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曾经告诉过他,南宫冥会是未来的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现在的皇帝陛下勤政爱民,很少流连后宫,所以皇子不多,年龄适合的原本就只有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而如今二皇子也不在了……所以南宫冥的太子殿下之位坐的还算稳。
可是就在刚刚,他站在树上看的一清二楚,那个人人口中以大局为重,喜怒不会表露出来的太子殿下竟然会发火了。
那个时候向芷溪还在昏迷,冲动的太子殿下居然揪着大夫的领子,全然不顾自己的风度,吼道:“为什么她还在昏迷?你不是说无大碍的吗?既然无大碍,为什么还不醒!”
大夫有些受到了惊吓没有说话。
“我告诉你们,如若医治不好他,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大夫战战兢兢,“我们真的在努力!”
“你做好分内的事就行了!”王卷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大夫有苦难言,但又不好反驳,“这脑部受到了撞击总是要休息一会儿才可以苏醒的,您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什么?脑部受到了撞击?怎么会!她武功那么高……一般人伤害不到她才对……”南宫冥越说声音越小,眼神也逐渐黯淡了下去,他心里没有底气,要不是他,她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她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竟然会想着自尽……
他的头发因为过于激动有些散乱,披散了几缕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他的双拳因为愤怒紧紧握成一团,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又撕裂开来,血线慢慢染红了袖子。
大夫看见了,想要帮他包扎,却被他拒绝了。
他不需要医治,他要惩罚他自己,身体痛一点,心痛才会稍微缓解一点。
司徒夜不是不惊讶的,那个感觉一直坐在神坛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会跟他们普通人一样,生气、害怕、惊慌、痛苦……
他更惊讶的是,原来太子殿下是真的爱向芷溪,爱到……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有些说不出的苦闷。
他们是皇帝亲口赐婚,虽说还没有成亲,但是她迟早会是他的太子妃,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她做所有的一切……
而自己呢……根本没有资格……就连想进去名正言顺的看她一眼,都办不到……
南宫冥曾经跟他说过一句话,“你应该仔细想想,究竟怎么做对她才是真的好。”
就这么一句话,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北苑来找他,说不知道谁走漏的消息,现在全江湖都知道向芷溪自杀了,虽然圣山这边还没有表态,但是关于向芷溪的各种流言风语一下子又闹了起来。
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回圣山,平定这些谣言,可是只是那么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他就忽然不愿意离开了。
曾经,他觉得自己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所以他一直在试探,一直在逃避,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全心全意爱别人,自己也会觉得幸福。因为光是爱她这件事,就已经足以让自己满足了。即便她爱的不是他。
第二天天刚亮,几乎各家茶馆都在讨论近两年来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向芷溪被绑架的事情,据说她被绑架消失了六个时辰,惹了暗月但是却活着出现了,但是还闹着自杀。
一个长相貌美的清白女子,落入那帮人之手,为何还能全身而退?所有人都开始往坏处想了。
即便圣山说她没事,也不能影响大家恶意的揣测。
更令人震惊的是司徒夜的反应,江湖上早有传言,司徒夜和向芷溪两人之间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等着看司徒夜的笑话,可是司徒夜却很平静,依旧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整个圣山也米有因为这些事,有任何的难堪,他们一切如常,就像从未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一般。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人,没人知道他出自何门何派,只知道他气度不凡,武艺高强,人称南公子。
就在中午最热闹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最大的茶楼前,少年缓缓掀开马车帘,走了下来,周身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茶楼,并没有包场,而是朝车内伸出手,不一会儿,车内一个女子就被他牵了出来。
他望着她,目光温柔,满脸宠溺。
而向芷溪却一脸平静,她今日没有上妆,也没有特地打扮,在阳光之下身形有些消瘦,但依旧倾国倾城。
她下马车的时候身体似乎有些虚弱,踉跄了一下,南宫冥立刻将她搂入怀中,轻声的在她耳边问道:“还好吗?”
向芷溪轻轻摇了摇头,但是似乎有些累,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南宫冥就那样暧昧地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茶楼。
原本还在听说书的众人可就炸开了锅,有好事者直接冲了上来,“这位想必就是向姑娘吧?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是?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呀!”
向芷溪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向姑娘,我听闻您父亲欠了暗月很多钱,但是有人替你还清了,是这位公子吗?”
南宫冥冷眼扫了过去,周围的侍卫们全部将手放在剑上,就等着自家主子一声令下,就大打出手。
然而,南宫冥只是冷冷地望着他们,然后,平静道,“小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定下了婚约。”
在场准备看热闹的人惊呆了,“妻子?不是……”
他们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江湖上都在传闻,向芷溪卖身为父还债,所有人都以为她找上了哪个老头做第十几房小妾倒是有可能的,没想到却是这个翩翩公子的正妻?
南宫冥望了望怀中脸色苍白的向芷溪,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向芷溪抬头望他,那一刻,南宫冥一向冰冷的眼神烟消云散,只有满脸的宠爱与温柔。
他摸了摸她的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没错,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