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日.内.皇宫
内监报:皇上找不到了。
冯太后:都到哪儿找了?
内监:近郊、城内均找不到,有人见一行有四五十人往豫州方向去了,
不知是不是皇上。
冯太后:张佑
张佑:在。
冯太后:你再组织人,一定把皇上找回来。
张佑:马上就去。
2
日.外.路上
拓跋弘带着一帮人快马加鞭在赶路。
拓跋弘:前方何处?离豫州还有多远?
奚买奴:前方乃豫州治下汝阴,离豫州城不足三十里。
拓跋弘:加紧赶路,想必这耿玄不知算没算出朕会来找他。
奚买奴:当年他测算出冯熙满门富贵,之后盛名鹤起,可与当年崔浩媲美。想必能知道我们今天会來。
拓跋弘:眼见为实,真正水平高的人,交手便可知上下。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向前方,后面几十个兵丁相随。
3
日.内.宫中
冯太后:还没皇上的消息吗?
侍卫:(外面传来)报,太后,皇上已经有下落了。
冯太后:在哪里?
侍卫:赵昱他们说祁部长奚买奴带着皇上去往豫州方向,去拜访一位
易经大师,传说这位大师曾为冯太师断过前程。准得很准,京城
许多的大臣都领教过。
冯太后:真是荒唐。一般占卜之人都是心中有结未能解,不惑不卜,是他心中不安呐。
李冲:有着落就好,太后不必挂念了。
冯太后:你们各自回去吧。
4
日.外.豫州城外
有人拿着画像到处打听,但偌大一个城池,何时才能打探出一个人呢,真是像大海捞针。但他们并不气馁,执着地在寻找。
耿玄带着两位弟子正在登船。
弟子一:师傅,咱们这匆匆忙忙地离开,还回来不回来啦。
耿玄:怕是难回来了。
弟子二: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呢?
耿玄:你问师傅,师傅问谁呀!恐怕我们连走也走不了了。
弟子一:师傅快上船吧。
耿玄:上也白上,还得回头啊。
岸上有人高喊:船客留步,借一步说话,稍等再行开船。
一队士兵与拓跋弘一行来到岸边。
5
日.内.客栈
一个客栈内,拓跋弘坐定:传他们进来。
耿玄:(进门便跪拜在地)参见陛下,小民惊动皇威,罪该万死。
拓跋弘:果然名不虚传,那你为何要避开朕远走他乡呢。
耿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小民不是避,是偶遇合适的地点与皇上相逢。
拓跋弘:你起来吧,左右全都退下,留下奚部长。
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拓跋弘:奚大人关上房门。
耿大师起身入席.
拓跋宏:不必拘礼,朕今天来就是想要你指点迷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望你也如实相告。
耿玄:陛下能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老奴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敢愧对陛下抬爱。
6
日.内.皇宫后宫
高允在教拓跋宏练字。
游雅进来
游雅:高师教育太子功莫大焉,你教的可都是真功夫啊。
高允:取笑了,太子之礼事关大魏未来前程,你让我去哪找假功夫教他。
游雅:(哈哈大笑)(小声说)你可知皇上找谁去了。
高允:我岂会知道,只知道皇上,没在宫里?
游雅:他去找耿玄耿大士问事去了,真是舍近求远,真佛在眼前,却是远处烧香。这是对你不信呢?还是不信任呢?
高允:玩笑开大了,我不懂那些玄门异术。
游雅:骗了别人你还骗得了我,谁不知你通天地,知鬼神,深藏不露罢了。
高允:我说游大人,你说你老了老了怎么跟妇人似的,说闲话打诳语,老不正经了,老不正经了。
(游雅两人哈哈大笑)
7
日.内.客栈内
拓跋弘:朕来时只是好奇,今日得见大师,敬佩之情顿生,朕有事相烦,您请上座。
耿玄:不敢,不敢。
拓跋弘:朕来找你,多为天下黎民谋划生计,况且朕久慕黄老,大士名满天下,不必客气,但请上座。
(各自寒暄客气后,耿玄闭目一个深呼吸)
开口道:皇宫藏书千策万策,现陛下佛理经书之高深造诣已远在贫道
之上,陛下这次来不过是对內宫困局没有破解之法而已。
拓跋弘:(点头称是)朕开疆拓土,安民破敌,但四荒八合,貌似平
静,却事事掣肘,似有一只无形之手玩控左右。
耿玄:皇上之悟,本就超乎平民。陛下目前境遇乃主两事,其一,女主甚强,且在朝日久,撼动不易。其二,朝堂虚实难辨,敌友暂难区分。眼下平衡一旦打破,鹿死谁手还很难说。皇上诛杀济南、高平时,已经授人以柄,要知道欲速则不达,为今之计,陛下应暂时修复关系,忍得一时,小心行得万里船。皇上的对手比皇上要老练得多,应该团结族内兄弟,增强分庭抗礼之实力。朝中大臣有不少都是中间派,是可以争取的力量,只要陛下心用够,文章做足,稍加恩宠,大势可定。
拓跋弘:是啊,大士所言极是,小不忍乱大谋,大士可否与我即刻占卜一卦如何。
耿玄:待我排卦(耿玄一番祈告,掷卦开解),此卦譔上乾下,乃受
压抑之象,京城不日将有异动,陛下到时可乘势翻身,转运踏喜。
拓跋弘:若真如大师所言,朕定为大师造一所庙观,随时聆听指教,眼下,朕谨记大师告诫,只待条件成熟,相机而动。奚大人,重赏大师。
耿玄:皇上保重。
拓跋弘与奚买奴开门离开。
8
日.内.江右客栈
耿玄:你们俩个进来
弟子一、弟子二入内。
耿玄:赶快收拾行李,离开此地,从此隐姓埋名,真的要远走他乡了。
弟子一:陛下不是对你非常满意吗?为什么急着要走呢?
耿玄:唉,你们岂会看得懂呐。刚才为师所起之卦乃女主专权之象。荧惑、太白犯氐,太后专权的日子不会太远了,皇上来访,图祯显示,大祸三日必致。再看当今皇上,胸无实才,又年轻气盛,老夫即使明告,他也不会相信,只是给他说几句废话宽宽心罢了,你我即刻南下,蛰居刘宋。
9
日.内.平城皇宫.太和殿
冯太后注视着拓跋宏与张佑
冯太后:皇上最近在宫中时间怎么越来越少,朝政方面有无疏忽。
张佑:身边几名宠臣总拉着皇上不是去浮图寺,就是去鹿野苑,再不就拜会些术士之类。
冯太后:怎么看有些不务正业的味道。
张佑:得,也就太后您敢把这话说出来,群臣早有议论,说、说……
冯太后:说什么,大胆告诉我,恕你无罪。
张佑:说皇上这是搞小圈子,孤立太后,对您忠心的大臣像这样下去,对太后的权威是挑战呐。
冯太后:你说得有道理啊,我本对朝政兴趣不大。哀家一生不曾生育,渴望尽享天伦之乐,宏儿出生后便还政于皇上,但回忆身边这些天发生的事,如芒在背呀,我身上担负的不只是我自己,还有诸多大臣,还有大魏的明日啊!
张佑:太后说的太对了,得早有对策呀,皇上自北伐得胜回朝,整个人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即使皇上是性情使然,但他身边那几个人未必是省油的灯呐。
冯太后:你去召唤暂居禁中的拓跋丕,源贺、高允来见我。
张佑:诺!
10
日.内.平城皇宫.太和殿
冯太后:(走下丹樨)这么冷的天,找几位老臣来此,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前几日各位的奏章,因皇上多日未朝,我看了看,你们是大魏的忠臣良将,字里行间透着对大魏未来的振兴和担忧啊!
源贺:太后的这句话,让老臣重新又燃起了希望,本想着以目前局势,混混日子养老而已,想不到太后虽然深居后宫,心里仍惦记着大魏的江山呢。
冯太后:各位的苦心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历经三朝之上,有过患难之交的老人家,个人的生死荣辱已不足惜,都是为天下万民,为大魏的万世基业着想罢了。
冯熙:说句过头的话,皇上一直这样下出,大魏很快会断送他手,到时在座你我,真说不定死无葬身之地!
拓跋丕:各位所言均发自肺腑,时下天子治政是有可圈可点之处,但皇上根本不懂制衡朝臣关系。太后乃厚德之母,皇上不予请教政务,整日沉醉于佛图之善,岂是治国安邦大国之君。
高允:天子行权,手握日月。古来只有圣明之君,无借杀之臣,但君若圣明,天下归顺,君若昏厌,徒生是非。太后你该结束时定然不必顾忌,天子之行,事关天下啊!
冯熙:现在朝中老臣,人人自危,御林禁卫,皇上全部换了个遍,诸多宵小甚嚣尘上,安乐、当兆、阳平、汝阴等皇子王孙也皆附之……(冯太后摆手制止不让再说)
冯太后:皇上时下重用一帮高门小辈,吃喝玩玄尚可,辅弼大业无成,太祖英雄一世,平定天下,先帝旴衣宵食,理兵扬文,幼帝继位之初,三帝内附,当今之时,正是宜仰天下之力,蓄势待发的光景,当今圣上却亲奸臣,疏忠良,怎可让人放心。几日后,是哀家雪落华诞之日,届时,八部六座一并参加,高侍郎可与游明根游大人共持操办,长兄予以主持,东宛宴请之时,哀家自有主张。
众人:诺!
11
日.外.京城途中
拓跋弘一行人马正往京城赶路,赵黑跪地接驾。
拓跋弘:你们怎么来了。
赵黑:离太后大寿之日仅剩三天了,陛下。
拓跋弘:(愤怒地回头对随行者)我说你们一群蠢才,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赵黑:(打圆场)奴才该死,皇上赶紧往京城赶吧,不出意外,三天也能赶回京城的。
人马汇合一处,快速赶往平城。
12
日.外.平城皇宫
宫中一派欢庆景象,大臣们各个衣帽整齐都在宫城门阙外长队恭候进宫祝贺,但几位亲王的位置却还空缺,大臣们在议论。
大臣一:皇上至今未回,亲王接驾也没有消息,该不会耽搁事儿吧。
大臣二:这皇上也是,按理说早几天就该筹备太后的大事儿了。
大臣三:年轻,不上心呐,如果做不到,是因为不重要。
大臣二:话儿扯远了,得了,咱忍住性子,等!
冯太后已衣着袆衣,在嫔妃、椒房的陪同下步辇从宫而出,大臣们齐呼一声“太后安康”,紧随凤驾来到南苑。
南苑筵台早已筵席遍布
太后看一眼空出的帝王位和亲王位,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转头对游明根说:不等了,开始吧。
游明根:列位大臣,今天是太后四十大寿。太后秉承大魏遗风,尽心竭力为日为民匡扶王令,恩泽于民……
13
日.外.平城城郊
城郊,大臣亲王个个望眼欲穿,远处一行几十匹马、车急奔而来。
亲王们:来了来了,赶紧迎驾。
拓跋弘转眼已到眼前。
亲王一:皇上,您可回来了,快回宫,宴席估计已经开始了。
拓跋弘:好,我先行一步(遂快马冲进城门方向)
后面几匹快马与亲王紧随其后。
14
日.外.广场
南苑,冯太后看一眼阶下广场大臣,开口道:给为皇室宗亲、大臣们,吾身为冯门名媛,起自大雪山亳未之族,经三代至此,直以大魏祖训警己,希望大魏能苟日新、日日新。如今,我魏人丁兴盛,国富民强,如不作为,则国内会无事生非;如要有为,吾只希望能与列位继往开来,将我朝推向万千民众所预想之康庄大道,让千万庶民永享安康(她举起大樽)说:“梦不惟远,有志必达。大伙满饮此觥。”
大臣齐呼:太后圣明,太后万寿无疆。
大寿宴开始,各位大臣轮流给太后敬酒。
15
日.外.广场
临时搭起的戏台上开始表演节目,重点是幻术大师表演节目。
整个大舞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太后: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社会不过是个虚幻泡影,凡事,这天如
此,明日便非,人与物性,在于常变,唯有深谙此道,才不为当事所迷。这便是幻术之要义。
李冲:太后奇禀异赋,早已对人世间至理了然于心,非吾辈可能洞悉。
太后:有感而发呀。
16
日.外.广场
拓跋弘急匆匆来到太后面前,身后的几位亲王一起跪下“给太后祝寿,太后万寿无疆”。
太后故意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
才道:我儿入席吧,列位看座。
冯太后:来,我提议,皇上远途劳顿,风尘仆仆,这一杯,是为皇上接风洗尘。
众大臣齐声附和,一饮而尽。
冯太后对拓跋弘:寡人有一事与皇帝商量。
拓跋弘:母后请讲
冯太后让近太监拿过一个折子,递给拓跋弘,拓跋弘打开折子一看。
拓跋弘:这么多人事任免呐。
赵黑:是的,皇上,内臣提拔了王育、符承祖,外臣提拔了游明根、李冲、卢度世、张白泽。
拓跋弘:皇儿经验不足,政事上多听母后安排,但人事重大,可付八座廷议?
冯太后:今日八座都在,都已议过,均无意见。古人说:王者三日不朝,国之将乱,皇上,盛世良景,仰仗的是忠臣,而不是匹夫之勇。上述人等都是大魏忠臣,钦定就在今日为好。诏书不日前哀家已代为而发。寡人还与众大臣商量过,对功劳甚大的功勋拟于近期颁布不死铁劵,具体名单近期届时列出,这些都是维系人心的大事。皇上离宫多时,这些事情都是荒废不起。
拓跋弘很无奈地左右看了看,“母后说的是”
拓跋弘一看气氛紧张,赶紧向游明根递个眼色,游明根招呼乐队
一时其乐融融,万众喧乐。
有一个人冷眼看着这一切,这个人是皇室宗亲拓跋新城。
17
日.内.拓跋新城家
拓跋新城:(在发牢骚)这是典型的外戚干政,一个女人根本不把皇
上放在眼里,大放厥词,什么不死铁劵,什么仰仗忠臣,这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要夺权呐,吾皇危矣。
拓跋新城:(召见心腹)我大魏危在旦夕,时不我待,日下皇帝不揞
政事,这太后一旦心动,便决然难收。将来不久,我大魏必将改权易主,天下又将不平静呐。你速去联络拓跋天赐、拓跋子推来我处,就说有要事相商,待我探一下二人的意思。
心腹应声而出。
18
日.内.拓跋新城府
拓跋新城中堂之上,拓跋天赐和拓跋子推分案而坐。
拓跋新城:两位贤弟,今日召你们府中相见,其实也无其他要事,只是为兄今日得一稀奇兽类,让两位一同赏玩。
拓跋天赐左右一看,内人均已回避。
警觉地问:什么神秘之物,让我们见识见识。
拓跋新城:拿上来。
心腹:是,王爷。(随即抱出一虎仔)
拓跋新城:此物为幼年虎仔,个头虽小,却双目通灵。它能听懂番语,极为粘人。今日邀贤弟来,一是来看这大千世界稀奇之物;二来三弟平日里总爱圈养些飞禽走兽,为兄我对此并不热衷,三弟若看好,拿去把玩,也算名花有主,它可是雌性。
(说完拓跋新城哈哈大笑)
心腹将虎仔放在地上,这厮果然娇柔神气。
拓跋新城从桌上拿出几十根著芊。
恭敬地放在地上说道:神兽有灵我犬儿年令多少?
只见虎仔看了一眼拓跋新城,用爪拨弄出十二根著芊。拓跋天赐、拓跋子推连声称奇。
拓跋新城:此物虽然是雌性,但极为聪慧,除不似人面,它却兼具了雌雄两性之长处。
拓跋天赐:它若是个美女,倒是更好,想必我那婆娘会是喜欢,感谢二哥。
拓跋子推:大兄想必是要表达什么?
拓跋新城:它堪比朝堂当今女主。
拓跋天赐:只谈家事,只谈家事,勿要乱比,勿要乱比。
拓跋新城:太后自然为尊,但我大魏建国以来,还未出吕雉治国之事,你我之辈同为鲜卑老臣,心中放着的岂是几亩旱田,外戚如若专权,我鲜卑几代人的心血将付诸东流,太后残忍果决,宠信汉人,身边无名宵小,更是心怀叵测,为国祚不致外移,我等不为皂隶,还须有所下招才是。
拓跋子推:为兄应是豪情不减当年呐,时移、事易,如今已不似诛杀乙弗浑之时,太后又待我等不薄,怎可有非份之想。况且,仅靠你我,断难与之抗衡,我老了,已无斗志,你别损了夫人又折兵了,你呐,谨慎为之。
(这是暗示拓跋新城:我不参与)
拓跋天赐说:如今我等实力差池太大,断无胜算把握,今天咱们说这话儿权当说着玩的,兄之建议固然利在千秋,但千秋之事,当有子孙来做。
拓跋新城:为兄几句玩笑话,玩笑话,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风流快活,一生是也。
二位起身离开。
拓跋天赐在门口待拓跋子推先走后,对拓跋新城说,
拓跋天赐:往日兄长有事,弟一贯鼎力赞成,也承蒙兄长信任,方有此前之话,四弟虽愚谨,断不会做出出卖兄弟之事,只是哥哥良言即出,难免隔墙有耳。而今,我等对朝廷并无寸功,不可存非份之想呐,你我历经大魏几朝起伏,不可自寻绝路啊。
拓跋新城:那是,那是,兄谨记在心。
19
日.内.拓跋新城院内
拓跋新城返回院内。
心腹:老爷,今非昔比啊
拓跋新城:莫非我多虑了,我错了
心腹:老爷没有错,只是这世道变得太快了。
20
日.外.浴场
拓跋弘在平城南温泉浴场巡幸。
拓跋弘问太监:听说拓跋新城也在温泉浴场附近查点田铺。
太监:是的,皇上,拓跋新城近几天都在清点田地、商铺,造册登记。
拓跋弘:召他过来,与朕一同来泡温泉,一块说说话儿。
太监:诺。
温泉池中,拓跋弘与拓跋新城边泡温泉边说话
拓跋弘:叔父,皇儿本想钻研荒老之学,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眼下情
形可如何破局?
拓跋新城:皇上,你年轻啊,其实当初你诛杀慕容、李敷兄弟时,祸根就已经埋下。这一招棋,你落子早了一点。
拓跋弘:叔父,朕也是九五之尊,实在受不了他们,才情急出手,所以生杀之威,以泄心中之忿。但现在满朝文武,立场倾向于母后,叔父乃我鲜卑望臣,可否明告小侄为今出路。
拓跋新城:陛下万乘之尊,现在龙游浅滩,但尘不掩华,我等也不愿受制于异性妇人,妇人了无长远之计,只是有心计和手段而已。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劝陛下早做决断为好。
拓跋弘:叔父历事已多,可否点拨一二。
拓跋新城:目前太后有先帝恩泽之光,有辅立新君之勋,有诛杀乱政权臣之政,有代复二齐之功。所谓撼山易,动太后难,为今之计,太后不动声色中已堵塞了陛下前进之路,如陛下有意奋发,怕只能兵走险招了。
拓跋弘:(脸色突变)朕绝不做弑君鸩母之事,阳平王不必再说了。
拓跋新城:大魏有陛下至尊仁慈之主,实乃万民之幸,在下所言,陛下不必当真,臣心中早有一策,可与陛下商议。
拓跋弘:叔父请讲。
拓跋新城:陛下权宜之计,是要明哲保身,待到羽毛再丰,再做计较。目前不妨先禅位拓跋子推,与太后平衡。陛下即可养精蓄锐,又可坐收渔翁之利,陛下以为如何?
拓跋弘:这怎么能行,这不符合规矩。
拓跋新城:规矩都是人定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拓跋弘:容朕再议。
21
日.外.阳平王府
天刚微亮,雪花肆虐,狂风卷地,一队轻骑在符承祖带领下直扑阳平王府,手中拿着一道圣旨。
22
夜.院内.拓跋新城府
拓跋新城听到门外喧闹声,衣冠穿好来到院内。
叹息一声:来得真快呀。
符承祖:圣旨在此,阳平王,你可知罪。
拓跋新城笑道:我大魏自开国以来,几时有过宦官传旨之事?至尊口令我在皇宫自然听允,尔等之辈,岂可让我心服。
符承祖:王爷构造虚无,离间当今圣上母子,此罪当诛一人,如若抗旨,那就是灭门的大事了。
拓跋新城:(楞了一下)看了看左右妻儿,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之事,
罪在一人,本王但愿我朝千秋万代,不忘祖宗之托嘱,
为人间留一方鲜卑乐土。常侍大人,麻烦托传太后一句
话,老臣还是怀念当初与先帝在草原上策马扬鞭,击杀
俘虏的日子。但愿太后不忘先帝遗德,辅助陛下,称霸
天下。
符承祖:亲王,我敬你一代骨鲠老臣,话儿我一定带到,今天不过例行公事,这儿有御酒一杯,您自行方便,我在这儿候着。
拓跋新城接酒进屋,后屋内传来哭声。
符承祖进屋而即出:回宫。
23
日.内.拓跋弘內宫
太监报:皇上,拓跋安寿带丧求见。
拓跋弘:什么?叔父……
太监:阳平王归天了。
拓跋弘:(眼中含泪)叔父死得冤呐。
24
日.内.永安殿
冯太后在宫内吩咐高闾、李冲。
冯太后:拓跋新城身为鲜卑贵族,于大魏也是有功之臣,尽管违礼乱常,参与不轨之事,也要按以往礼法有个定论,封谥号益幽,传下去吧。
高闾:太后英明,此号甚妥。
25
日.内.宫中室内
拓跋弘看过诏书大发雷霆,把诏书摔向送诏臣子。
拓跋弘:叔父万世英名,岂可二、三人定夺,他们谁是圣人,谁能做定论,我还是大魏天子呢”
赵黑:天子如不应允,太后赐死无由头,激化矛盾,陛下该如何收场?
高闾:陛下,人都没了,您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算了,况且阳平构间二圣是大臣们有目共睹,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不日皇上返政,另封也未尝不可。
26
夜.内.平城皇宫.拓跋弘寝宫
拓跋弘与几位鲜卑贵族议事。
拓跋弘:大魏自开国至今一直倾向于亲汉,此乃治国大政方针,岂可逆流而上。
万安国:目前形势看来,太后一个人能有多少主意,还不是身边那些汉臣们给出的主意,才是他们处处掣肘。
拓跋弘:但是汉臣们大多都是规矩得很,深得传统文化精髓,并非争权夺利。而我们皇室宗亲多是靠祖荫蒙祐才封王进爵。
车古拔:我们既然通知了他们,就得有治理之方,依我看,汉人实不必留,通通杀光,只有这样,鲜卑一族才能强盛壮大。
拓跋弘:这绝对不可取,无罪怎可大开杀戮,况且朕心仪佛图,以仁
治世,朝中州郡那么多人贪污腐败都无杀戮,怎可对这多汉人下手。
万安国:其实这个问题先帝之时都曾议过,现在汉臣势力早非前日可语,但是,我较倾向于对他们进行限制,要不然这天下转眼之间就会易手。
拓跋弘:我也是有这个担心,太后虽然来自燕国贵族,但也是汉族血统,况且特别推崇汉文化,汉律制。
万安国:皇上,太后不是一般的太后,皇上处之应有充分思想准备呀!
拓跋弘:母后确实睿智,朕自感弗如!
27
日.内.平城皇宫.东宫室内
高允在练字,拓跋宏在读书
高允:太子:不可太用功了,休息休息,换换脑子吧。
拓跋宏:好呀,师傅教我功夫呗。
高允:我怕是教不了太子啊,皇上的功夫已在老臣之上了。
拓跋宏:那有,我这三招两式怎能和师傅相比。
高允:师傅练得太极是以调息、养生为主旨,师傅想活大岁数呢。
拓跋宏:师傅想活多少岁数,才是大岁数。
高允:不是师傅想活多少就活多少啊,人生都是有定数的,能活多少
岁,这要看自己的造化。
拓跋宏:那师傅能活多少岁?
高允:不考虑意外因素,师傅当活到接近一百岁。
拓跋宏:我相信,师傅要超过一百岁。
高允:哈哈,借太子吉言,老臣努力努力。
拓跋宏: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希望师傅真正实现长命百岁。
高允:太子是不是在读忠经孝经。
拓跋宏:是的,在读《天子章》。
高允:孝者“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这是孝道的纲领。
拓跋宏:爱亲者,不敢恶于人,敬亲者,不敢慢于人,爱敬尽于事亲,而德敬施于百姓,刑于四海,盖天子之孝也。
高允:读圣贤书,虽不一定成为圣贤,但人学习就会知礼节。
拓跋宏:这么好的东西我学起来爱不释手,师傅当力促推广,让万民均有受益。
高允:好啊。来,咱练练太极。
(高允带拓跋宏练太极)
28
日.内.拓跋弘宫内,与万安国议事。
万安国:皇上,宫中御林军最近可否发觉有些变化。
拓跋弘:什么变化?朕倒没多在意。
万安国:看近侍倒变化不大,但各宫中高层行走半数以上都被调整。
拓跋弘:传殿中尚书胡莫寒。
万安国:陛下不需再问,着手应对才是上策。
拓跋弘:依驸马之见,有何良策?
万安国:可着胡莫寒去敕勒部落招募一批勇士充实殿中武士,一来这些人可靠好用,二来也培养自己的得力左右。
拓跋弘:此举甚好,召胡莫寒。
太监宣:召胡莫寒进殿。
万安国:一会儿胡莫寒到来,不可与之谈论太深,只言招募武士方可。
拓跋弘:朕明白。
胡莫寒:(进殿)参见殿下。
万安国:殿中尚书胡莫寒,近期殿中警卫可有虚位空缺。
胡莫寒:回皇上,自太后整肃殿中,裁撤下老弱病残,殿中武士尚有空缺未补。
万安国:缺多少人?
胡莫寒:约有八百多位空缺。
拓跋弘:好,朕命你即刻动身,招募八百名敕勒武士充实殿中,宫中禁卫不可空缺呀!
胡莫寒:诺,臣下这就动身,亲自为殿下选拔忠勇之士。
万安国:你去吧,重任在身,不可辜负皇上厚望呐。
29
日.外.京城外
胡莫寒带领一对人马,盛装出城直奔长亭而去,迎接他的是取代慕容白曜的韩均。
韩均:胡尚书辛苦劳顿,快快入内歇息。
胡莫寒:刺史不必多礼,此次到贵地,军务在身,尔等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挑选八百勇士,我好向皇上交差,延误者,杀无赦。
韩均:尚书先行歇脚,这就安排属下去办。
胡莫寒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伍兵锣鼓敲响,街上布告一贴。不少人前来观看,人群中议论纷纷。
人一:进京城呐,好机会嘞!
人二:好差事呀,能进去是福气呀!
有几个豪门子弟也挤过来看。
子弟一:嘿,进都城的机会来了。
子弟二:报名,报名。
子弟三:我也去。
子弟一:一块去报名。
30
日.内.韩府
胡莫寒端坐案前,有人递上名单
胡莫寒:几天过去,报名的多少?
韩均:已有近万人报名。
胡莫寒:不要看报的人多,本次招募条件比以往还是苛刻了些。第一,本次招募全是宫中近卫,所以必须忠勇过人。第二,这个职位在都城属于肥缺,需要豪门才可进入。
韩均:何以局限于豪门呢?
胡莫寒:出身豪门,从小接受教育不同,另外嘛……
韩均暗想:(这是要趁招兵捞一笔呀)。表面上仍打哈哈。
韩均:对、对、对,个人素质会高一些。
31
日.内.敕勒部落
敕勒部落头领聚集在一起
头领一:这算什么事,用我们的人,还要敲诈我们。
头领二:这胡尚书让钱蒙了眼了,那是招兵,分明是敛财。
头领三:打着为我们着想的旗号,中饱私囊。
众人纷纷:杀了他,杀了他。
大批敕勒人涌向韩府。
32
日.内.韩府院中
胡莫寒见众人涌来。
胡莫寒:什么事?
韩均:尚书大人,快回避一下,事情有变。
顷刻间人们已冲进院子。
胡莫寒:你们要干什么?
头领一:干什么?杀了你。
胡莫寒:我乃唐唐朝中殿中尚书,你们聚众谋反,该当何罪?
头领二:你身为朝中命官,借招兵之名大肆贪污,你把大魏的人都丢尽了。
说完众人一拥而上,胡莫寒、韩均身首异处。
33
日.内.拓跋弘大殿上
宫外太监:报,皇上,殿中尚书胡莫寒、刺史韩均在征兵过程中发生哗变,二人已被叛军斩首。
拓跋弘闻听震惊,站起,
拓跋弘:大胆敕勒,皇恩泽及,不思报答,反而心生异端,来人,拟诏征讨。
太监:诺。
拓跋弘:着汝阴王拓跋天赐为征西将军,罗云为前锋,征讨敕勒!
34
日.内.拓跋弘內宫
万安国:皇上,胡莫寒之事应是节外生枝,我有责任呐。
拓跋弘:用人不当,也让他白白送了命。
万安国:他是咎由自取,皇上不必多想了,我们还要往下安排呀。
拓跋弘:天意难违呀!
外监报:汝阴王拓跋天赐出师不利,敕勒诈降,前锋罗云战死沙场,拓跋天赐仅带几名贴身侍卫突出重围。
拓跋弘:知道了,下去吧。无论如何,朕必须亲自平叛,才可扬我大魏国威。
35
日.外.平城外、西门
拓跋弘着八部统帅清点人马,禁卫军候在一侧。
拓跋弘站在高台上,冯太后带着拓跋宏高允站在一旁。
拓跋弘:诸位将士,今天我们沙场点兵,即将讨伐敕勒造反。敕勒部族长期以来,蒙受皇恩,却心怀异端,把大魏对他们的器重当做了讨价还价的资本。自古以来,对待不懂感恩之人,对待妄骄自大之人,等待他们的只有践踏的铁蹄和灭亡的命运。大魏的勇士们,随我出征,用我们手中的利剑告诉他们,分裂永远是死路一条。
冯太后:大魏的男儿们,寡人虽然是深宫老妇,但一直心系疆场,这次出征,你们必将得胜还朝,这是天命,也是必然。因为敕勒毛贼在我们铁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待你们功成归来,老妇定将在此迎接壮士们,与你们共同举杯,论功封赏。各位,赐酒出征。
(各位,递樽,倒酒,为大伙壮行)
冯太后:(走向拓跋弘,小声说)敕勒人勇猛好斗,人强马快,不可掉以轻心。
拓跋弘:母后不必担心,皇儿自当妥善安排。
众人三呼万岁,响彻云端。
36
日.外.出征路上
大队人马行走在出征的路上。
37
日.外.路途中
有小股敕勒军兵与北魏部队开战,但他们都是轻骑兵。来去自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战事。
拓跋弘:我们不能在小股敌人的缠打中消耗过久,应寻找他们的主力击溃之。
剪烛:皇上,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形成不了主力,我们见招拆招,来一批就出动轻骑兵围歼一批,岂不甚好。
拓跋弘:我们出动此多兵马,意欲速决,时间久了,粮草补给势必也会消耗太多,况且北方大雨会增多,于行军也会不利。
帐外大雨倾盆,山间河床,水流湍急。将士们辛苦地宿营、吃饭。
38
日.外.营中
军士来报,右前方出现一队敕勒兵士,大将车古拔自告奋勇出征并献计:
车古拔:立刻派出一队人马从两侧迂回包抄,让这批敕勒兵有来无回。
拓跋弘:车将军布置进行,送上门的菜,打打牙祭吧。
车古拔:听我号令,右侧二千骑。由司马将军率领,负责右后侧包抄。左侧由剪烛将军带领三千骑,负责左后方包抄,完成后方汇合,我自正面四千骑正面冲击。出发!
39
日.内.敕勒部营帐内
敕勒部有军士报:
军士一:大王,不好了,左侧发现魏军。
军士二:右侧也发现魏军。
军士三:后方也是魏军,我们被包围了。
将领一:我们大意了,上当了。
将领二:快突围、突围。
兵士:大王快撤吧,不然来不及了,到处都是魏军呐。
战斗场面一边倒,敕勒大败。
40
日.内.拓跋弘帐内
车古拔求见。
车古拔:臣有事禀报。
拓跋弘打发闲杂人离帐。
拓跋弘:何事?将军请讲。
车古拔:臣以为尽管出西几仗均胜,但有几点疑问想禀告皇上。
拓跋弘:什么疑点?
车古拔:此次叛乱,之所以是小股作战,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组织。此其一。作战时都是骚扰一下就跑,这根本就不是开战,只是被动应战,此其二。其三,我军将领积极性也并不高。
拓跋弘:那依将军之意,该应如何?
车古拔:查清此次叛乱原由,罪其首恶,晓谕百姓,根本无需刀枪,叛乱可平。
拓跋弘:如若真如将军所言,停止杀戮也好,受苦的都是老百姓,只惩首恶,警戒一下也好。
赵罡进帐:皇上,有要事禀报。
拓跋弘:驸马是阵前军师,不必回避。
赵黑:安乐王奏报,高阳封辩,反于青州,聚众五千,联合宋之郁州三千人响应;征南大将军拓拨万奏报洛州之民田伏龙造反并占据州府;中山王奏报咸阳赵昌叛国投宋,城堡三千余户皆跟随,五县响应;南安王奏,西北蠕蠕又犯敦煌,主帅卢布贞陈兵五万之兵屯月余;汝阴王奏报……
拓跋弘:不要念了,朕出兵方满整月,却有诸多事情发生,各关隘统领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赵黑:禀皇上,军情属实啊,各部都在向您求援呐。
拓跋弘:我看是内部出问题了吧,大魏雄风呢?我鲜卑热血男儿呢?血性呢?我真累呀。朕平日在宫尽孝尽忠,出征荡寇驱虏,却还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拓跋弘:(仰天长叹)收兵回朝。
40
日.外.平城外
拓跋弘带领大部队回平城,他耳边不断回响拓跋新成说过的话,
拓跋新成:以退为进,以退为进。
是啊,他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路可走。
他回忆与老和尚的对话
他回忆君臣讨论黄老
他回忆天伦之乐的生活
41
日.内.冯太后寝宫
拓跋弘来见。一阵寒暄后。
拓跋弘:母后,朕素薄时务,宫中府中多仰仗母后关照,朕自小好黄老之学,喜浮屠之事,近日来,频觉理朝,心不在焉,朕以为天下之事,瞬息万变,难以捉摸,以皇儿之力,实难复出明政,是故孩儿决定效仿尧舜之为,退位让贤。而今先把此念告于母后,希请恩允,再行朝诏。
冯太后:(愣了一下)禅位之事非同儿戏,明日朝堂之上,议附大臣方可合乎规矩。
拓跋弘:皇儿知晓,明日及早妥议。
42
日.内.大殿上
大殿之上,拓跋弘端坐龙椅,满朝文武站立两侧。
冯太后在寝宫问太监,皇上可曾上朝。
张佑:早早就已上朝,听说今天特意讨论禅位之事。
冯太后:我已不便上殿,你们机灵点,看皇上这是要唱哪出戏。
张佑:不就是禅位吗?
冯太后:不会那么简单,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朝堂之上发生什么事速速来报。
太监: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