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公主同往,柳员外不敢怠慢,命人快马加鞭回去准备。
路上,李清风将如何与香凝结识以及这些天的遭遇给公主讲述了一遍。公主听完直接了当的问道:“李哥哥,你该不是爱上她了吧?”
李清风虽然知道公主的心思,但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从儿时形影不离的玩伴到如今的形同兄妹,公主一直是他最亲密的人之一。对于这份特殊的情谊,就连他自己也难以界定。公主年轻美貌,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不失善良,对自己更是格外的体贴。随着年龄增长,情窦初开的公主对这的位年长她数岁的大哥哥也越发依赖。历经无数次纠结,李清风也没有能得出结论,但他始终觉得对公主的感情相较于爱情似乎缺了点什么。
当李清风意识到了这点后,从某一天开始,便有意疏远公主,这也是他借故离开京城隐居到荆州的原因之一。
令他没想到的是公主得知了他的去处后,时常会差人给他送来喜欢吃的糕点,这一次更是千里迢迢的跑来找他。
摆在李清风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问题,如果照实跟公主说,难免会让她伤心,以她的脾气万一做出些极端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点醒公主,恐怕她会越陷越深,积重难返。
经过一番思虑后,李清风决定还是要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想法如实的告诉公主,这样或许会有些残忍,但终归有了一个定论,公主慢慢就会接受。
想到这里,李清风回道:“不瞒妹妹,自我第一眼见到柳姑娘,便觉得她与众不同,而且我俩都十分喜爱音律,也许这就是缘分,我打算与她结为夫妻。”
“什么!?她与众不同?难道比我还好?你还要娶她为妻?那我怎么办?你父亲能同意吗?”公主气急败坏的接连问道。
听公主提到父亲,李清风楞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想过。是啊,香凝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父亲能同意吗?可转念一想,事在人为,无论如何也要说服父亲。对于公主的一串提问,李清风没有全都回答,只道:“妹妹乃是皇室贵胄,非一般人可比,但这与爱情无关。你我情同兄妹,我看着你长大,就算娶柳姑娘为妻,也不会疏远你的。”
说完,李清风本以为会迎来公主暴风骤雨般的苛责,然而并没有这样,李清风不免奇怪,回眼一看,公主正在默默的抽泣,李清风一向见不得公主这样,于是又心疼了起来,连连安慰。
这时公主才道:“或许你是不会疏远了我,可总有一天,父皇会把我嫁给别人。可能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或者像你哥哥那种人。如果让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到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不要乱想了,我相信上天一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幸福的归宿。”李清风道,“怎么还再哭?等下让你母后知道又要怪罪我了。”
这一句外人听不懂的话,却令公主笑了出来,因为小时候每当她任性哭闹,母后就会假装怪罪李清风不懂得让着妹妹,还假装不要再让公主找李清风玩。每当这个时候,公主马上就会擦干眼泪,很认真的保证不会再哭。
李清风的话让公主感觉十分的亲切的同时也让她看到了希望,于是她擦了擦眼泪道:“还算你知道心疼人家。那个什么柳香凝,哪里就比我好了?
李清风听了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队伍中途休息的时候,李清风本打算去看望在队伍后面乘坐马车的香凝,公主硬是将他拉了回来,然后问道:“李哥哥,一会你骑马带着我好不好?”
李清风不解的道:“你不是自己会骑马么?”
公主道:“小时候你经常带着我骑马呀,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李清风为难的道:“妹妹现在长大了,要还是像以前那样,会被人笑话的。”
公主把嘴一撅道:“哼!既然这样,那你刚才又是怎么骑马带着那个什么香凝回来的?这就算了,你还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人家身上,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了?”
等再次启程的时候,公主硬是坚持与李清风同乘一马。李清风非常无奈却又拗不过公主,此情此景令在场众人无不忍俊不禁。公主则十分的得意。
这一切自然也都被香凝看在眼里,令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后面她一直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缠绕着手中的绢帕。
叶儿心疼香凝,愤愤不平的道:“姐姐,你看那个小白脸,现在傍上了个什么公主,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
香凝道:“妹妹不要这样说,李公子和公主都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叶儿道:“哎呀姐姐,这是两回事,那个李公子之前对姐姐百般体贴,那日更是当着百里老先生的面说要娶你为妻,可你看他现在那副德行,攀上高枝儿后马上就变了心,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太可恨了!”
香凝叹了口气道:“我不相信李公子是朝三暮四之人,况且他和公主看似早就相识,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他现在怀里抱着如花似玉的公主,哪里会有什么苦衷?”叶儿反问道。
“你那里看到他抱着人家了,不过是同乘一马而已。”香凝反驳道。
“哎,我就知道姐姐还是非常在乎他的,明明自己心里难受还处处为他辩护,可是姐姐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到底是谁?怎么会与公主这般亲近?这些姐姐都想过吗?”叶儿问道。
香凝没有做声,心里却觉得叶儿说的不无道理。李清风,我的心上人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把心交给了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些疑问突然似滔天洪水般不断在香凝的脑海里涌现。
由于柳员外命人快马加鞭事先回去通报,等队伍回到景峰镇的时候,镇上早已是净水刷街黄土垫道做足了迎接公主驾到的准备,乡亲们也都聚集在街道两旁等着一睹公主芳容。
见公主与一名英俊公子同乘一马而来,大家纷纷猜测此人定是驸马。为首乡亲看到队伍过来,便带领众人齐声道:“参见公主千岁和驸马爷。”
李清风听到这称呼,本打算纠正一下,还没等他说话,公主十分高兴的回道:“有劳乡亲们前来迎接,我与相公都非常感动,待本公主返回京城,定向父皇为你们请赏。”
乡亲们听罢山呼千岁,公主更加得意起来,李清风则臊得满脸通红,十分尴尬。
公主在柳府安顿下来后,马上命人将香凝单独叫到近前,因为她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几乎夺走自己心上人的香凝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
等香凝来到近前,她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心想眼前这女子虽说不上美艳,但的确十分端庄,还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若不是因为李哥哥喜欢她,自己还真的愿意与她结为好友。想到这里,公主问道:“你多大了?”
“民女今年一十有八。”香凝回道。
“哦,那你要长我两岁,我该叫你姐姐才是?”公主话里有话的道。
香凝赶紧回道:“民女乃一介草民,万不敢与公主千岁姐妹相称。”
“哼!你现在到是很有自知之明,可争起来的时候却怎么又一点都不含糊?”公主突然提高嗓门说道。
香凝不解,问道:“公主于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无以为报,相争从何谈起?”
公主气急败坏的道:“你还不承认?那我来问你,你和我李哥哥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香凝这才明白过来公主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先前众人对李清风驸马的称呼已让她寝食难安,那时她就恨不得马上质问李清风,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面对公主这般质问,香凝心里越发觉得没底。
沉默了片刻后,香凝决定如实回复,于是道:“实不相瞒,民女与李公子因为喜爱音律而偶然相识,互生了爱慕之心。”
公主哼了一声,接着问道:“互生爱慕?那你是不是还想着要以身相许?”
香凝迟疑了一下,回道:“这就要看缘分还有李公子的意思了。”
她公主一听这话气的柳眉倒竖,用手点指香凝道:“好啊!如此说来你本是愿意的!好大的胆子!”跟着眼泪也落了下来。
香凝见状忙安慰道:“公主息怒,你我虽然尊卑有别,但都是女孩子家,有些事情也是情非得已。”
公主擦了擦眼泪道:“我与李哥哥青梅竹马,此次我来就是要找他回去尽快完婚,中间却突然多出来个捣乱的你。若你还有自知之明,就该离我们远点!”
公主的这翻话仿佛如晴天霹雳一般痛击了香凝,她已然不知道是该安慰公主还是安慰自己,头脑里突然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李清风走了进来,看见低头不语的香凝和一旁抽泣的公主,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公主和香凝都没有作答,沉寂片刻之后,香凝强忍心中苦涩与李清风和公主告辞后一个人离开了,李清风本想去追,结果被公主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