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儿?”喝着小酒的老人听见前面隐约有人叫他,抬起头来满脸皱纹的看向前面,见到一个熟悉却又不是很熟悉的年轻人。
“爹!”黄重山向他父亲跑去,一把抱住他。
“哎呦哎呦,行了行了,我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受不了了。”老人拍了拍黄重山的肩膀,笑着叫他松开。
“爹,娘在家里吧。”
“在的,在的,就在里屋。”
黄重山直接冲向屋内喊道:“娘!”说罢便跑过去了。
“严八大爷,我就先回去了啊。”黄任跟黄重山的父亲道别了。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严八大爷挥挥手也收拾东西往屋里去了,听见屋里女人的惊呼声,又撇嘴笑了笑。
“山儿,长个了,人也变壮了,娘都要忍不住了!”叶大娘正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一去就是八年,也没几个信,如今可算踏踏实实的回来了,叶大娘是打心底的高兴啊。
“可算知道回来了。”严八大爷正提着小板凳从屋外头回来。
“哎,儿子一回来你又要唠叨啊。”
“哼,什么时候又走啊!”严八大爷走到平日他的躺椅那儿翘起二郎腿的躺下。
“不走了,这次回来不走了,帝都的风光也见识过了,这次回来了就不打算走了。”
“哼,亏你还有点良心。”
“哎,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叶大娘呵斥了严八大爷一句,严八大爷也不理会,“哼”了一声就撇头过去了。
“这一路累了吧,家里还有点饭菜,我去给你热乎下,先坐,先坐。”叶大娘在衣服上掸了掸手上的灰就往屋里厨房走去了。
黄重山坐下来看了看家徒四壁,依旧是以前熟悉的模样,没有变过,不过倒是位置变迁了,爹也还是以前的爹,娘也还是以前的娘,正好,他两老都没事就是最好的了。
很快叶大娘就端来了热乎的饭菜,这餐热乎的饭菜太让黄重山感到舒适了,最好不过熟悉的味道。刚将饭菜端上来叶大娘就匆匆走了,说是上楼去给他收拾床铺了,黄重山本还说待会他自己收拾就好,叶大娘也不管直接上楼去了。
期间严八大爷过来问黄重山“喝两杯”,两人对视一会都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严八大爷转身就去厨房里端出两个大碗和约莫有严八大爷肚子到胸膛那么高的酒缸来。
黄重山双手端正碗单膝跪到地上,“爹,这八年来让你和娘担心了,如今我回来了,家里有什么重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来干了,这八年来,是孩儿不孝了,这一碗就当孩儿谢罪了。”
离开家里这八年黄重山想明白了很多,当年自己跟父亲去不去帝都闯一闯意见不合,赌气直接不留音讯的出走,越回想越觉得自己不理智,对不起他们二位。严八大爷见黄重山着实成熟了很多,何况自己早就不介意当年的事情了,这八年来也不知道责怪自己多少次了,只想着还能不能有机会跟黄重山说清楚。
严八大爷把手搭在黄重山肩膀上,“是个爷们就起来,爷们间的事情不用说那么多,这些年来你在帝都吃了多少苦,这肩膀早就告诉我了。”
黄重山看了看严八大爷的手,手背上的皱纹收缩的厉害,而黄重山自己的肩膀,因为抗货物积了一层厚茧,自己也明白怎么回事。
当晚黄重山和严八大爷畅饮了许久,等到第二天醒来时都还有些宿醉不行,比前天晚上跟叶不林他们喝的那晚凶多了。
第二天的时候黄重山也是被吵醒的,被一个早上突然冲进家里找严八大爷的人吵醒的。这个人的声音很尖,但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尖的背后还有着一份沙哑的劲,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这不就是黄重山那门亲事的亲家老爷吗?
想到亲家老爷来了,黄重山赶紧穿了几件衣服就冲下楼去了,见到自己的父亲坐在躺椅上捂着头,亲家老爷就站在前面,黄重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爹,怎么了?”黄重山下楼的时候大衣还没彻底披上,还正扣着扣子。
“重山,你回来啦!那可太好了,快跟你爹决定一下,想想办法啊!”黄重山的亲家老爷叫黄田方,是严八大爷的好兄弟,于是两人当初就有意让两家的孩子结为亲家,所以要说黄重山这门亲事,那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可如今他这青梅竹马好像出了些问题。
“田方家的妹子不想成婚,好像在城里找了别的个公子什么的。”严八大爷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敢看向黄重山。
“青青有了别的男人!”黄重山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了,黄青青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了。
“对啊,我这妮子前些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正把她锁在了房门里,这不跟严八赶紧商量怎么办来着吗!”黄田方都急得跺脚了,悔婚啊!这可是悔婚啊!莫说这在涌泉村,在这十里八方的村子里都是头等的丑事啊!这婚书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可你这说悔了就悔了,那可是关乎信誉的事情啊,这要是真悔婚了,那不出两个月,这十里八方的所有村子都知道你田方家不守信誉了。
“正好重山你回来了,赶紧的,我家妮子就锁在家里,干脆将它生米煮成熟饭的了!”黄田方直接一个拍手,似乎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行不行,这样对青青不好。”黄重山也着实蒙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这八年里自己的未婚妻就这么被别人给抢走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吧!
“田方叔,青青在家里是吧。”
“是啊,所以你赶紧的啊!”黄田方那个急啊。
“我先去问问青青,看看怎么回事,田方叔你家位置没变吧。”黄重山准备就往外跑了,想起村里可能重新规划了一番,抓紧就问道。
“没变,没变,就你家挪了挪位置!”
黄重山直接往外冲去了,朝着田方叔家的方向跑去。