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恨恨地骂:“让我在这里当你的替身，你跑出宫风流快活，看我怎么败坏你的名声。”
说完心里舒服多了，刚刚怼慕容佳琪这一出，还真把主子的形象给败坏光了。
此时他口中的主子正在众源玉行二楼的雅间内，看着全神贯注手持丹青作画的九儿，眉目含情，目光柔情似水。
九儿微微皱眉:“湛哥，不可以这样子哦，你这个表情，会让买画的人误以为你是个轻浮浪荡子。”
湛哥一震，他差点忘了九儿在为自己作画。可是天地良心，他一点都不轻浮，更不是花花公子。
“你说的对，皇子就应该是庄重威严的。”湛哥扶正表情。
“那可不一定，”九儿不屑来了一句:“我觉得胡湛就是个哗众取宠的人，要说端庄也一定是装出来的。”
胡湛头大了几分，看来九儿还在为苗小姐的死耿耿于怀。
“九儿，你听说过没，真正的皇子进宫了。”
“知道啊，”九儿头也不抬地说:“所以干完这票我就要金盆洗手跑路了。”
胡湛差点蹦起来，还干完这票，她真把自己当坑蒙拐骗的了。只是她说的跑路难道是认真的？
“你……真的要跑？”
九儿抬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一点，让别人听去我就惨了。你不在的这几天，买家忽然多了好多，我都挣了三十万两了。”九儿激动地伸出三个手指朝他晃了晃。
湛哥看着因为激动满脸通红的九儿，只能配合地惊讶一下。只是，三十万两很多吗？
“买家多，你就更不能走了。”湛哥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九儿郑重道:“这些银子我一辈子也花不完，而且买主越多我就越可能暴露，糟糕，胡湛已经现身，说不定宫里头已经发现画像是假的了，不行，”九儿把画笔一甩:“不画了，我现在就得走，要不然小命都没了。”
“她们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也不会知道是假的。”
九儿疑惑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见过胡湛长什么样。”
“我见过。”为了留住九儿，湛哥差点就要自我出卖。
“我走南闯北的，偶尔一次机缘巧合见过他，我和他有几分相似。”
九儿倒是对湛哥的话没有怀疑:“传闻胡湛貌比潘安，你俩相似倒有可能。可是就算不会被发现，我也要走。京城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踏足这里。”
湛哥心里发慌，幸亏他出宫及时，如果他晚来一天，恐怕就真的人去楼空。
“是因为苗小姐吗？”胡湛问道。
九儿苦笑一声:“反正她大仇已报，我也了无牵挂。”
湛哥顿了顿，看来苗小姐在她心里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此一来，他就要提醒九儿一句，以免她留有遗憾。
“苏容已经复宠，恢复妃位指日可待。慕容佳琪也解除了禁足，有她们母女帮衬，苏家还会恢复以往的荣宠。等过些时日苗小姐的事情就会被百姓淡忘，什么谋害忠良之后，那些惩罚不过是隔靴挠痒。”
九儿怔了怔:“此事当真？”
湛哥点头:“我在宫里有可靠的人。”
“你不仅在宫里有，在朝堂也有不少人吧。”九儿抬头望着他:“一夜之间他们就能从漴山嶄将人打捞出来，能支使得动皇家护卫和刑部，你肯定不是一般的商人。”
湛哥早就料到九儿聪慧会想到这一层，所以就大方承认。
“我当然不是一般的商人，我是挣大钱的商人。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九儿只觉得心在帛裂似的痛，她忙活了半天，难道还不能真正惩罚那些人。
“也不是不能扳回来，”湛哥又说:“苏家就算恢复以往的繁荣也是在至少一年后。”
“那有何不同。”九儿只觉得心灰意冷。
“所以我们要趁现在再打击他们一次，让他们永无翻身机会。”
“这……可能吗？”九儿内心虽说失望，可面对无所不能的湛哥，她又重拾希望。
“三天后就是十五，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是不是有逢初一十五去城隍庙上香的习惯？”湛哥问。
九儿点头:“城隍庙是皇家寺庙，一般的百姓去不起。”
“那么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会不会去庙里上香祈福呢。”
“祈福祛祸，肯定是要去的，只是这有什么特殊吗？”九儿问。
“忠国公夫人是不是也要去？”
九儿想到佛口蛇心的虔诚婶娘，这个节骨眼上，她当然也要为苗家上一炷香。
九儿说:“你是说她们有可能会遇到，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她们还能打起来不成。”说完她又急忙摇头:“苗雪易还是靖国公府里的少奶奶，忠国公夫人不会这么荒唐。”
“那是因为她还以为苗雪易是苏家的少夫人，苗家还有大树可以乘凉，如果让她知道苏家的算盘，她还能这么沉得住气？”湛哥又提醒道。
九儿面前浮现忠国公夫人精明算计的脸。她现在还以为苗雪易会复宠，等到苏家东山再起那一日，苗家也会跟着沾光。但如果她知道苏家已经容不下她的女儿，等到将来苏家少夫人另有其人，苏家又会蒸蒸日上，而苗家则永无天日。
九儿嘴角微微上扬，以婶娘的狭隘心胸，她宁愿和苏家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容不得只有苏家风光、苗家落败。
“那么我们就想办法通知一下忠国公夫人吧。”九儿说。
湛哥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然后他又小心翼翼问:“你还急着走吗？”
九儿道:“在好戏落幕之前，我还是坐观虎斗吧。”
湛哥这才心安，他盘算着等苗苏两家闹完也要三五日，这几天足够他将宫里的事情处理完，然后带着九儿远走高飞。
九儿肯定是要离开京城的，只是一定要和他一起走。
“九儿，在我出去办事这几天，你一定不要擅自离开京城。”湛哥不放心地叮嘱。
九儿笑道:“三日后，我也要去城隍庙拜一拜神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