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子阳萎缩着身子在这长而蜿蜒的隧道里,满是咀重和各种小虫,一些老鼠的身体被吃完得只剩下半截埋在土里,一股浓烈的生物尸体腐烂的味道和潮湿的空气夹杂在一起,让子阳难以呼吸。
“啊~”随着他的一声叫喊,很快便落到山洞一角的草堆上,坐定了几秒。
“呕..”子阳终于有了意识,脚上的疼痛不断的传来,再加上这样的通道洗礼,子阳的身体发出难以忍受的臭恶味,让他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吐完后,他用手随意一擦拭,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瘸的扶着墙站了起来“这是哪里?”
和通道里所感受到的不一样,山洞里的空气意外的还能呼吸,而手掌接触的石墙传来冰凉感,让他顿时有了生命的气息,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什么都没有,他继续向前走着。
他抬头一看,上面漆黑的一片,只有石墙不断的滴落着水滴,一滴两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有水?”子阳忍不住的欣喜起来,眼中满是对生命的饥渴。
他加快前进的步伐,一股清凉的风逐渐传来,让他倍感欣慰,眼里满是对水源的幻想。脑海里对于云溪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全然不顾。
果不其然,多走几步,子阳眼前就是清澈的水源,满满都是流动的生命,他不顾一切,赶忙的向前奔去,却不料脚下有物,加上脚伤,他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啊,疼疼!”子阳痛苦的抓紧淤青的脚踝,面色苍白。
他抬头的一瞬间,一具尸体映入他的眼前,吓得子阳惊恐一退。
“啊!”他叫喊着还顺便踢了一脚。
山洞的光让子阳难以看清这尸体究竟长什么样,那躺在地上的东西一动不动,尽管身上的衣物沾染了许多的泥土和污物,但隐约可以分析得出这是个人,再加上她的外形不像是男人的身形,子阳开始不安了起来,在山洞里见到尸体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吞了吞口水,就这样趴在地上,用没有伤到的脚尖试探着一下两下,脚尖传来一股人体的温度,那样真实,让子阳几乎产生了错觉。而尸体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他的脚尖,传来一股血腥味,再加上尸体散发出的那股熟悉的腐尸味甚至渗透入了血液之中,让子阳抑制不住的恶心。
一股黏稠的感觉莫名从脚上传来,子阳吓得立马缩回了脚,他定神一看,抹了一下,拿到鼻子下闻,借着湖水的微光处近了看,“血?这温度?”。
“还没死!?”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巨尸体。山洞顶上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落,滴落在地上,滴答滴答~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发出回响。滴落在湖水上,圈起阵阵波澜,水花散开到岸上,打湿了泥土,那土壤经过逐年的水渗透,渐渐松软难以成块,连同周围的土壤一起跌落进了湖水之中。
他看着那具尸体,眼中涌现了杀机,欲演欲烈,手中不知不觉的便随手拿起了手边的碎石。
正当他准备下手时,一把黑色的折扇从她的身上露出尾巴来。那折扇的尾巴掉起一个蛇头的配饰,尽管有些污物弄脏了它的身形,但子阳认得这折扇的主,他逐渐的回想起了云溪的身影。
“老太婆!?”子阳像是忽视了那股让他难以忍受的恶臭,他下意识的丢掉了手中的碎石,急急跪爬过去。他用尽力气将云溪侧躺着的身子纠正,跪在她面前。
映入子阳眼帘的密密麻麻的蚂蚁和一些长相奇特恶心的尸虫,在啃咬她的身体。子阳发疯一样的叫喊了起来,用手使劲的驱赶哪些虫子“..走开,快走开…”,汗水一滴一滴的从他的头顶上划过,滴到云溪染黑的衣服上,逐渐的洗掉了一点点的泥土,那衣物原本的白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老太婆!醒醒!喂”子阳着急的不知所措着,他一边用手驱赶那些虫蚁,一边着急的拍打她的脸颊,脸上的眉头紧紧的锁着,但她就那样安详的躺着。子阳的脸上写满了不安,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血不断的从撕咬的小口流出,然而让子阳没想到的是云溪背后受的伤血液一直止不住的流淌,当他注意到从云溪背后流出的鲜血,他用尽力气一翻,那股强烈的感觉又上来了,子阳极力的遏制自己的五感,不让自己呕吐,他背过脸干呕了两声。
眼角的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走开,都走开,都给我走开。”他一边滴落着泪水,一边驱赶着哪些啃咬她背包伤口的虫蚁,那伤痕,如此熟悉,子阳一下就认出那是那只棕熊抓伤的痕迹。
子阳瘸着腿用力的站起来,不管脚上撕裂的疼痛,他两手绕过云溪的腋下,拉着她的肩膀,用力往湖水边走去。
“啧,啊,撑住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子阳用力的往前拖着。
那湖水不大不小,不深不浅,子阳吃力前行。他眼框模糊,看不清前方,突然被绊倒在地,他心急如焚的爬过来,拨开她散乱的头发,脸上沾染些许的泥土,但那张温柔的脸,依旧祥和,“老太婆,老太婆。”,他用手放在她的鼻子上,试探着她的呼吸。
感受到了云溪的呼吸,子阳赶忙又继续向前,不让云溪的背部着地,那些被驱赶的虫蚁,追随着云溪的血液一路跟着,疯狂的想要啃噬她的身体。
“…滚开…”子阳用力加快的拖着,一边用力的踩着那些企图靠近的尸虫。
终于靠近了湖水,他退后慢慢走进湖水,随着子阳啊的一声,将云溪慢慢的拖了进来。清澈的湖水,逐渐染上了各种混色,泥土一颗一颗的沉底,杂色慢慢渗透水中开始消散。云溪的衣物终于见到开始逐渐的恢复她原来的色彩。鲜血夹杂着泥黑,一些尸虫蚂蚁也随着水流慢慢远离她的身上。
子阳不敢去到湖中央,在接近岸边的三分之一处,停留了下来,云溪浮在水面上,子阳半个身子在水外,他站在云溪的脸庞处半蹲着,将伤脚泡在水里,他轻轻的用水洗去她脸上的泥土,用手轻轻的拍打她的脸颊,水花乱溅,发出几声啪嗒啪嗒的声音。“喂,醒醒,醒醒。”
看着云溪如此的安详,如果不是子阳试探她的呼吸,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见她还没醒来,子阳随着水流轻轻的推着云溪漂向岸边,他坐在岸上,半只脚进入水中。他握着云溪的肩膀,用力的拖到自己的一左肩上,背面向自己。
他盯着云溪背后的伤口迟疑了几秒,用手轻轻的拨开了挡扰视线的衣物,尽管伤口不深,但她的皮却被割破一些,看着那些尸虫蚂蚁他轻轻的捏住他们,用手捏死放到岸上,随后蘸取了一些湖水,让伤口处的泥土随着水流慢慢的流出。
“…啧…”一声轻轻的咂舌,云溪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老…”
子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住,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他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着她的肢体逐渐动了起来,眼里充满了光芒。
尽管兴奋着,子阳的大脑却仍旧清晰,他极力的遏制自己的兴奋,不让自己因此而失去了对危机感的恐惧。
“子阳…?”云溪回神道,发现自己靠在他幼小的肩膀上。她跪在水泥里,用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山洞依旧空旷,水滴声依旧飘渺的回响,他们互视着。
看着子阳满身伤痕,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污渍,面色苍白,瘦弱不堪的样子。眼眶下黑黑的黑眼圈,藏着他一路以来的不安和疲惫。云溪忽然一下就抱紧他。
“…干,干嘛…”子阳被这突如起来的温暖惊吓住,
“有我在,不用再害怕了。”云溪眉头紧皱,看着他本应是稚嫩的脸。她抱紧子阳,摸着头,温柔的说着。
“…我是谁,怎么会害怕。”子阳眼角微微湿润,他颤巍巍的身体僵硬的说着这些逐渐触碰他心底的话,几乎快抑制不住崩溃的压力,云溪的一字一句却如针一般,刺痛他的心。
“来。”云溪起身,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她麻利的想要背起子阳,却被子阳抵挡住了。
“…你背上的伤。”
“啊,这点不算什么,那牵手手?”
“谁要啊!我自己能走!”气冲冲的一瘸一拐的走在前头,云溪看着子阳别扭的样子,在他身后微微一笑,跟着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