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触,却只是疯狂的,毫无感情的宛如野兽一般的啃咬,被人强迫接吻,夏小川感到非常恶心,甚至干呕起来,她心里怒火一上,心想干脆来个鱼死网破,于是等着男人舌头伸进来,发狠的一咬。感受到嘴里蔓延的血腥味,夏小川睁开眼,男人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亲吻得更加残暴。
夏小川吓坏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法挣脱的她,最终鼻子一酸,绝望地嚎啕大哭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死了,然后被坑来到这破地方,找不到关键人物不说,还被这心理变态捉住不得脱身,难道是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
想到自己要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她后悔的要死。
而看见夏小川哭得涕泪满面,楼鸩微微皱眉,停下动作。
“你哭什么。”多的是女人等着被他宠幸,可身下这女子,却哭得如此伤心,这让楼鸩很是不悦,他认为夏小川是因为段云浠才那么伤心的,心中更加愤怒。
而夏小川捂着眼睛,干脆破罐子破摔,狼狈地放声大哭:“我讨厌你,楼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你,你这变态流氓,我就算魂飞魄散,变成孤魂野鬼也不会放过你!”
“魂飞魄散?”楼鸩听见这话,猛然一怔,他死死捉住夏小川的胳膊,瞬间冷静下来,“你为何会魂飞魄散?”
“呜哇啊啊啊啊啊……”
夏小川哪里理他,自顾哭着。
此时,高嬷嬷闻声而来,走进院子,看见楼鸩和夏小川滚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模样,她吓了一跳。
望了眼叶高嬷嬷,楼鸩缓缓移开目光,起身,低头看了眼依然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一脸的女人,冷冷地说:“带她走。”
瞥到楼鸩唇角边的血迹,高嬷嬷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是低声道:“是。”
随后,楼鸩再次看了眼夏小川,便兀自离开院子。
后来,高嬷嬷将夏小川带到一处陌生的院子,还竟然亲自给她找来一身新衣服换上,并对她说:“以后你就住在琉璃苑里。”
看了看这间宽敞却雅致的房间,和身上的衣服,都是很好的料子,夏小川抹抹鼻涕眼泪,奇怪地问:“为什么?”按理说她打碎了东西,还被楼鸩揍了一顿,不应该受罚么?怎么还给她新衣服,住
叹了口气,高嬷嬷望着夏小川,轻声说:“王爷和你有肌肤之亲,自然不能让你再和普通丫鬟一样。”
“我?我和他没有……”夏小川赶忙否认。
“夏小川,这里还轮不到你说不愿意。”高嬷嬷打断她,冷淡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她管理着毓王府的大小事务,就连冷酷的楼鸩都对她另眼相看,说完这番话,她给夏小川留下两名贴身丫鬟,便走了。
夏小川想追出去,可是被两名丫鬟拉住了。
“夏夫人,你该歇息了。”其中一名样貌严肃的丫鬟说。
听见这称呼,夏小川浑身一凛,扭头问:“你叫我啥?”
这时,另一名看上去很机灵的丫鬟笑了笑,走上前,对夏小川说:“你是王爷的侍妾,我们自然要称呼你为夫人的。”
“呃,我不是——”
“好了,我们进屋歇息了,不然仔细高嬷嬷说了。”那机灵丫鬟小心翼翼将夏小川带进屋,关上门。
夏小川愣了愣,感觉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心里不是滋味,可是看着眼前两人的样子,是不会让她出去的,只好悻悻然坐在椅子上,抬头问二人:“两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机灵丫鬟笑着回答:“奴婢叫璇玑。”
严肃丫鬟亦看过来,点点头,说:“奴婢,灵珠。”
“你们是高嬷嬷的贴身之人吧?”
璇玑是个直白的女子,她没有隐瞒说:“没错,不过高嬷嬷特地让我们来伺候小娘子,以后奴婢与灵珠,便是小娘子的人了。”
听她一口一个奴婢和小娘子,夏小川很不习惯,于是对二人说:“璇玑,灵珠,别叫我小娘子,叫我小川吧,还有,我不习惯你们自称奴婢,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不分贵贱。”
闻言,璇玑轻柔一笑,灵珠虽然面不改色,可是目光柔和了一些,但过了会儿,璇玑却摇头说:“璇玑和灵珠感恩小娘子体恤,但不可不分尊卑,若是外人听见,看见,是会看轻小娘子的。”
“呃,那至少在这里,两位姐姐就按我说的做吧。”夏小川一听见自己被叫做“小娘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主动拉住二人的手,有些撒娇似的说。
璇玑和灵珠面面相觑,或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她们最终点了头。
“是,小娘子——”
“叫我小川。”
“是,小川。”璇玑无奈一笑,就连灵珠神色也缓了下来,似乎对夏小川很有好感。
后来夏小川睡着,二人前去与高嬷嬷回话。
“夏小川和段云浠似乎有联系,主子非常在意她,你们二人是我最得意的丫鬟,好生在她伺候,如琉璃苑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报。”高嬷嬷说。
二人躬身答允:“是,高嬷嬷。”
等二人回到琉璃苑,门外却悄悄出现一个影子,黑夜之中,她带着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琉璃苑的大门。
楼鸩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在一处漆黑的走廊,而他,不知何时,变成了七八岁的孩童模样。走廊的深处,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女人浑身是血,头发披散,楼鸩靠近想要抓住她,可是,他抓住的却是一朵盛开的,好似鲜血一般的彼岸花。
“鸩儿,你要记住,你的母亲,是因为那个叫段凌远的男人而死的!”
楼鸩赫然抬起头,眼前竟然是父皇临终前,满怀厌恶,看向他的眼睛。
“你的母亲,是如此的憎恨他,也是如此的憎恨你,所以给你取名为鸩,视你作毒药。”
“鸩儿,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杀了那个男人,为你母亲报仇——”
年幼的楼鸩感到害怕,想要带着手中的花逃,然而,不知何时,当他摊开,手心里全是鲜血。
下一刻,楼鸩梦中惊醒,缓缓坐了起来。
手边,正是那碎掉的埙。
楼鸩捂着头,漆黑如绸缎的头发凌散下来,落在线条分明的身躯之上,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禁欲的味道,他本就是世间少见的俊美男子,可是身上戾气太重,让人望而却步,不敢接近。
“彼岸花开开彼岸。”他嘴里念叨着从夏小川听见的句子,捏起那块碎片,手指微微摩挲着埙上的图样。
“高嬷嬷。”楼鸩唤道。
随即,高嬷嬷从门外进来,望见楼鸩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王爷又做那个噩梦了么。”
“我没事。”楼鸩拿捏着手里的碎片,放在一旁,问道,“查到夏小川的来历吗?”
高嬷嬷定了定,瞧着楼鸩的模样,心里宛如明镜一般,平静回答道:“奴婢派去西凤的人查探到,段云浠从被囚禁到逃出西凤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楼鸩扭过头,抬起狭长的凤眸,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不明意味的情绪。
望着楼鸩的脸色,高嬷嬷面色没有波动,说:“听西凤大月王宫的线人说,段凌远生前曾嘱咐段云浠来北昭。”
“可知为了什么?”
“不清楚,但据说是为了不死之术来的。”高嬷嬷说,“段云浠来到北昭之后,遭到埋伏,潜入鬼魅林,后来便与夏小川在一起。”
“这么说来,她之前与段云浠,并无瓜葛。”
“可她拥有不死之身,会不会,她就是段凌远让段云浠来北昭的目的?”
楼鸩握紧拳头,目光深邃,冷淡地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段凌远当年为了不死之之术害死我母亲,多去西凤,如今死了,我定要让他儿子血债血偿。”
高嬷嬷知道楼鸩心中的恨意,她缓了缓颜色,轻声说道:“王爷,请恕奴婢多嘴,你打算留夏小川在身边么?”
“有何不可。”楼鸩侧目反问,他眼里的,并不是感情,而是浓浓的恨意。
这种眼神,高嬷嬷曾经见过,那是先帝的眼睛。
当爱变成了偏执的迷恋,迷失在仇恨的泥沼,那双眼睛,彻底沦为疯狂。
先帝就是这样疯狂至死,高嬷嬷从小看着楼鸩长大,不希望看见楼鸩也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