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犹豫。
我知道喜鹊就坐在这面门后面的座椅上发呆，但我还是在犹豫。
我其实并不想见到他，如果可以，我会让他从此消失不见，甚至谁也记不起他。但总犹豫，似乎也很没意思，我似乎并不多那些时间。
我还是推开了门。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但喜鹊还是神游天外，我来了都没注意到。这我倒是可以体会，所以我只是随手抽了张椅子坐在一边。
不过我似乎有点走神，坐下了才发现他一直在念叨着：
“奈何叹，叹奈何，
奈何世间皆奈何；
奈何叹，叹奈何，
奈何世间皆奈何……”
我也叹了口气：“一曲奈何情，唱遍多少离合悲欢。”
到不仅仅是说给他听的，也是……
不想注意时间，但估计过了很久，他发觉到我的存在了，只是，他已经无话可对我说，我也不愿再开口。
……
“你怎么来了？”
果然是他打破沉默。
“本妖为什么不能来？”
“没什么。”
……
当年，他是最会活跃气氛，寻找话题的。
……
“你不是，只跟着老猫吗？”
“可是那货已经死了。”
“……”
“……”
“我知道。”
“是两年前死的。”
“什么！！！”
他猛的站起来。倒也不怪他这么震惊，毕竟……
“准确的说，是两年前魂飞魄散的。”
我补充到：
“半年时间休养生息，半年时间回到家乡。剩下的九年，则是一直在等着你们去见他，可你们谁也没有去，没敢去。”
他不再说话，瘫坐在座椅上，双眼充满灰败。
……
“那，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以你的性子，更有可能是直接让我们人间蒸发，而不是来见我。”
“本妖来这里，自是有原因。”
你们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自然不能走。
他忽然扭头盯着我。
“你不自称‘老妖’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老妖本就是陪伴苗氏一族中成员成长的，小喵还未长大，老妖怎敢自称老？”
“因为我心中的老猫是那个老家伙，所以你才肯自称‘老’吗？”
“嗯。”
“……”
“你想知道那个笨蛋的轮回？”
“……”
“失忆而又复活！”
“……”
“你T喵难道不知道这是对他的一种最大的不公平吗！！！”
我怒吼着，但他依然沉默，不，是默认。
“我可以不再见到他，背后支援，让他安安稳稳过一世。”
嗓音有些沙哑，和心虚的有气无力。
“已经不可能了。”
“？”
“黎因异，你走狗屎运了，会见到他的后人，但他会知道你的身份。”
说完，我便起身离开，没有看看他的表情。
“老玄！”
我停下即将迈出门口的脚步，没有回头。
“你应该回味一下堕凡酒，毕竟可以让你看到你最想看的画面，这是你最后能看见他的地方。”
“……”
我也知道他的犹豫，但我不打算做什么。
“真的怕见到他也就算，反正以后你也的确不会见到他了，不，应该说十二年前你就不会见到他了。”
我走出并随手带上了门。应该是错觉，我似乎闻到了堕凡那熟悉的酒香，二三十年前的，曾经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