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渐远的步伐声,承霄肃然起身,悠悠行至舒华左侧,低声道:“你去查查德明跟什么人来往,那个明月春是何方神圣?”
舒华神色凛然道:“查不到的,几年前她的行踪像迷一样。王姬回来的时间也不长,接触过的那几个人不足以判断。至于明月春,应该是她前面提到的青楼老板娘。嗯……这样,反正姚斌都要去那,一并交予他好了。虽然对于他这样迂腐的人,很难想象他是怎样跟那些花姑娘打交道。”
见承霄眺望门外的远方,不发一言。舒华忧心忡忡道:“王上在担心什么?德明王姬舒华愿意用全家性命担保,王姬对王上情真意切且忠心耿耿。”
“舒华,从前我们一起读古书,看那些金戈铁马的热血战场,波谲云诡的政治,我们懵懂时期非常纳闷,为什么当帝王前如此开明和仁德的人,当王帝后会越发暴戾和多疑。有的残害同袍亲兄弟,有的惮民望而除功臣,更有甚者,贪图享乐,亲奸佞,疏贤臣,祖辈辛勤打下的大好河山白白葬送。从前不懂,不明,甚是鄙视,可如今……站在越高的位置,越是孤独,悲凉,自由就像关在满是荆棘之地的牢笼里,即逃不出去,又容易稍错一步,就被利剑刺得遍体鳞伤。在这个有千双眼、万双目注视的环境,人的每个劣根、敏感情绪都会无限放大,虽然这不是犯错的挡箭牌和借口,却是犯错原因,”承霄铁青着脸说。
舒华想了想,道:“所以主宰之王非人中龙凤不可,能人所不能。我爹从小认为王七子英武不凡,他日的成就绝对是理玄国之最……我爹不会看人的,而我,也不会看错……”
“哼,成就?”承霄发出不符合他年纪的苦笑:“那些真的无所谓,我每天睁开眼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母后问我选妃的意思,我说但凭母后安排。她坚决不同意,坚决要我寻觅一名合乎心意的女子,她说只要我快乐,尚且可以顶住前朝后宫的压力。母后真的疼爱我,一生都在为我默默付出……只是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喜欢的人了吧!”
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安慰。
在一旁随时候命的福东却是听得冷汗直冒。
广尊因为选妃一事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便留下了负责承霄日常起居的福东。她听说德明推荐了一名不错的女子,想通到福东的证实,来决定最终的走向。
福东慎言道:王上未曾表态。圣上的意思是,只要通过两宫太后的慧测,相信都是贤淑的最佳人选。
广尊有些失望,责骂道:你倒是越来越圆滑了,连搪塞衰家的话都说得如此滴水不漏!你平日照料王儿的时间最长,难道就没有发现他对谁对动过心?或者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
此时,一向谨言慎行的福东竞说出承霄的一时戏话:王上说有什么人选比得上堂堂德明王姬。论武功,王姬飒爽英姿,以一敌百。论姿色,把王姬丢到任何美人堆里,都不会黯然失色。论才学,太傅从小就夸王姬聪颖伶俐,思想活跃见解独特。陪王伴驾、携手并肩的最佳人选非王姬莫属。
过后,福东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倚靠在黄绸缎绵里高贵的太后,只见她听到这个震撼至极的消息后,陷入了难以置信且错愕的情绪中,眼眶里多了一层雾水,仿佛是思想斗争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