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风碧云剑（一）

武道阁一旁的小阁楼里，一个老者摸着鄂下的白须，看着窗边藤椅上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已经被笼罩在了淡金色的光芒里面，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幕，老者一副了然的神态，显得有些志得意满。‘’莫老，敢问你这是？‘’一旁的守卫，见着莫老如此的神态，心里觉得十分的诧异，印象中莫老上一次露出这种神态的时候，还是在七国大比大尧取得第三的时候。平日里莫老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周围不管发生多么大的事，都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一般都是对某件事物或者某个人产生了极大地兴趣。‘’小七啊，抱歉了，打扰到你了。‘’莫老回过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他不知什么已经进入了暗卫的护卫阁了，眼睛里面一转，心中就明白了，武道阁这边的护卫阁是暗七负责的。暗卫，是专门用来守护皇家藏书阁的护卫，他们的前身，大多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也不知道刘显使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这些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心甘情愿来这里做了暗卫，问起名字的时候，瞬间便热闹起来，顿时牛鬼蛇神齐下凡，‘’玉麒麟卢俊义‘’‘’青面兽杨志‘’‘’插翅虎雷横‘’‘’神火将魏定国‘’......由于他们都习惯了称谓，名字反倒不怎么在意，叫他的名字，他不一定能反应过来，非得要连上称谓才能反应过来，刘显虽然记性不差，但是满脑都充斥着国家大事，哪有心思去记这些诨名，但你总得有个称谓。于是，暗卫这个组织也就应运而生了，暗卫直接受命于皇室，在皇家藏书阁，有着绝对的权利——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为了解决称谓的弊端，统一的以暗为姓，以降冥排列为顺序，依次为，暗一、暗二、暗三......每个阁楼凸出的地方，修建一个小号的阁楼，名为护卫阁，每处阁楼，有四个护卫阁，分布在阁楼，正西、正东、正北、正南的位置，这些正是刘洵刚进来的时候，感受到的那些强大气息的来源。‘’莫老，您在看什么呢？‘’暗七今日像往常一样，手上拿着一本纸张有些泛黄的古书，兴趣盎然的看着，不时还照着书上的动作，暗自比划着，伴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像是受到了挤压一样，朝着周围扩散而去，不多一会儿，沿着暗七周围两尺的地方，俨然成了一片真空地带，他的身形也无端的飘了起来，不过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又从新落到了盘膝的地方，被挤压开的空气，瞬间也是补了回来，产生阵阵音爆，半晌才恢复平静。‘’这排云掌，果然霸道，花了将近两年的功夫，总算是达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心里刚想着要出去找那几个老家伙炫耀一番，睁开眼，见到莫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阁楼的窗边，朝着藏书阁的方向看着什么。他见到这一幕，心里甚是恐惧，看着莫老的模样，来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要是莫老趁他练功的时候对他出手，绝对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想到这里，心中的那几分得意，没涌起多久，便熄灭了，人也显得内敛了很多。‘’没什么，觉得那两个小孩挺有意思的。‘’莫老眼神仍旧盯着武道阁北端窗户外专心看书的两个小小身影。暗七见着莫老脸上的神情，和摸着胡须的动作，不禁觉得有些好奇，走到莫老的旁边，顺着莫老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窗外原本空无一人的藤椅上，两个小小的身影挨着坐着，全神贯注的看着小女孩手上拿着的那本书，因为身形太小的缘故，所以那为成年女人量身定制的藤椅，还有一小段是空着的。“《清风录》？”暗七见两个小家伙很是专注的模样，朝小女孩手上捧着的那本书看了过去，当看见不过是一本《清风录》，觉得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的是，这种书竟然也有人看，而且还能看得那么入神。《清风录》，他是知道的，跟武功心法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一本随笔录，按理说这种东西是没有资格进入武道阁，但是却碍于它的名头，才将其放入了武道阁最里面的位置放着，如果不是因为那上面有两位传奇人物署名，只怕早就不知道被丢弃在那个角落了，怎么可能还会在这，皇家的藏书阁里，专门空出一格，只放这一本随笔录呢。“清风刚起碧风至，风致叶落伴君舞，别有一番景致啊。”莫老听出了暗七语气里的不可置信，也没有责怪的地方，《清风录》里记载的，都是两位传奇的甜蜜往事，这对于他们而言早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是他们早就舍弃的东西，试问在权力和财富的面前，爱情算得了什么？‘’真爱？‘’别逗了你呢，都什么年代了，您老还信这种神话啊。这就是大众，真实对话的写照。‘’二殿下！莫老，需要去把二殿下，接下来吗？‘’暗七摇了摇头，眼神随意的往旁边那个小男孩看了过去，下一刻，淡然的神色，瞬间被慌张所代替，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看的时候，还是那个人的影子，当今皇帝的二皇子刘洵，他本来打算立马过去将刘洵接下来的，顺带着把那个拿书的小姑娘也给接下来，但看着眼前的莫老，他没有立即做出动作，莫老在其它人的眼里，或许只是个顺常的管理员，但那不过是冰山一角，莫老真实的身份，是暗卫的首领，遇到事情首先都是要给莫老请示，得到同意后，才可以进行。“无妨，你接着练你的功。”暗七见莫老一直盯着那边，就连跟他交流的时候，也没转过脸，想着以莫老的武功，就算出了意外，也无伤大雅，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过身，走到房间里练功的地方，盘膝坐了下去，闭上眼睛，刚打算运转内力练功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了莫老有些沧桑的声音“势不可去尽，攻敌七分，自流三分，神功可成。”睁开眼感激的看了眼窗边站着的莫老，随即闭上了眼睛，暗自运起内劲，不多时身体就浮了起来，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次周边并没有空气被挤压的现象出现。‘’悟性还算不错。‘’莫老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知道暗七在他的指点下，算是有了不小的进步，暗暗的点了点头。‘’就看你们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够领会到其中的奥秘了。‘’莫老摸着胡须，饶有兴致的看着藤椅上，专注的两个少年。‘’风起叶落不相归，妾以罗裳同执杯，君何以故暗相据，质问妾心归不归？‘’刘洵自来到窗边以后，第一眼看上这本书的时候，就被书中的内容吸引了，在他看到内容的那一刻，那种奇怪的感觉立马又出来了，时而压抑，时而兴奋，这本书不是什么高明的武功心法，也不是什么前辈留下的心得体会，是一个叫做林清风的的人写的，类似于随笔录，写的都是他跟一个叫史湘云的女子，期间发生的一些爱恨纠葛的往事，看了这么久，刘洵心中整理了下，得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林清风本是逍遥剑宗这一代的剑子，不到十六岁的年级，逍遥剑宗的镇派功法——《逍遥无极剑》，就已经被他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也就是说常人需要三四十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他竟然只用了区区十年，就达到了武学宗师的地步，更何况能被逍遥剑派作为镇派功法的《逍遥无极剑》又岂能是那些凡品武学可言的，此事一出，顿时震慑到了整个逍遥剑派的高层，就连一直云游在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子，都是赶了回来，在众目睽睽下，轻微的点了点头，顿时整个逍遥剑派都陷入了狂欢，他们知道老祖点头的含义，那就是确认无疑了。史湘云就显得低调了很多，史湘云是当时以暗杀成名的家族——史家的大小姐，没人见过她的模样，见过她的人，近乎全部都无一列外的死在了她的手里，在当时的江湖上，她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史阎罗”，阎罗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五更，经她手接过的任务近乎没有失败过。但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竟然传来了“史阎罗”要金盆洗手的消息，与此同时逍遥剑派内定的下一代宗主林清风也被逍遥剑派废去一身武功，逐出了逍遥剑派。这两件事的发生，在当时的武林上引起了剧烈的轰动，但谁都没把两人联系到一起，要知道逍遥剑派作为武林中各大门派中的正道之首，怎么可能会和专门精于暗杀的商家走到一起呢。可能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越不可能的，越是凑到了一起。刘洵起初也很疑惑，但伴随着下面很长的一篇自述，他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述是这么写的：初见她的时候，也没想过能和她走到现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几乎没有对话，就刀剑想向。那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样在碧云峰练完剑，因太过投入的缘故，回到翠云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刚一进屋，见到有一个蒙面的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桌上扣着的茶杯也翻了过来，里面还有些残存的茶水，看着茶杯上的唇印，加上蒙面人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知道是个女子，见着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尚在剑中的长剑，知道这蒙面女子是个剑客，当即行了个剑客之间的剑礼。‘’姑娘是？‘’那蒙面女子，见我回来后，深深的松了口气，看这模样，来的时间应该不长了。‘’这茶挺好喝的，茶叶有吗？送我点。‘’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我听到她的话，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去到内堂，把云裳雪影拿了出来，递给了她，她看都没看就塞到了怀里。‘’你叫林清风?‘’这是她的第二句话。我拱了拱手，礼貌的回应道“在下正是，敢问姑娘是？”“哦，那拔剑吧。”这是她的第三句话。虽然我还有些懵，但是当时便把她列入了挑战者的行列，本来想算了的，但见她恭敬的行了个剑礼，我只能应战了。一开始我本来以为不过是切磋而已，谁知道她却是招招夺命，剑势如虹，我再三劝阻无果后，只得用出了逍遥忘川的剑招，这一招是整个逍遥无极剑里面最为柔和的一招，是专门用来破招的剑术，我使出这一招后，不久原本气势如虹的她，渐渐落了下风，但她还是不肯停下来，我当时心里顿时无名火起，不再处处留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就处于下风的她，更加不堪了，我也没注意，只是剑招愈来愈急，如狂风骤雨般，不断施展着，周围顿时传来”叮叮当当‘’宝剑相撞的声音，下一幕我当场便傻眼了，差点没收住剑招，在斗了大概三四十个回合以后，我实在失去了耐心，使出了逍遥极乐，这招是逍遥无极剑里面的杀招，使出的时候我便只运了三成的内力，刚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我以为她会挡住，见到差距后就会罢手，谁知她竟然直接立在原地没了动作，我急忙收去了内力，剑招也收了回来，但清风剑的锋利程度还是划去了她脸上蒙着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