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说什么?”九芝不明所以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话。
“蠢货,蠢货!”那女子就像得了失心疯,狂笑起来。
“姐姐?”无论九芝怎么唤她,她就像听不见,看不见,兀自说着。
“跟别的女人跑了,哈哈哈,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那女子身后出现了个白衣男子。
“该走了。”
听见他的话,女子也不乱说了,跑过去抱住他,贴近他的胸膛,软软地说:“带我去西市买砚台好不好?那家店的书具真的好漂亮!”
男人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两人化作流光离开了。
那男人法术练得精,而九芝还无法驾驭魔气,自然难以追上。
往前跨了一步,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九芝捡起来,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果然是她的姐姐,没错,就是,就是姐姐!
心中又是喜,又是悲,百感交集。
她捡到的,是一块青木。
这块青木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上面密密的符文表明,这是她送给姐姐的青木剑。
青木是在辞树宫里她亲自种下的的,上面的符文都是她自己刻上去的,她不会认错。
只是,青木剑竟损毁成这样。
那日姐姐离开,果然是遇到了强敌。
她担忧。
可同时也为姐姐还活着而高兴。
刚才,听姐姐说……
对,西街的书具,他们要去买砚台。
九芝拨开鬼群,直奔西街。
希望没有去晚。
西街很偏僻,店铺也挺少。
至于卖书具的店铺,那就只有一家。
九芝还窃喜自己的机智。
可进店之后,并没有看见姐姐的身影。
店家是个提着拂尘的女道姑。
乍然一见不打紧,定睛一看,竟是个熟人。
真是好巧不巧。
不过,九芝打算装作不认识她。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
“方才无人来过。”
“无人?”九芝一听,是不相信的。
“她明明说要来的。”
“贫道未曾见过,”道姑神色淡然,“今日算卦,只有贵人一人前来。”
先前在神女观,她也说是有贵人来。
那时她虽疯疯癫癫,却也记得那些事。
“那你可真会算!”九芝没好气地说。
“神女慈悲,才让我窥得天机一二。”
神女观供的神,是她自己,可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心怀慈悲。
“真是可笑,你字字句句都护着你的神女,而你可知道,你的神女根本就没有心,更不会心怀慈悲。”
“天下将有一劫,神女会救天下人。”
“这高帽子,你们神女可戴不起。”
“不论因果,只问结局,神女注定要救世。”道姑笑着。
九芝心里满是恼怒,若是从前她被父君派去平乱,看见那些受苦的人,她会有同情;但小当归被人掳走以后,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受苦受难,以告慰她可怜的女儿。
所以最初,她是不想和吉祥那群孩子亲近的。
“呵,你这么维护你们神女,她竟然没有保佑你多活两年。”九芝嘴巴毒起来,就往别人心窝戳。
那道姑青丝未白,死的时候尚是芳龄。
“小爱爱一人,大爱爱众人,贫道当不起神女偏爱。”
她不愠不怒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九芝。
“是吗?敢赌吗?”
“如何不敢?”道姑唇角勾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