉。
只不过,领队过来的警察有一点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队长眼睛微微瞪大,这不是Alice小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A..”队长刚刚发出一个音节,就接收到讯号瞬间消音。
真田苓一看他的口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眼神冷凝过去,制止他的声音,所幸他看懂了。
队长理解了Alice小姐的意思,转个弯换了句话,“渡边先生,所有嫌疑人已经抓起来了,您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真田苓转身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对上了迹部景吾的视线,突然想起来,她刚刚,好像,大概脾气上来一下子没装好,把人骂了一顿是吧。
看着他的样子,略微不好意思的揉了下鼻子,“抱歉啊,没收住,刚刚的话你别放心...哎?”
迹部景吾脱下大衣披在真田苓的身上,脸色都已经冻得发青了,也难为她还能继续说话,“你的衣服不能穿了。”
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真田苓已经冻僵的身躯,鼻端隐隐约约的能嗅到玫瑰的香气,不是很浓郁,浅浅的淡香,耳边听着他的话,呃,她的衣服好像...
真田苓回头看了一眼,像块裹脚布一样团在地上,上面都是黑色的大脚印子,这衣服算是废了。
真田苓:“谢谢。”不是她不想客气一下,实在是她太冷了,零度以下的天气啊。
瞅了一眼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刚刚说话不太好听,抱歉啊,你别在意。”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缩在他的衣服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唇色都有点发紫,“不用道歉,我没生气。”
他只不过是...有一点心疼而已,真田苓才是这件事中最无辜的存在,无妄之灾。
遇上这种事情谁都不想的,渡边也是倒霉,可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在渡边的父母急匆匆的赶过来的时候,抱着渡边安慰的时候,真田苓却一个人站在那。
就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拿着钢管跟这群歹徒争斗,如果不是渡边打错电话,他赶来这里。
真田苓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吗?不,先别说会不会告诉他?真田苓她会不会告诉她家里的人?
迹部景吾心里清楚,答案是,不会的。
真田苓一定不会说的,尤其是她从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很正常的样子。
来之前的争斗有多激烈,他虽然没看见,可看这里的狼藉也能猜出来,那真田苓有没有被他们打到,身上有没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伤,他不知道。
他只看到了,在他赶过来后,趴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朝着真田苓的腹部打了一拳,真田苓咬牙忍痛的样子。
迹部景吾伸手朝她腹部的方向探了过去,并不是想触碰,只是确定一件事,果然,真田苓的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一声不解,“你要干什么?”
迹部景吾没说话,反而是看向抓住他的手,原本白皙干净的手背,现在骨关节处全是破皮,干涸的血渍黏在手背上。
真田苓觉的他有点奇怪,正要收回手,又反被他扣住,“你...”
他的衣服有些过大了,袖口很长只露出一个指尖,迹部景吾去够她的另一只手,袖口上提,果然也是红肿破皮,血渍凝在手背上面,分外凄惨。
真田苓登时不自在极了,甩手就想将手撤回来,她连握手都不想跟别人握,更别提这种动作,只不过她甩了一下,居然没甩开。
正要再用力的时候,迹部景吾倒是先松手了,真田苓瞬间把手收回来,背在身后。
“只是一些皮外伤,迹部前辈不用在意。”
不在意,怎么能不在意?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肚子上被打的地方疼的厉害吗?我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真田苓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还是拒绝了,“还好,不是很疼,不需要去医院了。”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迹部景吾眸色微暗,不是很疼,那就是疼的,为什么不肯跟他说一句。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忽然间队长朝着他们小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部不停响铃的手机。
“这位同学,这是你的手机吗,在地上的大衣里,一直在响,你接一下吧。”
真田苓从队长手里接过,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谢谢,是我的。”
队长又重复了一句,“好像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接一下吧。”
真田苓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是一串号码,关键是这个号码,这个号码..他..
真田苓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很清楚表示了一个意思,你居然告状!
队长冲他们笑了笑,“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过去了,有事找我就行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开玩笑,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就知道Alice小姐的重要性了,这么明显的恶性追击事件,哪怕Alice小姐可能是无辜被牵连其中,他还是要上报过去。
真田苓瞪着队长的背影,就这么走了,你给我带了一个炸弹,你就这么走了!
迹部景吾心里蒙上一层阴霾,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把他排除在外的感觉,伸手轻轻拽了一下真田苓的胳膊,“你在看什么?你认识那个警察?”
“我...”
真田苓才说出一个字,手机便又响起来了,还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你等一下啊。”
真田苓接通电话后往远处走了走,确定距离是迹部景吾听不见的,“喂,警视长?”
小田切敏郎从接到属下打来的电话就开始给真田苓打电话,直到现在才接通,虽然清楚她没有事,但是电话接通后还是松了一口气,“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真田苓解释道,“好像是我朋友差点被人蓄意绑架,商场上的事吧,手笔还不小,好几辆车追击,再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小田切敏郎一手揣兜,一手接听电话,站在窗前俯瞰地面,“你自己呢?有没有受伤?”
真田苓手指微屈,轻微的刺痛感传来,腹部也隐隐作痛,“嗯,手背破了点皮算吗?”
“Alice。”
真田苓捏捏鼻梁,好的吧,“打架嘛,有个磕磕碰碰很正常的吧,估计会青一块,但是不严重,真的,有事我就直接去医院了,不会硬撑的,您放心。”
小田切敏郎也清楚,打架过程中会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他们还是以少对多。
“怎么会突然来东京?”
真田苓见他不再问这个问题了,顺从的转移话题,“和朋友一起来听音乐会,就那个约翰克莱斯的《春之声》,很好听的,您也听过吧。”
小田切敏郎眼皮微动,很好,看起来除了绘画之外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是约翰施特劳斯《春之声》。”
真田苓挠挠头,不甚在意的说道,“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名字有点绕口。”
“你接下里打算怎么做?”
真田苓听出这句话之外的意思了,“这是他们的家事,她父母会处理好的。”我不会干涉。
小田切敏郎微微点头,挺好,虽然她们是朋友,但是商场到底是有些不同,不参与的话最好。“一会儿我就打算回去了,嗯,还是谢谢警视长的关心。”
小田切敏郎应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还有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