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是被不停钻入耳朵的狗吠声吵醒的。
意识刚刚回笼她就发现自己被捆住了,坐在椅子上,双手反扣在背后,双脚也被麻绳捆在凳腿上,就连嘴上都被束了一条绳子,卡在牙上,穿过耳后扣在后脑勺。
真田苓没有丝毫惊讶,也没费那个力气去挣扎。
微微晃动脑袋,想甩掉残余的眩晕,还有心情吐槽一句这破绳子哪来的,干不干净。
在那个人朝向她喷烟雾的时候,虽然及时屏住呼吸,但还是不甚吸入了一些。
不过并不碍事,可以忽略不计。
真田苓之所以这么有把握,也是因为她在第一时间摸到了手上的戒指。
只不过,真田苓眉心紧皱,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她这是到了狗窝吗,为什么这么吵。
突然真田苓的眼前暴亮,位于她头顶的白炽灯打开了。
真田苓的动作停住,身体因为束缚只能直视前方,也就看到了她面前的,铺满了整张墙壁的镜子。
这面镜子一点也不干净,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呈放射性在镜面上铺开。
真田苓眼神微凝,黑眸更加深邃,这应该是血迹吧。
喷射状的血迹,以她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喷射。
真田苓眸光下垂,看到了自己身下这把椅子的扶手上也是斑驳的痕迹。
这间阁楼,是他的屠宰场。
她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但一定是最后一个。
真田苓负在背后的手攥紧,听着从下往上传来的声音。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清晰,还有重物在地上拖曳的声音。
真田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双眸满是惊恐,像是受惊的鹌鹑。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步履平稳,就像在自家院子散步一样。
这时的男人哪里还有刚才憨厚的模样,满脸陶醉,眼神却又异常冰冷。
真田苓也看清了他手里东西,是一个长柄铁锤,锤头的切面早已看不清原色。
少女眼含泪水,满目惊恐,嘴里不停呜咽,“不要,别,过来。”
男人低头凑近她的颈边,夸张的深吸气,“你好香啊。”
少女浑身颤动的更加厉害了,若不是绳子捆着她,说不定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我已经好久都没找到向你一样香味可口的人了。”
“以前的人,她们也是香的。”
“可是不行,她们很快就臭了,太臭了,让我无法忍受。”
“所以我只能把她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你不一样,你好香啊,我从来没没闻到的香。”
“留下来吧,我会对你好的,我会轻轻的。”
真田苓整个人几乎都要跳起来,不住的挣扎,“救命,谁来,救救,我”
男人拎着铁锤的手慢慢举起,“你放心,我会轻轻的,一下,一下就好。”
“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你太香了,我快忍不住了。”
在锤子将要砸到她脑袋的瞬间,真田苓眼神变了,捆在背后的手不知何时被解开。
单手握住了落下来的铁锤,手腕翻折,铁锤完全落入她手,哪怕她的下肢还被捆住,劈手砸了下去。
男人大惊,“你你,怎么....”
话都没说完,就被铁锤砸的向后仰去,栽在地上。
真田苓用戒指割开脚上的绳索,反手抽起背后的椅子,用力砸在男人身上。
椅子瞬间变得四分五裂,男人也被砸的不住的抽气。
真田苓解下嘴上的绳子,呸了一口,什么玩意恶心死了。
看着地上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来,真田苓一脚踹了过去,踢中他的胸部,断了几根肋骨。
男人趴在地上蜷缩起来,不停地咳嗽,嘴里带着隐约的血腥味。
出奇的他并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咒骂那些难听的词汇。
男人脸上反而是带着癫狂的兴奋,眼神痴迷的望着真田苓。
鼻翼不停的煽动,像是闻到了更加香甜的味道,笑容更加灿烂,低声笑了起来。
“好熟悉的味道,真的是好久没闻到了。”
真田苓冷冷盯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堆死物。
“你身上的味道....”
“和我一样哈哈哈哈.....”
真田苓眉心紧紧蹙起,“你在说什么。”
男人笑的更厉害了,趴在地上往前挪动,似是要够到真田苓的脚尖。
“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我们是一样的,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哈哈哈...”
“怪不得你这么香,我一见到你,就想把你带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是....”
这些话不知道是哪里刺激了真田苓的神经,她几乎是瞬间暴怒起来。
对着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扼住他的领子几乎要掐死他。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到,“我,不,是。”
男人被打的眼皮都睁不开,嘴里全是血沫,仍是笑着,“你是的,同,类。”
真田苓将他狠狠的砸向墙角,拾起地上的锤头,砸向他的骨关节处。
男人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骨头碎裂了依旧在不断说话。
“你,你是故意的啊”
“你早就,早就发现我在盯着你,是不是,”
男人剧烈的喘息,他的另一条腿也被砸断了。
“你故意,故意跟过来,就是,想看我会干什么是不是哈哈哈”
“怎么样,得到你满意的,答案了吗”
“你应该,去楼下看看,那里,才是我的,收藏室啊”
“你一定,一定会喜欢的”
“好孩子,砸下来吧,用力砸下来吧”
“她们就,都是你的了”
“闭嘴!!”
真田苓低吼,原本黝黑的双眸浮现丝丝缕缕的猩红。
‘滴滴’‘滴滴’‘滴滴’
原本只能听到狗叫声的阁楼,突然传来尖锐的电话铃声。
真田苓举起的铁锤,据男人的鼻梁只有半寸的时候猛地停下。
这是她的电话铃声,但是真田苓并没有放下,仍旧是保持这个动作。
双眸中漆黑与猩红不断交织,电话铃声也在不断的催促。
良久,真田苓死死的闭上眼睛,用力把锤头砸向镜子,镜子瞬间破碎成无数块。
真田苓不停地深呼吸,终于从男人口袋中摸出自己的手机,对面的人还没有放弃,不停地拨过来。
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工藤长舒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心慌的厉害,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只不过马上,他就发现这口气松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