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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菁柔之死

樊天行勾结外人,残害门内弟子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天阳宗传开,大家对于此事,大多怀着疑惑与不信的态度,不过昨夜确实死了数十名内门弟子,又让人不得不怀疑。

今日便是新任宗主的祭天大礼,宗门所有的内门弟子早已候在内门的演武场上,演武场的中央设立着祭天台,齐振威等长老坐于高台之上,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弟子,嘴角浮出一丝冷笑,然后吩咐夏瑾将樊天行带到了祭天台上。

此时的樊天行,原本的威严光鲜已经不见,如今的他,发丝凌乱,双眼通红,嘴唇干裂,身上的衣衫破烂,四肢也扭曲着,樊天行咬着一口血牙,双目狠狠的瞪着齐振威,他恨自己没有早些下手,恨自己太过小视秦子萌,竟不知她隐藏如此之深,他仇恨的目光从坐于高台上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誓要将这些人牢牢的铭刻进心里。

对于樊天行仇恨的眼神,齐振威等人视若无睹,他挥手示意印常洪,祭天大礼可以开始。他目光扫过人群,心中越发冷笑,昨夜失手让卢自寒等人侥幸脱逃已是让他气愤万分,今日他早早布置,若是卢自寒等人再来,他是万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脱的。

印常洪站起身,眼神扫过演武场上众多弟子,对着樊天行朗声道:“樊天行,你身为一宗之主,勾结外敌,残害宗门弟子,按照宗规,应当以血祭天,你此罪可认。”樊天行,冷哼道:“我樊天行无愧宗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倒是你们这些恶贼,助纣为虐,妄图夺取宗主之位,其罪才是当诛。”印常洪哼道:“巧舌如簧!”说完看向行刑弟子道:“祭天之时已到。”

行刑弟子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大刀就要朝着樊天行的勃颈处劈下。“叛徒!”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响彻天地,一人从屋后急跃而出,落于祭天台上,挥掌之间一道劲气将刀斧手给震飞出去。

齐振威看着来人,不由惊骇道:“宁智,你不是死了吗?”宁智仰头哈哈一笑,看着齐振威恶狠狠的道:“齐振威,你没想到我宁智居然还能从千年僵尸的手中逃脱吧!”此人正是当初被齐振威抛弃险些死于千年僵尸之手的刑罚殿长老宁智,自他从千年僵尸手中逃脱之后,他便一直隐藏着,暗中修炼,时刻关注着齐振威的动作,为的就是给予齐振威致命一击。

宁智看着齐振威身旁几人,冷冷的道:“你们确定要背叛宗主吗?”何广元不屑道:“樊天行勾结外人,残杀宗门弟子,还有甚么资格担任我天阳宗宗主?”宁智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而已,何患无辞。”

齐振威冷哼一声道:“你就算活着又能如何?莫非如今你还是我的对手吗?”齐振威说着把手一挥,周围的天阳宗弟子面面相觑,若说之前对于齐振威夺取宗主之位只有三分怀疑,那宁智现身无疑让众弟子相信大半,毕竟宁智素来公正,从不偏袒,虽行事威严,但话语最是可信。

齐振威眉头一皱,对于周围弟子的反应大为不满,他冷哼一声,飞身而起,与何广元等人一同落到了宁智身前道:“你以为你是我们几人的对手吗?”宁智哈哈一笑道:“谁说我只一人?”

齐振威等人一惊,立刻想到卢自寒等人,但此时为了不弱气势,齐振威道:“虚张声势而已。”

宁智笑道:“喔!是吗?”随着宁志的话音落下,几道身影,从人群当中跃出,却是乔装成宗门弟子的卢自寒等人。

齐振威看向几人,眉间深皱,他早已防范这卢自寒几人,按理说他们是如何也不可能混进天阳宗内门的,突然他转头看向宁智,道:“你带他们进来的?”宁智道:“你莫以为,我死了刑罚殿就能完全被你所掌控,我的人又岂是那么好驾驭的。”齐振威冷笑道:“果然如此,虽让我有些意外,但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人,就能左右大局吗?”宁智道:“成与不成,可非你一人说了算。”

齐振威喝道:“动手!”齐振威的话音落下,一众弟子的身后,突然涌出数十道身影,看这些人行走之间的步伐,就可知道其修为精深,比之一般的内门弟子都要强上不少。

这些人都是齐振威的心腹,安排在演武场周围就是为了对付可能发生的意外,再过不久埋伏在内门入口的人也会到来,到那时,卢自寒等人想要离去都不可能。

广场上的弟子见着如此场景,一时也不知该偏向哪方,齐振威也未对这些弟子动手,毕竟一旦犯了众怒,他齐振威是如何也难在天阳宗待下去的。不过,尽管这些弟子没有动手,但属于宁智刑罚殿的弟子却齐齐出手拦住了用来的这些弟子。

齐振威几人见此,也不敢闲着,纷纷拔出长剑朝着卢自寒等人杀来。

甫一交手,卢自寒便与何广元对上了,毕竟卢自寒与何广元之间,也算颇有仇怨,当初怒山之上,何广元可是险些死在陆清婉的手中,这笔仇自然是要报的,因此何广元一开始便将目光对准了卢自寒。尽管何广元一手天阳剑决使得人眼花缭乱,但卢自寒的一手虚空凝符之术,各种符印齐出,直将何广元弄得狼狈不堪,加之卢自寒还有天九玄功的字诀术法以及影宗的暗杀手段,更是让何广元险象环生。

至于秦子萌,他本就无心对卢自寒等人出手,虽然她逢陆承欣之命,帮助齐振威夺取宗主之位?但要说对付樊菁柔或是卢自寒等人,他都是无心的,因此,在对上虚宇之后,便也多是做做样子,以免落人口舌罢了,而虚宇也只是在交手两三招之后便领会到了秦子萌的用意,也就没有全力出手,反倒将目光更多的移向了卢自寒等人,只要他们出现任何危机,他便能立刻出手救下,至于齐振威自然就是找上了宁智,宁智也不希望有人插手他与齐振威之间的恩怨。

接着就是印常洪,印常洪乃是几位长老中实力最弱的,对上修炼日短的郑晓宇却有几分不敌,郑晓宇虽然修炼冰寒诀时日较短,但他体内的冰龙之眼,提供了大量的寒气,使他体内的冰寒真元,较之虚宇都有过之,因此,在出手之间虽少灵活,但威力之强也非印常洪可硬抗的。

如此一来郭昀与夏瑾也就只能对上紫阳了,紫阳毕竟是樊天行的大弟子,无论是修为还是招式上,都要远远胜于两人,即便在两人合力之下,紫阳出手间都还绰绰有余。

如今台上要说清闲的,也就剩下樊天行了,樊天行被齐振威废去了四肢,体内真元也已被制住,便是如同一个废人般,被人丢弃到了祭天台的一角。

樊天行冷冷的看着打斗中的众人,心中想的却是全都死了才好,无论齐振威还是卢自寒,自己落到他们手中都是难逃一死,至于宁智,虽然口中说着是来救他樊天行,但到时齐振威一死,以他如今的模样,说不得会是怎样的下场。

若是卢自寒知晓樊天行此刻的想法,定然暗骂樊天行不知好歹,按照卢自寒原本的意思,便让樊天行自生自灭算了。可今日清早,樊菁柔从恶梦中醒来,他梦见自己的父亲浑身是血,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泪流满面的扑进姜素英的怀中,伤心的抽泣着。

姜素英自己也早已哭红了眼,但仍是拍打着樊菁柔的后背,轻声的对她安慰。看着两母女的惨状,卢自寒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郑晓宇走到卢自寒的身边,对卢自寒问道:“自寒,接下来去哪?”

其实,郑晓宇是想询问卢自寒到底要不要去救樊天行,若是按照郑晓宇的意思,当然是不用去救樊天行的,但毕竟樊菁柔与姜素英还在这里,有些话他也就不便直白的说出口了。

卢自寒自然是理解到了郑晓宇的意思,他也与郑晓宇一般并不想去救樊天行,但樊菁柔与姜素英这个样子,如果他就此带着两人离去,两人多半也是不愿的,即使强行把两人打晕了带走,日后也不过是留下怨恨罢了,卢自寒叹息一声,低声的细语道:“虽然我与樊天行,有着生死仇恨,但想必这些日子他也过得不甚轻松,也算是有了报应。这事,就算是看在樊菁柔的面上,我们便发发善心,救他一回,之后天涯各路,如何?”

虚宇与郑晓宇,齐齐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闭目不言的紫阳,暗想,只怕他早已想到这个结局了。尽管如此,虚宇与郑晓宇对卢自寒也说不出要去你自己去的话来,两人叹息一声,对卢自寒道:“就听你的吧,不过能救且救,不能救我们立刻离去,此后再不管此事。”卢自寒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

三人打定主意,便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樊菁柔与姜素英,两人听说卢自寒等人愿意去救樊天行,自然是大喜过望,樊菁柔更是一下子扑进卢自寒的怀中,连绵不断的泪水,倾刻间便打湿了卢自寒胸前的衣衫。

卢自寒轻轻的拍了拍樊菁柔的后背,低声安慰道:“菁柔,此去危险重重,哥哥只得尽力而为,若是…..希望你莫要怪我。”樊菁柔感激的看着卢自寒道:“不会的。”

因为考虑到樊菁柔修为太低,而姜素英根本未曾修炼过,加之两人太过暴露,于是卢自寒就索性让姜素英母女躲藏这处隐蔽的山洞之中,等救出樊天行之后再来此处接两女。

接下来之事便是商量着如何进入天阳宗,经过昨夜之事,他们也可以猜到齐振威早有防备,如此青天白日想要进入天阳宗,怕是万分的不容易。

就这几人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远处掠来,几人立刻警惕的看向来人,因为此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几人而来。卢自寒等人还在思索着自己等人是如何被人发现的,但紫阳已经认清来人,他惊讶而又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喃喃道:“宁智,他怎还活着?”卢自寒听见紫阳的自语,问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紫阳道:“宁智当初洛城之事时便死于千年僵尸手中,只是不知为何还活着。”卢自寒道:“不管他因何未死,一旦我们踪迹走漏,想要救出樊天行是绝无可能的。”

卢自寒低声对几人道:“等下我们一齐出手,快速将其擒下或是灭杀。”几人明白的点点头,眼见着宁智的身形越来越近,在离几人不足三丈之时,卢自寒几人已经准备出手,但见宁智突然停下,看向几人道:“各位请住手,我此来并非恶意。”郑晓宇道:“如此拖延之词,谁人会信。”说着,右手一握,冰剑入手,就要杀去,卢自寒也已开始虚空绘符,虚宇抛出一张符印道:“黄符祭地,土石为沼。”

宁智身形从泥沼中挣脱,脚步未落,就撞上卢自寒的冰火箭,宁智手中剑气流转,灼日成盾,砰然一声响,冰火箭炸裂,宁智身形跃后,郑晓宇却是早已等在他的去路,郑晓宇双手伸向宁智后背,手中寒气一吐,顿时浓烈的寒气就将宁智包裹。

宁智奋力的用真元抵挡着郑晓宇发出的寒气,就在此时,一道寒光乍现,竟是郑晓宇趁着宁智与寒气纠缠之时,手中的冰剑划过,就要取下宁智的首级。

宁智大惊,万没料到只是一息之间,自己就面临着生死之局。他脚步一动,身体退后半尺,上身微仰,就见冰剑从其咽喉处略过,宁智便感觉到了咽喉处传来的冰凉刺痛。

因为他情急之下,为求保命,躲避郑晓宇的杀招,以致于对寒气的抵挡有所忽略,这时,他的身上已经附上一层寒冰,还未等他挣脱,一柄漆黑的短刃便已经放置在他的颈间。

卢自寒看着被自己擒住的宁智,冷声问道:“说吧!齐振威的布置为何?”宁智道:“天罗地网,现身即死。”卢自寒道:“看来是留你无用。”宁智道:“慢着!”卢自寒道:“还有何言?”宁智道:“我可带你们进入宗门。”卢自寒冷笑道:“原以为刑罚殿宁长老刚正不阿,却不过也只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此便背叛了齐振威么?”宁智同样冷笑道:“哼!我与齐振威那恶徒生死只择其一,又何来背叛一说。”卢自寒道:“喔!如此说来我倒是颇有兴趣,听紫阳说你在洛城已死,想必和齐振威脱不了干系吧!”宁智道:“宁智本就已死,我便是化作冤魂来找齐振威索命的。”

随后,宁智为取得卢自寒等人的信任,便将当初洛城发生之事告知给了几人,几人这才知道,当初在洛城,居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尽管知晓了缘由,卢自寒依旧没有相信的宁智的意思,毕竟二人也算有过一段并不快乐的过去,但此时他却要靠着宁智进入宗门,是以也只得假意结盟,等此事过去,再细算不迟。

卢自寒道:“那你可有混入天阳宗的办法?”宁智哼道:“他齐振威以为我宁愿自己死了,就可以彻底掌控刑罚殿,实在太过天真,我刑罚殿的弟子乃是我一手选拔栽培,又岂是这般容易听命他人。”卢自寒道:“那你的意思?”宁智道:“我已联系好了刑罚殿的弟子,你们只需乔装打扮一番,便可由我的人领着进入天阳宗内门,齐振威是万不会想到我宁智还活着的。不过,想必此时,祭天仪式已在内门的演武场上举行,想要救下宗主的话,我们就得抓紧时间。”

几人点点头,便小心的随着宁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早已有几名刑罚殿弟子在此等候,在他们手中,已经备好了内门弟子的服饰和刑罚殿的令牌。显然,昨日几人闯入天阳宗之事,宁智已经知晓,甚至有可能昨夜追踪卢自寒等人的弟子也是由他们给打发走的。是以才会提前做好安排,就等今日与自己等人商量救樊天行之事。

印常洪在郑晓宇的冰剑与寒气交替攻击下节节败退,齐振威这一方渐渐显露败势,尽管原本被齐振威安排在内门百丈崖附近的弟子也已经来到了演武场,但因为有刑罚殿弟子的拼死阻挡,这些人终是未能靠近卢自寒等人,随着刑罚殿弟子越来越多的死去,终于有弟子来到中心,帮助齐振威等人拿下卢自寒等人。

卢自寒一手握刃,一首连连绘制各种符印,加上一旁虚宇抛出的符印,一时之间,演武场上时如冰天雪地,时如刀山火海,时如噬人沼泽,直让围拢上来的天阳宗弟子手忙脚乱,呼吼声不断。

尽管如此,卢自寒也时常被何广元逼近身前,若非靠着鬼影步伐的机巧灵便,只怕此时,已经不知道被何广炎在身上划出多少个窟窿了。

而虚宇见此情况已知不可久拖,便在一击之后舍去秦子萌,混入弟子当中,随手两张火龙符抛出,顿时,两条火龙昂扬着,冲天而起,随即从天而落卷住周围的天阳宗弟子,天阳宗的弟子纷纷以剑气抵挡。但火龙毕竟是有灼热的火焰组成,而且身形流动之间,也带着莫大的威势,但凡有被火龙龙尾扫到,便有惨叫之声与焦糊之气窜入耳鼻。

齐振威见秦子萌在虚宇脱身之后只一旁观战,不由怒喝道:“秦子萌,你在做甚么?”秦子萌淡淡的看了眼齐振威,对齐振威的怒喝仿若未闻。

对于齐振威的下场如何,秦子萌并不在意,她本就是陆承欣的弟子,加入天阳宗不过是为了隐藏身份,其实早在陆清婉服下万血魔丹时起,她在秦子萌的使命便已完成,若不是因为樊菁柔的话,在樊天行被擒住之后,她便已离开天阳宗了。

齐振威见着秦子萌如此模样,直气得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秦子萌的实力在她与月仙上人交手之时,便震慑住了众人,他齐振威尽管登下宗主之位,也奈何不得秦子萌,更何况他此时自身难保。

随着在虚宇手中死去的弟子越来越多,齐振威这方的败势更加明显了,原本只是观战的弟子也看出齐振威败局已定,此时哪里还敢犹豫,纷纷谴责齐振威叛宗之举,加入了宁智等人一方,维护起樊天行来。

没有了其余弟子的干扰,卢自寒等人的攻击也更加迅捷,见此情景齐振威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逃脱了?

就在齐振威想要逃离之时,突然一声惨叫,使他微微分了神,他侧目望去,就见印常洪此时已经有半个身子被寒冰封住,他的右手也已消失,而剩下的肩膀与右腿也好不到哪儿去,印常洪努力的运起自身的真元,想要解除身上的寒冰,同时靠着自己的一只腿不停的后退,躲避着郑晓宇的进攻,郑晓宇丝毫不给印常洪喘息的时间,握着冰剑紧紧压迫住印常洪,使他无法从寒气中解脱出来,最终印常洪终是因为一条腿灵活不足,被郑晓宇轻松追上,一掌寒气打出,印常洪根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成了一座冰雕。

郑晓宇得意一笑,不过还未等他补上最后一击,身后已有几名的弟子杀来,想来是想解救出印常洪。郑晓宇不敢大意,只得放弃印常洪,全心与这几名弟子对敌起来,双掌齐出,寒气肆掠,将几名弟子的攻击尽数挡住,一旦郑晓宇腾出手来,这几名弟子又如何是郑晓宇的对手,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眼看情势越来越不妙,齐振威哪里还敢多做耽搁,他招呼着手下弟子们,拼命阻挡住宁智等人,他自己则是趁着一记虚招,飞身一跃,便跃出了演武场,向着远处逃去。

卢自寒与虚宇等人,本就只是为了樊天行而来,因此,见着齐振威逃走,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他与齐振威并无太深的仇恨,真要算起,齐振威甚至有恩于他。场中之人,除却樊天行,便是宁智对齐振威仇恨极深,他一见齐振威逃走,便立刻追了上去。

剩下的弟子眼见齐振威逃走,已知大势已去,纷纷各寻出路,或是投降被俘或是拼命逃走,再也管不得卢自寒等人,就连本是观战的秦子萌,在见着齐振威离去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卢自寒,随后身形一动,便没了踪影。

何广元根本未料到齐振威为就此逃走,一时之间孤立无援,想要逃走之时已为时已晚,被卢自寒郑晓宇两人围住。卢自寒最是不喜何广元这一家子,尤其是他女儿何昭,想那莫老太是何等和善的老人,时刻盼望着一家人团聚,最终却是被自己的儿子儿媳给害死,一想及此,他就对何广元尤为愤恨,若非他对何昭如此娇惯,莫老太又怎会至此。

眼见何广元要逃,卢自寒双手齐出,体内真元疯狂的运转,一道道冰火箭,朝着何广元而去。冰火箭的威力,较之火龙犹有过之,何广元早已有所领教,因此,在接连不断的冰火剑逼迫之下,他根本没有心思逃脱,加之郑晓宇一直在一旁袭扰,他也只能竭力的躲闪着冰火箭。

这时周围齐振威一脉的弟子已经尽去,演武场也就剩下何广元以及虚宇等人了,至于原本还在一起的郭昀与夏瑾等人,早已见势不妙逃走了。

面对着虚宇等人的包围,何广元心灰若死,在稍一愣神之下,被卢自寒的冰火箭给击中,冰火箭炸裂开来,强大的力量,使得何广元吐血倒飞足有数丈之远,落在地上,挣扎了数下,都未能再起,卢自寒身形一动,来到何广元的身旁,俯视着他,眼神冰冷的,何广元看着卢自寒,带着浓浓的哀求之意,他艰难就要开口求饶,但卢自寒却是冷哼一声,掏出随身携带的黑金短刃,一出一收,就见何广元的勃颈之上,渐出一条血线,鲜血喷薄而出,何广元不可置信的想要伸手捂住喉咙上的伤口,但最终只得无力的垂下,闭上了沉沉的双眼。

解决掉了何广元,卢自寒这才来到樊天行的身旁,樊天行虽然有些狼狈,但因为卢自寒等人刻意保护,倒是没受多大伤害,只是他四肢被废,如同废人般的躺在地上,被卢自寒这样注视着,只感觉受到的屈辱比之齐振威给的更甚。

卢自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道:“菁柔她们母女二人还在宗门外等着你,你是跟我们走,还是?”樊天行闻言,眼神中有丝异色闪过,随即便恢复平静,道:“我樊天行落魄至此,亦不受你之怜悯,你且告诉菁柔,为父已死,让她好生照顾母亲。”樊天行说完,闭眼侧头,不再搭理卢自寒。

卢自寒皱眉,郑晓宇在一旁道:“自寒,既是他自己如此不知好歹,我们还管他做甚。”

虚宇道:“他意已如此,我们便走吧!无需管他,有紫阳在这里,他也不会有甚危险。”卢自寒闻言,看了看紫阳,见紫阳一直守在樊天行身旁,点点头,就与虚宇一同离去。

只是卢自寒等人还未走远,就见宁智满脸愤恨的退了回来,在他身后不远,齐振威脸含冷笑,挟持着樊菁柔,一步一步朝着卢自寒等人而来。

远处的樊天行,见着在齐振威手中的樊菁柔,痛苦的大叫道:“柔柔!”樊菁柔抬起头,看着如同一滩烂泥倒在祭天台边缘的樊天行,顿时泪如雨下,泣声道:“爹,娘被他给杀了。”

原本见着大势已去的齐振威,便想着先逃出天阳宗去,但宁智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被宁智追上,这时两人已经到了百丈崖的附近,突然,齐振威就见几名弟子带着樊菁柔与姜素英从百丈崖下跃上,齐振威一喜,一闪身便来到樊菁柔的身旁,挥掌拨开了押着樊菁柔的两名弟子,然后扣住樊菁柔的脖颈,抬起手中的剑指向宁智,宁智一看樊菁柔被制住,立即停下身形,皱眉的看着齐振威。

眼见着自己女儿被齐振威扣住脖颈,姜素英哪管许多,慌忙的挣脱,想要将女儿从齐振威手中解救出来,但齐振威此时正处生死关键,哪有心情多做搭理,他右手一挥,姜素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受力不住,在洒下一片鲜血之后,从百丈崖上跌了下去。

听着姜素英痛苦的惨叫,樊菁柔奋力的挣扎着,拍打着,齐振威哼了一声喝道:“别动!”但此时的樊菁柔哪里听他的。

齐振威掌中运劲,一掌拍在樊菁柔的后背,樊菁柔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无力的,躺倒在齐振威的怀中,齐振威制住樊菁柔,看着停在自己身前的宁智道:“你若是想要看着菁柔与我同归于尽的话,你大可以过来。”宁智看着在齐振威怀中,带着痛苦的樊菁柔,顿时不敢上前。

此时的樊菁柔带着痛苦与悔恨,脑中全是母亲姜素英跌落百丈崖前那痛苦惊惶的表情。若她乖乖听卢自寒的话,就等在那个山洞中,或许她的母亲也不会死了,但她因为担心樊菁柔和卢自寒,便向仗着自己有修为在身,想出来打听一下天阳宗内的情况。姜素英劝之不过,只得随着樊菁柔一同出来,只是两人离开山洞没走多远,就被齐振威派人寻找两人的宗门弟子给擒住,之前因为有宁智的暗中阻挠,这才没有弟子找到这方来,但宁智的人已走,樊菁柔二人便如同失去了保护。

几名弟子为向齐振威邀功,便急急带着姜素英与樊菁柔向着归云殿内门而去。却是不想,刚上百丈崖,就遇到了慌乱逃命的齐振威。

齐正威胁迫着樊菁柔,尽管他知道,他想当上天阳宗宗主的美梦已经破碎,但他知道,卢自寒在意樊菁柔,若是以樊菁柔要挟卢自寒,使其交出天九玄功,那他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到时问鼎长生,天下之物滔天权势岂不唾手可得。

齐振威越想越是兴奋,哪里还有心思逃命,他带着樊菁柔再次回到演武场,为的就是带走卢自寒。

齐正威看着卢自寒道:“小子,你若想她无事的话,就一个人跟我走。”卢自寒望着嘴角带血的樊菁柔,低沉的声音道:“好!”虚宇与郑晓宇大惊,赶紧拦住朝齐振威走过去的卢自寒,卢自寒对着二人笑了笑,便拨开两人,朝着齐振威走去。

看着事情一步步向着自己预想继续下去,齐振威的脸上满是得意。齐振威一手掐着樊菁柔的脖子,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卢自寒道:“小子,想不到你如此重情重义,为了菁柔连死都不怕。”卢自寒冷笑一声,道:“我自然不是你这般虚情假意之人。”齐振威听出了卢自寒的意思,当年,樊菁柔还小的时候,她便跟在齐振威的身边,一口一口的喊着齐爷爷,而现在,樊菁柔的性命却被他握在一手之间。

齐振威冷笑一声,也不与卢自寒争辩,猛然出掌,一掌打在卢自寒的胸口,卢自寒顿时一口血箭喷出,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了数步。

无法言语的樊清荣痛苦的看着卢自寒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卢自寒,因为自己死去,虚宇与郑晓宇也按捺不住,想要出手救下卢自寒,却被卢自寒给抬手给阻止,他抬起头,不顾体内的痛处,再次一步步的走到齐振威的身前。

卢自寒的坚毅并没有能够感动齐振威,他不屑的笑了笑,突然阴沉着脸道:“都是你小子坏了我的好事。”说完又是一掌打在卢自寒的胸口,这次卢自寒跌飞出一丈之远,方才落在地上,卢自寒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去嘴角边的鲜血,挣扎着站起身,蹒跚着脚步,一步步的再一次来到齐振威的身前,他看着齐振威,艰难的说道:“如何折磨我都可以,但请你不要伤害菁柔。”

樊菁柔被扼住喉咙,她双眼通红,泪若连珠,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齐振威再次发出一声冷笑,他并未对卢自寒下死手,等拿到天九玄功之后,再好好折磨他不迟。

齐振威恶狠狠的看了看卢自寒身后的众人,突然出手扣住卢自寒的咽喉,将其拉向自己怀中,同时扔下另一只手中樊菁柔,就要飞身离去。可宁智本就只在乎樊菁柔的生死,他可不在乎甚么卢自寒,要是以往,他或许还会因为天九玄功有所顾虑,但自从险些死在千年僵尸脚下之后,他对齐振威的恨意,便要远远大过对长生的渴望,因此他一见齐振威放开樊菁柔,猛然跃身,长剑挥出,一道猛烈的劲气便袭向齐振威身后。

仓皇逃离的齐振威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剑气,他不慌不忙,冷笑一声,骤然转身,将卢自寒挡在自己的身前,齐振威也如此做,并非是想靠卢自寒抵挡住袭来的剑气,而是想要借卢自寒逼迫虚宇等人替他挡住宁智,而自己则好借此逃脱。

事情也正如齐振威所料,虚宇一见齐振威居然拿卢自寒当作挡箭牌,哪里还管其他,顿时身形一动,就要替卢自寒挡下宁智的剑气。

但宁智本就距离齐振威更近,出手也较为突然,虚宇虽然反应及时,出手仍然有所缓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齐振威已经有了出手抵挡住剑气的意思,可谁知两人之前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接着鲜血挥洒,一道人影撞在了卢自寒的怀中。

卢自寒痛苦看着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中缓缓滑落的樊菁柔,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樊菁柔竟然会用身体替他挡下这一道剑气,其实不仅卢自寒没想到,便是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

此时,虚宇反应最为及时,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大多被樊菁柔吸引之时,悄然掏出一道符印,立时一道冰箭,疾掠而出,朝着齐振威擒着卢自寒的右手飞去。

齐振威感受到了冰剑上传来的杀机,才从愣神中醒来,他右手一摆,就要带着卢自寒躲过冰箭,但卢自寒在虚宇出手之时就已经有了感应,樊菁柔的死让他恨不得立刻杀死齐振威,因此他也顾不得其他,快速伸出一手虚空凝符,一掌打出冰火剑只是一瞬间,便撞在了他身后的齐振威身上,冰火剑巨大的威力,顿时将齐振威撕裂开来,在他怀中的卢自寒自然也不好受,背后如同经受冰刺火烧,瘦弱的身躯也飞了出去。

得到解脱的卢自寒落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几声,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连走带爬的来到樊菁柔身边。

樊菁柔虚弱的躺在地上,在她胸前有着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如同流水,卢自寒轻轻的托起樊菁柔,满是自责与柔情的看着樊菁柔道:“菁柔,你怎会这么傻?”樊菁柔对着卢自寒甜甜一笑,她的笑容,满带着甜蜜与苦涩,然后便在卢自寒的注目当中,缓缓的闭上了她美丽的眼眸,卢自寒痛苦的拥抱着樊菁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智眼看着自己失手杀死了樊菁柔后,便趁着卢自寒沉醉于悲痛之中的时候,便悄然的离开了。虚宇与郑晓宇来到卢自寒的身旁关切的望着他,道:“自寒!请节哀。”

卢自寒仿若失去灵魂般抱起樊菁柔娇弱的身躯,回头看了看已经满是狼藉的天阳宗演武场,他并不会去在意樊天行的死活,只是眼神呆愣的抱着樊菁柔,一步一步朝着天阳宗外走去。

虚宇与郑晓宇并未去阻止,他们就这样跟在卢自寒的身旁,防止天阳宗的弟子对卢自寒出手,不过在见识过卢自寒等人的威势之后,这些天阳宗弟子又怎会自寻死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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