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这脚太大了，要想裹个俊的，可要下大功夫才行。我估计朝日莲、并蒂莲、缠枝莲这样的名品是裹不成的。”
“裹就裹俊的，遭罪也就一年的功夫，麻烦陈家姐姐了！”
赵老太太被刺激得两眼放光，她斩钉截铁说道。
“那行，把毛竹削成薄薄的篾片夹到冬儿脚趾中间，再去把洗衣服的石板找来。”
想到赵冬儿就算吃一场苦头，结果也是半路出家的西番莲。
肯定比不上自己孙女，真正的香莲十八名品，陈老太太紧绷的嘴角含笑。
“要是冬儿脚缠得不称心，就让你家老大拿石板去压，压上一两个月，脚掌自然会变得纤瘦，脚趾也会蜷弯，这三寸金莲是别想了，四五寸还是成的。”
“老大媳妇，快把冬儿给按住，这死丫头这么大的劲！”
赵老太太和王氏两人，一人按住赵冬儿的两只胳膊，一人按住她的腰，陈老太太将她的脚朝滚烫的热水里一塞。
赵冬儿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满脸惊骇的赵梁把门悄悄拉开一条缝，看着赵冬儿惨样，急得抓耳挠腮。
“再弄一盆热水，等脚泡软了就把脚趾全部蜷折到脚底，竹片子拿来裹瘦后夹在脚掌左右。”
陈老太太两手死死按住赵冬儿的腿。
赵冬儿不停朝赵梁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一个劲朝洗脸架子上瞟。
急得一脑门汗的赵梁，不停拿起手巾、镜子、梳子、篦子...
见赵冬儿脸色煞白，晶莹的泪水在她黑溜溜的眼睛里不停滚。
赵梁手忙脚乱拿起最后一样东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我来帮着按！”袖子一遮，将那东西塞到赵冬儿嘴里。
砰地一声，赵冬儿一头倒在炕上。
“不好了，冬儿昏过去了！”
赵梁急忙拽住赵老太太。
“这死丫头肯定是装的，上次裹脚爬到树上去，上上次跑了几里地，我就不信治不了她，裹！”
“奶奶快别裹了，冬儿出事了。”
听到动静的赵栋见冬儿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刹时三魂吓掉七魄。
在里屋听着女儿惨叫的周氏，心跟油煎似得，她一阵风般冲过来，抱起瘫在炕上的女儿。
“不裹就不裹，看把孩子吓得，快去请郎中！”
听到动静的赵老汉没好气的瞪一眼赵老太太。
“哪个家境殷实人家的女儿不裹脚？你们一个个都惯着，就我一个坏人？”
“你这老婆子还有理了？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走近一看赵冬儿口吐白沫，赵老汉吓了一大跳。
“我等着你和我没完，我不管了！陈家姐姐，我们走！”
赵老太太一把将手里蓝色浆布砸进水盆，水稀里哗啦溅了赵老汉一身。
“跟个木头桩子似得，杵在这里干啥？还不快去请郎中！”
见大儿子在赵冬儿面前扭来扭曲，鼻子跟哮天犬似得不停嗅，气不打一处来的赵老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赵金面有疑色挠了挠头。“奇了怪了，咋恁大的牙粉味？”
“爹，是我，我用二叔带回来的牙粉刷牙，你看我的牙好白呢！”
胳膊挨了赵冬儿重重一掐，龇牙咧嘴的赵梁冲赵金露出八颗白灿灿的大门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