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沙丘从吴野的臂弯中醒来。她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脸,不小心脸又红了。
他似乎还没睡醒。她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给他做个早餐。
咖啡,炒蛋配培根,很快就做好了。她把东西端上餐桌的时候,正好吴野也起床了。他单手艰难地套上了一件咖啡色的毛衣,一边下床一边揉着左肩。
“怎么了,你不舒服?昨晚,睡得不好?”沙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没事,睡得挺好的,就是手被压得有点麻。”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怎么起这么早?”
她低头偷偷地笑了。然后假装镇定的坐在餐桌前,双手撑着脸望着他,甜甜地说:“我就想做个早餐,你醒来就能吃。”
“我怎么这么幸福啊!”他笑着坐在她对面。桌子很小,他们的距离很近,稍稍一伸手就能触到对方。
她一边吃一边问他:“今天你什么时候出发?”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会儿吃完了就得走,今天下午在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对了,你路上开车需要多久?”她随口问着。
他想了想,回答说:“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吧!”
“这么久啊,那你在休息站多休息,不要赶时间。”她没想到他竟然开了这么久的车就为了回来给她过生日。
“其实还好啦,对于你们新手可能算远,但是我每年都得开好几次长途。”他回忆着说:“有一次去南法,我一个人开了七个多小时。”
“这么厉害啊!我现在想到要开始学驾驶了,就很紧张。”沙丘嘴上说得开心,但心里却有点心疼地想着,‘原来在所有的相遇之前,你我都过着无比寂寞的日子。’
“你不要紧张,过几天我回来了,也教教你。”
吃完饭。他帮她洗好盘子,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完毕后,他抱了抱她,“那我走了?”这话里带着半分告别和半分疑问。
“嗯,你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沙丘整个身体都觉得很温暖。她想要挽留他,但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做这样任性自私影响他事业的人,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过几天就回来。”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说。
“嗯,我知道。”她推开他说:“你还是快走吧!路上时间充裕的话,还可以慢一点开!”
“知道了!”,他笑了笑提上背包,说了声:“拜拜!”就打开门,下楼去了。
他在家里的余温还未散去。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心里有几分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甜蜜的回味——关于昨晚他特地回来为她过生日的这一切......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吴野又一次突然出现在门口。
沙丘惊讶得站了起来:“你?忘带什么东西了。”
“是啊!”他把包放在门口,连鞋都没换就急匆匆地走进来。
“哦,那你忘带什么了?我帮你找找?”她开始四处看,思考有什么东西是他忘记的。
可是他却没有回答。他直径走向她,从背后用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我忘带你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沙丘的身体像触电一般,动也不能动,她做了一个“啊?”的口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她咬了咬嘴唇,只能呆滞地站在原地。
他继续摇晃着她,撒娇地说:“跟我走吧!”
“好啊。”沙丘紧接着就给了他回答。
吴野把她的身体转过来,表情很欣喜,“真的吗?接下来一个星期都有空吗?”
她笑着说:“有的!反正我交规已经过了,练车的时间还没约,可以先放松几天。”
“那好,还能多住几天,我带你到处逛逛。”
沙丘随意地拿了两套换洗衣服和化妆包,就跟着他上了车。
这是他们第一次长途旅行,说走就走的旅程。这也是沙丘学会交规之后第一次坐吴野的车。她兴奋地看着路边各种指示牌,饶有兴趣地跟吴野分享前几天刚结束的考试。中午,他们在休息站吃了个麦当劳就继续赶路了。
秋天的高速公路景色非常美,路边的枫叶都红了,一片一片的,在阳光下显得很灿烂美好,像是电影里预设的场景。沙丘忍不住一直拿手机拍外面的景色。中途他们从高速下到小道,他还直接在路边停下车给她拍照......
差不多快到了的时候,沙丘才想起来问:“对了,你下午有什么工作呀?写生吗?”
“不是。”他摇了摇头,“过两天就要展览了,有两张作品配不到合适的画框,所以我要自己做一下。”
“做画框?你还会木工啊?”沙丘觉得自己简直发现了新大陆。她爸爸也会一些木工,小时候总帮她做一些手工作业,她对此一直是很崇拜的。
“哈哈!”吴野笑得很开心,眼睛亮亮的,“不是什么难的工作啊,你去了就知道了。”
沙丘点点头,又问:“那你这几天都不写生了吗?”
“基本上写生的工作都已经结束了。”
“这样啊!”沙丘有一点失落,“我还没看过你画油画呢!”因为她家太小了,吴野住在她家的日子里,只能画一点水彩色粉之类的气味不大的类型,还从在没在她面前画油画。
吴野也明显感受到了她的失落,思考了一会儿对她说:“要不?开幕式结束以后,我们再一起写生两天再回巴黎?反正我带着画架呢!”
“真的吗?”沙丘这下被激起了兴致,“反正我也不着急回去,可以多陪你几天。”
“那行,就这么决定,我这两天考虑一下到时候去哪个小镇比较好。”
“嗯嗯!”......
车子摇摇晃晃地;吃饱了的沙丘一不小心就合上了眼睛。
“沙丘,你快看!”吴野吧把半睡半醒的她叫起来看风景。
她睁开眼,车子正驶在桥上,下面有河水,不远处还有一个高大雄伟的教堂。她还是第一次到鲁昂来。但她早就听说,鲁昂是法国北部诺曼底大区最重要的城市,也是中世纪欧洲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那就是鲁昂大教堂。”吴野示意沙丘往那边看,“它是法国最高的教堂,标准的哥特式建筑。莫奈曾经画过很多张关于它的作品。”
沙丘努力地看向那高高的塔尖,虽然距离很远,还是能看出它的精美异常。“就是奥赛博物馆楼上的那一组教堂的作品吗?”她回忆起来。
“没想到你看得这么认真!”他惊叹道:“你果然有比常人更好的记忆力......”
很快车子就驶出了鲁昂市区,经过一段乡间小道,停在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门口。这就是他们今晚要住的地方了。
听吴野说,这是他们三个画家合租的,除了他,还有一个叫陈起的男艺术家是做版画的,还有一个叫苏艺的女艺术家也是画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