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撕了你的嘴。”陈氏嘶哑低吼一声，朝靖国公夫人扑过去。
她们两人本来离的就近，陈氏大力一扑，靖国公夫人毫无防备就倒在了地上。陈氏也一个趔趄摔倒，砸到靖国公夫人身上，两人就这样厮打在一起。
靖国公夫人脑袋着地，头还是懵的，可她顾不得疼，因为陈氏已经左右开弓，在她脸上招呼了好几下子。
她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是小门小户出身的陈氏的对手，陈氏又占据着有利地位，任凭她怎么出手，都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之机。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靖国公夫人张嘴对着陈氏的脸就咬了下去。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响起，陈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一股腥甜的气息在嘴里蔓延开来，靖国公夫人忍不住笑了，露出两排血淋淋的牙齿。
陈氏知道她这下是破相了，那么肯定不能便宜了靖国公夫人，她伸出尖利的手指，在靖国公夫人脸上挠呀挠。
这一道道伤痕，可比她脸上的牙印精彩多了。
“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两人贸然动手，那些丫鬟婆子哪里见过这阵势，都呆若木鸡楞在原地。
“快去帮夫人。”不知谁喊了一声，大伙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扑向二人。
靖国公夫人今日带的人少，只带了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周嬷嬷还留在了马车里，没随她一同上山，她们总共才四个人，而陈氏那边是六个人。以四对六，谁输谁赢这不是明摆着。
靖国公夫人的一个丫鬟脑子还算好使，眼看来硬的不行，就朝着陈氏的人喊道:“敢对我家夫人动手，你们不要命了，容妃娘娘一道懿旨下来，你们都得诛九族。”
她这一嗓子，陈氏身后那几个跃跃欲动的丫鬟犹豫了。苏家的势力她们是知道的，敢殴打靖国公夫人，下场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海氏可不管那么多，就算她们只站着观看，到时候论处起来她们还不一样是顶罪的，相反，她如果护了主子，夫人感念她，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了我家夫人。”海氏吼了一声，拦在了扑向陈氏的那三人面前。
身强力壮的海氏，着实令那两个丫鬟发怵，不过她们仗着人多，三个打一个，不会吃亏。
等真正加入战局后，她们才发现海氏的战斗力有多厉害。
那双枯瘦如柴的手，力气竟然大的惊人，手掌还有硌人的茧子，这明明就是个做粗活的婆子，怎么成了陈氏的近身嬷嬷。海氏很快放倒了三个人。
那边陈氏虽然占了上风，靖国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她比陈氏高了一头，力气也比对方大些，她已经挣脱陈氏的束缚，还回手给了陈氏几个嘴巴子。两个人从门里边打到屋子中央，又从外屋打到了里屋。别看两个人都饥肠辘辘，打斗了半天还精力满满，没有懈怠的意思。
屋子里充满了女人的哭声、叫声，终于引来了小尼姑的注意，她闻声赶来，好不容易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叫连连。
“你们别打了，快停下。”
奈何她的话没人理会，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分不开打斗的两团人。尼姑当机立断去搬救星。
“住持住持，不好了，前面有人打起来了。”尼姑跌跌撞撞奔向后院。
住持正在闭目诵经，闻言一惊。
“谁打起来了。”住持还以为是别的弟子打架，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香客上门。
“是头柱香和二炷香。”
“什么？”
“是东厢房和西厢房，她们都是摸黑来上香的。”小尼姑上气不接下气。
住持气的把佛尘一甩:“说重点。”
“重点？”小尼姑挠挠头，茅塞顿开。
“重点就是两位夫人单打，一个婆子打三个，还有两个只看不动手的。”
住持听不下去了，起身奔向前院。
“重点是她们在东厢房打哎。”小尼姑怕师傅找不到地方，跟在后面补充道。
还有几位尼姑听到动静，纷纷跟过去。
这次来的人多，她们齐心协力拉劝，再加上住持的威信，终于把斗的正酣的一群人分开。
“反了，佛门净地你们竟然……”住持气的手抖。
等她看清为首的两个人，更是惊呆了。虽然二人头发凌乱、华丽的衣服扯得稀巴烂，她还是认出了其中的一个，靖国公夫人。
靖国公夫人是这里的常客，一心虔诚向佛，前几日她家里出了大事，住持是有耳闻的，她能摸黑来上香也能理解，只是这打架斗殴到底是要闹哪样。住持不认得忠国公夫人，不过任凭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和靖国公夫人对打的是苏府的亲家。
“阿弥陀佛。”住持痛心疾首，来不及质问打斗的几个人，首先想到要维护佛门清誉，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静慧，这里还有没有别的香客。”
“师傅，还有位小施主在上三柱香。”报信的小尼姑答。她也觉得奇怪，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摸黑来上香。
“是什么人？”竟然还有人，住持顿觉头疼。
静慧这次还算激灵，麻利地答道:“就姑娘家一人，穿着粉红色石榴裙，就是带着兜帽，看不清模样，不过看细瘦的身板，也就十四五岁。”
住持放心了，来上香的姑娘，大都是三五成群，单独来的，肯定是有难言的苦衷，还可能是瞒着家人来的，甭管庵里发生什么，她也不敢说出去。
“她可留意这边的动静？”住持问。
静慧答:“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在佛堂跪着，不曾离开。”
“那好，”住持放心颔首:“一会她上完香，你亲自把她送出去，再把庵门关上，外面若有香客来，就说里面还没有准备齐全，让他们稍等片刻。”
靖国公夫人明白住持的苦心，她这是在维护苏府的脸面呢，哪怕全身再狼狈，也不忘朝她说声多谢。
佛堂那边，静慧已经听从住持吩咐，来到上香的小施主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